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的確世事變化太快，誰又能料到，昔日的一個奴隸。能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因緣際會，成為了一座蒸蒸日上新王城的主人。
看著腳下，大多數(shù)的街道還在興建，很多房屋還在搭，但一個超大的王城已經(jīng)在漸漸成形。魯小樣心中的感慨就不由得增多。
“我做錯了嗎？”魯小樣問。他脫下了一身華麗的服飾。這是在人多的時候，有外人的時候才穿的官服。
別看他是這里最大的官，可他也得遵守這個規(guī)矩。因為這個規(guī)矩是他定下來的。
這可能來自于他從小生活的第一家園吧。他原本以為，到了另一個自由的地方，就會想更個性的服飾。但事實是，他錯了。
制服，讓他感受到集體的存在。過多的自由散漫，反倒讓他無所適從。
比如那些舊時代的諸侯王們，他們依舊喜歡幾百年前，第一家園的北方地區(qū)，那些古老貴族的服飾。繁冗的卷草紋裝飾，讓這些諸侯王們，趨之若鶩。
他喜歡現(xiàn)在自己的官服，簡潔。有古時候十九世紀，英雄浪漫主義時期服飾的風格。穿上它，有種英氣勃發(fā)的感覺。
用更早的古時候的說法，是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豪邁。
魯小樣穿上了自己的便服，這是叫做運動裝的仿古服飾。其他人一開始都覺得很另類，很丑，不如防護服耐用。
可自打有小道消息流傳出去，說元首平時就這樣穿。龍須城中，不管是舊貴族，還是新貴族都踴躍地跟風了。
刺瓦爾是魯小樣眼前最紅的新貴族之一，他很受魯小樣重用。
“您，并沒有錯。只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發(fā)生了錯誤的事。哪怕是現(xiàn)在你們倆遇上了，也不會出現(xiàn)這種事?！?p> “現(xiàn)在遇上她？或許吧。但我又不會是現(xiàn)在的我，她也不會是現(xiàn)在的她了。”
兩人一時間沉默無語，刺瓦爾知趣，自己慢慢退下了。
等到魯小樣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刺瓦爾的去向。
“元首，刺瓦爾已經(jīng)離開多時了，需要我把他叫回來嗎？”
“走就走吧?！遍T口的守衛(wèi)很少看到元首這么客氣，這么體諒人的，他很驚訝，也恭敬地退了出去。
雖然元首并不是個暴君，但一直板著臉，守衛(wèi)們還是不敢大意的。
等所有人都退出了這里，魯小樣又變成一個人了。
不是魯小樣變了，故意擺架子，而是現(xiàn)在的生活，讓他并不快樂。
現(xiàn)在就像他剛到鉆星上的時候一樣，孤單一人，他又回到了這個狀態(tài)。
哪怕他現(xiàn)在是一城之主，哪怕他現(xiàn)在擁有一只不可小覷的力量，他依然是一個人。
不知多少個夜里，他曾這樣想過。如果那一個晚上，他沒有感到很驚訝。如果當時，他知道她過往的時候，沒有表現(xiàn)出那種表情。是不是，她就不會那么受傷了。
那一晚。
”需要我?guī)兔?？?p> “幫什么忙？”
“我們的種族需要延續(xù)?！?p> “只要你們不攻擊我們，我們也不會找你們麻煩的?！濒斝诱f。
“我們從來都不會主動攻擊你們。”
“不可能，你們是鉆星人在這里生存最大的威脅。他們這樣做，也只是為了生存而已?！濒斝訂?。
“真的嗎？我們一直在地下活動，很少上地面，怎么就礙著你們生存了？”
“你們會吃人！”魯小樣又問。
“那是你們到地下打擾到我們了，我們才自衛(wèi)。而且，很多情況，你都不知道。他們搶我們的后卵，準備干嘛！”
魯小樣被問得不知道說什么。的確他當時也不知道。也是后來才明白。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算了?？晌?，現(xiàn)在需要你的幫助?！闭f著話，她的臉紅了，這是難得看到的。
“怎么做？”
“閉上眼。”
“就這樣？”
