霧散,夢醒,終是看見了千帆過盡的沉寂。
景和三年,息陳兩國交戰(zhàn),息羽御駕親征大敗陳國名聲大震,同年六月,陳國余黨流竄,偷襲息國軍隊,息羽于蘭城遇襲,在皇城的獨孤寒得知后帶精兵前往蘭城,一路殺敵而去,五日后到達(dá)蘭城解救了被困的息羽。
丞相獨孤寒因親率軍破敵,待回皇城時,傷誓過重昏迷不醒。息羽下令讓整個太醫(yī)院為其治療,并親自照料。
歷時兩月,重傷的獨孤寒才醒來。
“你都昏迷了兩個月,再不醒就真的無力回天了,朕連謚號都想好了。”
獨孤寒虛弱地開口:“那臣是不是該謝謝陛下呢?”
息羽一笑,“免了吧。你好好休息,朕先回宮了?!?p> 獨孤寒怔怔地看著息羽離去的方向發(fā)出一聲輕嘆。
三個月后,獨孤寒傷誓恢復(fù)重回朝堂,冥冥之中似乎有些東西悄然改變。
“陛下,您要早做打算啊,不能再放任他了?!?p> “夠了,此事就此揭過,不必再提!”
遣退了身邊的人,息羽看著手中的密函,神色幽暗。
“晉國……”
景和十八年,齊軍進(jìn)犯,勢如破竹,半年時間攻下息國九城,景和帝派軍抗敵,戰(zhàn)局僵持。息羽執(zhí)??看著對面的獨孤寒:“齊國如今已攻下我九城,邊疆告急,丞相以為應(yīng)如何應(yīng)付?”
獨孤寒:“齊國屬北荒之地,土地貧脊,糧食不足,每年都需從各國購買。常言道‘欲斷其流,先斷其源’只要阻斷齊國購糧來源,不出一月,齊國必敗。”
息羽手中黑子落下:“那便依丞相所言,一切由你安排吧?!?p> “臣領(lǐng)命。”
息羽看著獨孤寒離去的背影,右手展開只見黑色的粉末,輕語,“死局啊……”
獨孤寒阻斷了齊國所有糧食來源,不到一月,齊軍全線潰退,息國失地悉數(shù)收復(fù)。
終于,那些該來的,不該來的,悄然而至。
景和二十二年,宮宴。
息羽把玩著酒杯,兀自一笑,嘲弄道:“獨孤寒,其實,我不該這么信你的,對吧?”
獨孤寒愣住,不知該如何作答。
“陛下,晉軍攻進(jìn)來了!”
息羽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想起了當(dāng)年三哥說的那句話“我還是我,你還是你,可我們已不再是我們?!?p> 宮變之后,息羽被軟禁,也陸續(xù)得知了一些消息,他知道,息國,滅了。
門被推開,獨孤寒走近,“羽,你走吧?!?p> “走?哈哈哈……獨孤寒,你在說笑嗎?你竟讓我走,哈哈哈……國已破,家已亡,你讓我去向何處!”息羽半顛半狂。
獨孤寒壓下心頭的刺痛:“離開息國,遠(yuǎn)離紛爭,去哪都好。”
息羽似笑非笑,“好啊。”
獨孤寒親自送息羽離開,城樓之上,息羽看著這片土地,眼神深邃,而獨孤寒隱隱有些不安。
息羽側(cè)目:“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其實,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皇位?!?p> 之后,獨孤寒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一襲白衣的息羽,毅然跳下城樓,以身殉國。
“息羽!”
獨孤寒跑下城樓,抱起血泊中再無生機的人,鮮血染紅了息羽的白衣,也刺痛了獨孤寒的雙眼,他的世界,只剩這一抹血色。
后來,身為晉國太子的獨孤寒放棄皇位留在息國皇城,活在記憶中的那個皇城。當(dāng)他看到桌上的金風(fēng)玉露時,所有鎮(zhèn)定都被打破,那熟悉的聲音似乎在他耳邊回響:
“我若為王,便封你為相,你我共同守護(hù)這江山,可好?”
眼角有淚落下,“好,今日之誓,永不相忘!”
打開玉瓶酒香撲鼻,獨孤寒將酒倒在身前,拿出一把精美的匕首,口中念道:“息羽,我來向你賠罪了?!闭Z落將匕首插入胸膛。
血染紅衣衫,他釋然一笑,恍惚之間,似乎回到了多年以前,他與息羽對酌,那時花香酒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