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血
“藍寧,你武功最好,但凡事還是需要處處提防,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打不過的話,就趕緊跑?!?p> “主上放心。”
江鳳歌看著藍寧的身影逐漸隱沒在夜色里,長長嘆了口氣。上官?,F(xiàn)在不動她,無非是忌憚那二十萬大軍,若她真出點什么事,陳文他們也不是容易控制的。
上官睿在府里修養(yǎng),成親日子便往后拖了拖。
江鳳歌以為怎么著上官睿也得十天半個月,這才第四天他就帶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來了。
江鳳歌著繡鳳嫁衣,由人扶著,在將跨過門檻處時,一口血從紅蓋頭下噴了出來。
“不好了,不好了,我家王爺吐血了?!?p> 江鳳歌搖搖欲墜,猛烈咳嗽了幾聲,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呵斥下人,聲音虛弱無力,“還愣著做什么,扶本王回房,請大夫啊?!?p> 眾人醒悟過來,趕緊扶著又折了回去。
上官睿冷眼瞧著,也不阻攔,省的又像上次一樣被編排。
他下了馬,扯動了肩膀的傷口,疼的倒抽一口氣。
“相爺,您沒事吧。”誠意立即上去扶著。
上官睿甩開他的手,“不用扶。本相自己進去,看看那女人又在耍什么詭計?!?p> 上官睿帶人進去,吩咐帶著的人在房外等著,自己進了江鳳歌閨房內(nèi)。
“本王身體一向好的很,怎么偏偏今日病的都吐血了,上官丞相今日莫要再同本王有爭執(zhí)?!苯P歌撐起身子,面色蒼白。
她這話明顯是針對上官睿,意思是上官睿不想娶她做了手腳。
倒打一耙!上官睿站在那里背著光,讓人看不清神色,也不理江鳳歌只是問大夫“幽郡王病如何?”
那大夫回話“回稟大人,王爺?shù)牟『苤?,需要靜心調(diào)養(yǎng),多則……”
“多則?”上官睿周身氣勢逼人,上前兩步站到大夫面前,厲聲“可要想好了再說。”
大夫戰(zhàn)戰(zhàn)兢兢“王爺身體好,定……定可以……可以早些好?!?p> 誠意帶著人從門外進來,“相爺,御醫(yī)來了?!?p> 上官睿吩咐身后的御醫(yī)“去看看幽郡王得的什么病?!?p> 江鳳歌白了他一眼,也未反駁,由著御醫(yī)把脈查看。別人爭斗都是把對手搞得傷殘,她倒好,每次都把自己整傷。她找了人開了藥制造出經(jīng)脈亂的現(xiàn)象,為了在逼真點她特地在嘴里含了兩顆藥丸,咬破便有血流出來。
“王爺體內(nèi)失和,血氣逆行,屬實嚴重,下官開個方子,休息兩個月?!?p> “既然如此,鳳歌好好歇息,本王派些人在幽郡王府外守著,別讓閑雜人等擾了鳳歌靜養(yǎng)?!?p> 上官睿言畢就帶著人走了出去。
“不勞煩上官……”
江鳳歌的話卡在喉嚨,手指緊緊的抓住錦被,好個上官睿,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人監(jiān)視起了她的府邸。
江鳳歌躺在床上十分郁悶,她怎么每次都落下風(fēng),不行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剛想開口喚藍寧,突然想起藍寧已經(jīng)離開了。
上官睿等我拿回了幽州,老娘不造反也要把你折騰死!
上官睿在房內(nèi)褪下衣服,肩膀處已經(jīng)有血絲滲透包扎傷口的白布上。
他決不能任由江鳳歌待在自己府中,那二十萬兵馬他勢在必得。
如今皇帝已有異心,若隨著他年齡增長,只會愈加不好控制。
——
斑駁的光影散落一地,衛(wèi)舒玄睜開眼手撐地起身卻牽動了背后的傷口,疼的“嘶”了一聲,正好從山洞外用衣服兜著一堆果子回來的葉和看到衛(wèi)舒玄痛苦的神情,一只手拉著兜果子的衣服,一只手趕緊扶住他。
“你傷口很深,不要亂動,不然會裂開的?!?p>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敢問姑娘芳名,它日定當(dāng)重謝?!?p> “我叫葉和,公子不必如此客氣?!比~和拿起兜著的果子遞給衛(wèi)舒玄。“這是我出去采的果子,山間也無其他可充饑的?!?p> “多謝?!毙l(wèi)舒玄接過果子。
吃過野果子后,葉和覺得夜舒玄傷口要不找點草藥敷上,肯定會惡化,就去了草叢密集處找草藥,怕會有野獸,她緊緊握著匕首目光一邊搜尋草藥一邊注意四周的情況,可是她忘了,山間還有蚊子這種東西,等草藥采回來,她的臉上胳膊上都被蚊子咬了好幾個紅包,發(fā)絲凌亂,衣服被掛破了好幾個口子,臉上臟兮兮的像極了流浪的小狗,衛(wèi)舒玄看她這幅模樣委實愧疚,可又忍不住想笑,嘆口氣,
“葉姑娘,你如今這幅樣子都怪我拖累你了,辛苦了?!?p> “不過是被蚊子咬了幾下,何談辛苦?!?p> 葉和將手里的草藥放在地上,拿塊石頭搗碎。
“你把衣服脫了”
