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

　　“媽呀，天要亡我??！”殷天沸似乎給自己找到了一個“看到卻不說”的理由。

　　“你怕不是個傻子吧……嗷！”魯源再次因為“管不住自己的嘴”而被殷天沸錘了。

　　這次祖耀喜也因驚呆兒愣住了，周圍好多人都一樣。

　　一個泛著點點藍星的烏黑的不明物體在商業(yè)街西面約800米處的農田上空做著自由落體運動。很難判斷它的起始位置有多高，因為它所放出的漏斗狀深灰色濃煙竟直插云霄，升入平流層甚至高層大氣，像極了災難大片里放的“超級龍卷風”。視野里，以它為中軸線，如血殘陽也在其北側。血紅的光輝幾乎全被濃煙吸收，在被染紅的農田面前，它顯得格格不入。

　　“走走在去看看?！币筇旆袘Z恿著。

　　“別……”祖耀喜顯得很膽怯，“馬上就有警察去那兒了。”

　　“慫什么？！又不會靠太近！”祖耀喜像一個被父親強行拉進書房寫作業(yè)的小孩子，不得不跟著魯源和殷天沸走。后者強有力地握著他的胳膊，疼得他想叫出聲。

　　先前共有三艘地外文明飛行器出現(xiàn)。第一艘是個體積和月球相近的月牙狀飛行器殘骸，從冥王星軌道外側掠過。第二艘是茻乸的“閁閁冪氬”號球狀飛船，在太陽系外側停留了近十個月，被地球太空監(jiān)測站觀察到。第三艘是未知智慧文明發(fā)射的全智能探索飛船，被茻乸發(fā)射的光粒擊毀、墜向地球（詳見第五章），且直至擊毀一刻才被觀察到。

　　他們看到的就是第三者的殘骸。

　　警察的速度比他們快，雖然一時拉不起那么長的警戒線，但想跨進田里已經不可能了。

　　曾經有人說，在這馬路上就能嗅到泥土的芬芳。這會兒是沒機會驗證了，畢竟空氣里滿是嗆人的濃煙味，好多來圍觀的都被嚇跑了。

　　“魯源，你不是學過編程嗎？如果把那飛船給你，你能破解它的系統(tǒng)嗎？”

　　“嗯？怎么可能？？”魯源剛剛想靠近祖耀喜，結果被無情地推開，這會兒正一臉無辜。

　　“那你以前老是說‘想當年我學編程的時候’是幾個意思？！”

　　魯源更加支支吾吾了。

　　“誒誒誒不許拍照！”那邊的警察喊出來了。

　　“警長，我們就守在這兒嗎？”

　　“唉，沒辦法。那是太空艦隊地面戰(zhàn)隊的事?！?p>　　警員嘆了一口氣，似乎是不服。

　　“誒那閃閃發(fā)光的是啥？”魯源眼尖。

　　一道流體從飛船殘骸和地面之間的縫隙中流出。那絕對有魔力在作祟，因為它延伸的速度竟接近10米每秒，寬度也有兩三米。它沒有水的剔透，卻呈現(xiàn)了鏡面，反射的血紅的陽光直射如眼中，一時難以適應。

　　“注意警戒！”警長喊道。流體的延伸速度減慢了，這數(shù)不清的小精靈開始向中心匯聚，漸漸疊加出明顯的高度――由于間隔了200多米，直到這一刻圍觀的人才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液體，是固體。

　　的確是固體――一個個直徑約1厘米的金屬小球。其表面的光滑程度造就了一塊塊稱職的鏡子，將飛過來的所有光線反射開。

　　“哦哦哦真槍都端出來了……我們還是快走吧?！濒斣磻Z了。

　　“唉……好吧……”殷天沸戀戀不舍地轉過頭，“誒耀喜你干嘛呢？”

　　祖耀喜聯(lián)想到了生物老師講過的一種長著猩紅色羽毛的原始群居鳥類，一群超過1000只，有著極高的默契度。一旦成為它們的目標，必將在你啃我咬中死去。如果沒有火，很難想像現(xiàn)在哺乳動物的生存狀況。

　　但這種鳥已經滅絕了。后來哺乳動物發(fā)起反攻，雖然沒能趕盡殺絕，但對于這種鳥，失去群體意味著失去了生存能力，活不了多久的。

　　只可惜眼前同樣有著極高默契度的小東西沒有生命，它們只是外星飛船上的一個個高能金屬球。

　　“快走??！”魯源沖上來拉他了。

　　祖耀喜來不及反應，因為那向中心匯攏的球分明撐起了一個正八邊形，像是蜘蛛網。取代蛛絲柔軟的，是科技力量的剛勁有力。如果進行測量，他的視線竟垂直于八邊形所在平面，垂足恰好就是八邊形的中心！

　　恍惚中，兩道從八邊形里噴礴而出的球鏈以每秒100多米的速度直沖祖耀喜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