“嗯，你別動。”
當魯小樣以為那晚只是個美麗的邂逅，是個沖動的選擇之后。那一晚讓他成為了真正的男人，知道了以前不知道的滋味。可他還是錯了，或者只是知道了一點。
幾天以后，魯小樣覺察到了身體的異樣。
首先，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鼻子里很癢，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生長。最后，他竟然呼吸困難，困難到他不得不脫下防護服。
一脫掉防護服，，他感覺整個世界都輕松了。
這一刻，他感到舒服，透氣，這是他的第一感覺?？伤R上意識到不對了，因為他直接暴露在鉆星的大氣中，這是正常人不可能做到的。
他到底怎么了？生病了？不太像，因為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好。頭腦無比的清醒。
當他看到自己的樣子的時候，雖然沒有看出什么變化，但總覺得有哪里發(fā)生了改變。
最后，實在是狠下心來，用強力探照燈，看向自己的鼻子里面，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他的鼻子里，長了一個仿佛觸手的東西。他能感覺到那個東西，但控制不了。它隨著他的呼吸，一開一合。就是這個東西。讓他能夠在鉆星的大氣中自由呼吸。
雖然這是個好的變化，還是嚇得魯小樣連連后退，他以為自己在做夢，閉上眼。抽自己的耳光很多次，直到臉都紅腫了，他也不敢停下來。他怕停下來，自己還是這個鬼樣子。
他最后抽不動了，睜開眼再看。那個東西還在他的鼻子里，和他一同呼吸。
“?。∵@到底是怎么回事！”魯小樣獨自在房間里吶喊，沒有人回答他。
最后，他狠下心，想要用撿來的一個激光刀，切刀鼻子里的怪物。
手顫巍巍地抬起來，激光才一亮起，他送到了鼻子里面。才一接觸，
“啊——”魯小樣抑制不住地發(fā)出叫聲。自己的鼻子里流出了血液，順著嘴一直往下。
魯小樣丟掉了激光刀，他腦子里一片混亂，他不知道自己發(fā)生了什么，又是因為什么引起的?，F(xiàn)在的鉆星人也是一團亂麻，他找不到任何人幫助。
因為不是每個鉆星人都有最后的防護服替換，他們不敢出門，只能躲在防護服里。這時，他們不會幫助任何其他陌生人。
魯小樣想到了前幾天，他與她之間的接觸。
魯小樣穿過了地表，認得沙蟲帶領(lǐng)他出來的路。那些沙蟲見到是他，如同潮水般退去，一直引導(dǎo)他到了人形母蟲的面前。
“你，你怎么了？”魯小樣看向了人形母蟲，她仿佛又變回了年輕的艾莉絲的模樣。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肚子變大了起來。與他前幾日離開這里的時候，很不一樣。
他記得，當時她的肚子是光滑平坦得像一年鏡子。
“我又有了種子?！蹦赶x回答，聲音柔和。
魯小樣想到了什么，難以置信。他對于生命是如何誕生的并不了解。至于人類的生產(chǎn)，什么樣的周期才是正常的，他并不清楚。
“是我弄的？”魯小樣問。
母蟲點點頭。
“他們生出來，會是什么樣子？會跟它們一樣嗎！”魯小樣聲音慢慢變冷。
“我想，會跟它們一樣?！蹦赶x以同樣慈愛的目光看著旁邊的沙蟲。
魯小樣有種想要馬上離開這里的沖動，他永遠也不想再見到沙蟲和她。
想到這里，魯小樣抑制不住地想馬上離開這里，他永遠也不想見到這些沙蟲，因為他覺得惡心。
“你要走？”母蟲問。
“我還有必要留在這里嗎？你沒有跟我說過，你是要生蟲子?！濒斝佑行嵟?。
“他們不是蟲子，你不能這樣叫他們。”母蟲回答，她的聲音也慢慢變得僵硬。
“是我太傻，明明知道你是個蟲子，還和你發(fā)生關(guān)系，我就是個笨蛋。”魯小樣說。
“你是這樣看我的？”母蟲問。
“難道不是嗎？”
“我永遠也不想再見到你，但在你離開之前，請你記住，我是個人。雖然我記不清，在我身上發(fā)生過什么，但他們的的確確，也是一個個人，不是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