“什么?”衛(wèi)舒玄不可置信。
“我要給你敷藥,你傷口在后背,得把傷口露出來吧。”
衛(wèi)舒玄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轉(zhuǎn)過身脫掉上衣,后背的緊實線條在陽光照耀下顯得更加優(yōu)美,即使她經(jīng)過很多事,可畢竟還是女兒家,臉“刷”紅了,葉和慶幸還好衛(wèi)舒玄是背對她的。包扎的衣服布條已經(jīng)被血染的通紅,葉和將布條割開,把草藥敷在他傷口處,用匕首割開衣裳的袖子撕成布條為他包扎。完畢后轉(zhuǎn)過頭,四處亂望想掩飾自己的慌亂。
衛(wèi)舒玄感覺到氣氛在凝固,便想找些話題打破沉默的氛圍
“葉姑娘是青州人嗎?你出來這么多天,家里人想必著急?!?p> 葉和朱唇輕啟“我不是青州的人,恰巧路過。還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逍遙王此番出行斷斷不會帶兩個侍衛(wèi),若是就此機會與他同行。這一路上倒要容易許多。
“在家排行十九,喚我十九就可?!蹦且冠w仲辭雖然挑明了他的身份,但衛(wèi)舒玄此刻也未有說破之意。
葉和也不在多問,只是淡然一笑。
——
這廂江鳳歌在床上躺了一天,著實無聊,披了衣服下床,趴在墻頭探頭探腦往外瞅了一眼,烏漆嘛黑的一堆人擱她院子外守著。
江鳳歌下來深呼吸一口,告誡自己不能生氣,生氣容易沖動。
瞅見院中有侍衛(wèi)在,招手,“過來過來?!?p> 侍衛(wèi)聞聲走來,“王爺有何吩咐?”
江鳳歌密語一番,侍衛(wèi)領(lǐng)命而去。
朱紅色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迅速竄出來一道黑影朝誠意等人沖過去。
誠意見狀抽出長劍就要砍過去,被沖出來的人以劍擋住,震得虎口發(fā)麻。
江鳳歌披著衣服,青絲披散,臉上無血色,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樣踉蹌的沖過來,抱住大黑痛哭“大黑你怎么如此命苦,不過是出門看個風(fēng)景,就碰見歹人要將你斃命,多虧本王的侍衛(wèi)護你及時,不然你走了,讓本王怎么辦啊,大黑你家丞相素來也及其喜愛的啊,你怎么就能如此狠心啊。”
大黑很配合的嗚咽了兩聲。
“在下魯莽了,不知道是王爺愛寵。”誠意收起劍,作揖賠罪。
“隨隨便便一句話便可抵消我家王爺剛剛的驚恐之心嗎?王爺還在病中若方才傷心過度,病情加重你可負得起責(zé)?!笔绦l(wèi)上前咄咄逼人。
“罷了,本王宅心仁厚,而你也是上官府的人,也就不罰你了?!苯P歌松開大黑站起來,抹了下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狀似傷心“本王看你誠心賠罪,就將大黑送你照顧幾天?!?p> 誠意郁悶,這兩人一唱一和的,“不是,我……”
想說什么被江鳳歌無情打斷,陰森森的盯著誠意。
“大黑少了一根狗毛,本王就在燒一次上官府?!?p> 誠意打了個哆嗦,到時候他家相爺肯定會重色而不重下屬,當(dāng)即恭敬道“是,王爺放心?!?p> 江鳳歌這才帶人離去,門又被關(guān)上。
突然從墻內(nèi)飛出漫天雨水。
落在身上一股騷味,這哪里是水,分明是污穢物。
誠意他們一群人被這潑的措手不及。
“太過分了,咱們沖進去找他們評理。”賈名握著佩劍怒氣沖沖。
方午攔住他“你不要命了,就幽郡王和咱們家丞相的恩怨,你真進去了她能給你生吞活剝了再送到丞相面前順便在把丞相大人羞辱一番?!?p> 賈名愣住了,稍微一思索,覺得方午說的太對了,還好他沒進去。
院子里傳來了聲音“我家王爺說了,也要把大黑洗干凈?!?p> 誠意心酸的想落淚,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呸,他才不是小鬼。
“咱們先去洗干凈。”
方午猶豫著“那無人看著怎么辦?”
誠意思慮“看幽郡王那樣不像是能活蹦亂跳的,咱們離開一會,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p> 賈名是個急性子,最看不得人婆婆媽媽的,更何況現(xiàn)在一身惡臭的氣味“走不走,不走我一個人走了,你們在這磨磨唧唧的,有這功夫都洗完澡了,這味我實在受不了了?!?p> 空氣中味道愈發(fā)濃重,眾人皆受不了,便去附近的池子里跳了進去,洗了一個冷水澡。
江鳳歌的確沒出去,老老實實待在屋子里,上官睿養(yǎng)病在家,竟猖狂到稱皇帝生病,這幾日不早朝,有事遞到丞相府。
唉,權(quán)臣當(dāng)?shù)腊?,別說他們這幾個異姓王了,就連那些皇族也不好過啊,都受制于上官睿。
受制,她原先怎么沒有想到這一層呢,對上官睿不滿的肯定大有人在,若是找人聯(lián)手,那她對付上官睿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