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到達(dá)崖底
看著那道略顯笨拙的身影,青汣挑了挑眉,這家伙雖說慫包了些,不過記性倒是好,沿著自己剛剛走過的路線,竟是分毫不差!
而更讓她感到驚訝的是麻衣道人,別看他一大把年紀(jì)了,身手可是要比林初年這個年輕人敏捷許多,那攀爬的動作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十分熟稔!
林初年還沒來得及喘上幾口氣,麻衣道人已經(jīng)來到了他身邊。
“道長倒是好身手!”青汣意味不明地贊了一句。
“咳咳!”麻衣道人不自然地干笑了兩聲:“熟能生巧,熟能生巧!”當(dāng)著兩個晚輩的面,他是決計不會承認(rèn)自己其實是因為拖欠酒錢被人追多了,這才練就了一身爬墻的好功夫……
三人俱已站穩(wěn),青汣從旁邊垂下來的冰棱上掰下一截,然后對準(zhǔn)了方才綁著繩索的地方擲了出去——
“啪嗒!”一聲脆響,綁著巖塊應(yīng)聲而落,與此同時,繩索的另一端穩(wěn)穩(wěn)落在了青汣手中。
她淡淡睨了林初年一眼,道:“你所擔(dān)心的事,動動腦子就能解決!”
林初年霎時間紅了臉。
就這樣,三人又往下爬了好長一段距離,過了不知多久,日頭漸落,崖底漸漸開始起霧,愈發(fā)看不清崖底的情況。
林初年累得有些脫力,“我說,咱們離崖底到底還有多遠(yuǎn)??!”
“想知道?”
說著,青汣突然朝他笑了一下,林初年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你,你想干嘛?”
青汣突然用力推了他一把,林初年腳下一個不穩(wěn),直直從崖壁上滑落——
“啊啊啊——”
慘叫聲到了某處戛然而止,林初年絕望地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是腰間的繩索救了他一命,松下一口氣來,不由朝青汣怒道:“青汣你說話就說話,一言不合就動手算是怎么回事兒?!”
聽著崖底傳來的回聲,青汣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時間,道:“這里距離崖底應(yīng)該還有三十丈左右,恭喜你,馬上就可以休息了!”
林初年愣了愣:“你怎么知道的?”
青汣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聽?!?p> “聽?聽什么?”林初年一頭霧水。
“聲音在空氣中的傳播速度是一定的,再加上你方才喊的那一嗓子,以及崖底傳來回聲的聲音,很簡單的算學(xué)題目,不是嗎?”
“我說了,凡事多動動腦子,嗓門大是沒有用的,當(dāng)然,這也不一定,畢竟剛才的回聲還多虧了你?!鼻鄾C輕描淡寫地說道。
林初年一聽,立時也不生氣了,連忙招呼著二人快把自己拉上來,然后拉著青汣不停地追問她口中那道“簡單的算學(xué)題”。
“青汣,你是怎么知道聲音在空氣中的傳播速度的?”
“如果是在水里,這個速度會不會有所不同?”
“還有還有,你方才說的那個‘米’和‘秒’又是指的什么?”
諸如此類的問題層出不窮,青汣被他弄得不勝其煩,最后沒好氣地道:“等到了崖底再同你細(xì)說,現(xiàn)在先讓我安靜一會兒成嗎?”
“可是……”話說到一半,對上青汣那明顯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到了嘴邊的話硬是轉(zhuǎn)了個彎:“額,那也行吧!”
隔了片刻,林初年再一次開口:“青汣……”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說?!鼻鄾C冷冷警告道。
林初年連忙掛上一抹討好的笑容:“最后一個問題,咱們既然有繩索,為何不借助繩索的力道往下走,這樣不是可以省很多力氣嗎?”
“繩索的存在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你非要把它當(dāng)成往下攀爬的工具,一旦繩索斷裂,你只會死得更快。更何況,咱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極其危險,稍有不慎就是萬丈深淵,這種情況下,把自己的生死寄存于外物,這本身就是一種草率的行為?!?p> 空寂的冰崖間,青汣的聲音冷靜而清晰,回蕩在四周,給人以醍醐灌頂之感。
林初年愣了愣,旋即自覺得閉上了嘴,老老實實往下爬。
半個時辰后,三人終于來到了崖底。
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來,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青汣你說,這里該不會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想到這些日子薊州城里關(guān)于失蹤之人的傳言,林初年就忍不住一陣膽寒,下意識地往青汣身邊挪了挪。
青汣白了他一眼:“你有功夫在這里疑神疑鬼,還不如去四處看看有沒有可以用來避風(fēng)的地方。”
“什么避風(fēng)的地方?咱們今晚該不會要在這里過夜吧?”林初年頓時一陣哀嚎。
“不然你以為這黑燈瞎火的,咱們能找到出去的路?”如果不是時間和地點都不對的話,她真想把這人拎起來揍一頓!
好在林初年還算是殘存了那么一丁點的自知之明,識趣地不再挑釁青汣的忍耐力。
麻衣道人看著自己唯一的徒弟這副慫包的模樣,頓覺一陣無語,他的一世英名啊,就這么毀于一旦了!
在青汣的督促下,三人尋到了一處隱蔽的山洞,暫且當(dāng)作休息之處。
麻衣道人從袖中掏出幾塊干糧分給二人:“就帶了這么點兒,湊合著吃點墊墊肚子吧!”
青汣微微蹙了蹙眉頭,心中雖有疑惑,但到底是沒說什么。
然而接下來,當(dāng)青汣看到麻衣道人熟練地從身上掏出火折子的那一刻,她終于忍不住開口了:“道長平時都隨身帶著這些東西嗎?”
“咳!這倒不是,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平生唯一一樣從不離身的東西就是我腰間這酒葫蘆。至于這火折子和干糧嘛……純屬巧合,純屬巧合!”
他越是這么說,青汣心中就越是懷疑:“火折子和干糧是巧合,那么方才的盤龍索呢?也是巧合?”
麻衣道人被她盯得頭皮發(fā)麻,最后實在撐不住了,道:“好了好了,我說實話!我每日出門前都會為自己卜上一卦,就在今早,卦象上顯示今日會有災(zāi)禍,而且有從高處墜落的風(fēng)險,所以我才特意準(zhǔn)備了這些東西,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