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時過一日，夜晚將至，商人結(jié)束了一天的疲勞，農(nóng)人歸家。在會稽的夜晚，倒是比建康開放的多，路上人雖少，但是里屋燈光不滅，推杯換盞之聲依稀延存，夜也涼的透徹，自然。
在王府內(nèi)，因?yàn)橥豸酥潺S的緣故，今晚與眾人只喝茶長談，不觸酒肉，微涼的夜，對月雜談國家江湖大事，也不失為一種浪漫之舉。
“劉兄，聽聞你幾人在會稽附近被人追殺，可有此事？”王羲之可能是在謝安處聽來這個事情的，所以才在這時問他們。有勞王先生上心了，那只不過是一群小賊而已，不足以放到此時此刻的情景中去談，有煞風(fēng)景。
“非也，非也！那群小賊自然是不上我心的，但是我居于會稽一帶已久，此地民風(fēng)淳樸，百姓和善自然，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什么強(qiáng)盜賊人，所以才想問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外地的流寇闖入了會稽？”王羲之抿茶問道。
“這個······我倒是不懂了，那次與賊人相遇，天色昏暗，情景急切，對于他們的仔細(xì)樣貌，我們也著實(shí)記不得了，只見他們手拿的武器紛亂復(fù)雜，并無一色，似雜兵流民，但又頗有幾分紀(jì)律，與普通賊人又有些許的區(qū)別，似兵非兵，似賊非賊，對于他們的身份，我還真是難以下定論。”
哦，有這種事？“似兵非兵，似賊非賊”？安石，你在外游歷多時，見識廣博，可曾識得這些人？謝安也曾多次在會稽居住游蕩，對于此地的民風(fēng)民情，他深知，在沉疑一會兒后便說道：“自古軍民有區(qū)別，軍就是軍，民就是民，軍人剛毅勇猛，紀(jì)律執(zhí)行，皆異于常人，非賊寇能比，但是一支似軍非軍，似賊非賊的隊(duì)伍，我還真是沒有見過，難道······，不可能！不可能！”也不知這謝安想到了什么，在一剎那間突然地就驚恐了起來，雙瞳急速放大，一臉的難以置信。
“安石，可是想到了什么的眉目？”看到謝安這副驚恐的樣子，也把旁邊的眾人給嚇到了。你們可曾聽說過“冉閔”？謝安從口中極度恐慌的講出了這個名字。
什么，“冉閔！”在一旁的眾人聽到這個名字后，竟然都神情同步地喊出了這個名字，都是一臉的不相信和驚恐之狀，特別是楊欣欣聽到這個名字后，居然全身抖動，似見到了什么不可描述之物一般，欲哭又強(qiáng)忍，在一旁的周成嬰趕忙地走過去安撫她的情緒。
“怎么可能！鬼神冉閔。他不是早已經(jīng)死了嗎？不可能！不可能！”王羲之是絕對不再相信冉閔居然還存在與世間的，即使他對這冉閔的看法是或好或壞，但是無論是誰，在現(xiàn)在都不愿再去談?wù)撨@個名字。冉閔雖然不在了，但是他手下的一支軍隊(duì)，可能還隱秘的存在于世間，這個可能是真的。謝安繼續(xù)說。
“軍隊(duì)，你是指乞活軍？”
不錯，正是乞活軍，謝安也不太相信這支軍隊(duì)居然還存在于當(dāng)今。當(dāng)年五胡入華，北方社會動蕩不安，民族矛盾上升為社會矛盾，民眾紛紛南逃，許多的流民在并州刺史司馬騰的率領(lǐng)下逃難求食，就谷冀州，后形成這支號為“乞活”的難民部隊(duì)，也被時人不屑地成為”乞活賊。亂世出流民，流民擾亂世，成立之初，乞活所到之處，皆被人排斥，后歷經(jīng)馬越，茍晞和王浚等乞活帥的驅(qū)使下，慢慢的發(fā)展壯大，所到之處，吸引當(dāng)?shù)氐膩y賊流民，發(fā)展成了一直武裝流民部隊(duì)，開始是以“乞食”過活，后逐漸以武力強(qiáng)取，在食物匱乏之際，聽說他們還食人肉，吃人骨，實(shí)在是恐怖至極。不過后面在新乞活帥冉閔的領(lǐng)導(dǎo)之下，改掉了一些亂民習(xí)性，紀(jì)律嚴(yán)明，成為了冉閔手下的一支強(qiáng)有力的武裝部隊(duì)，是冉魏政權(quán)成立的核心部隊(duì)之一，據(jù)傳這支部隊(duì)還是當(dāng)年“殺胡令”的直接參與者和執(zhí)行者。
“不錯，冉閔在北方胡族那里，每當(dāng)有小孩打鬧之時，皆以冉閔將至來嚇唬他們?！苯?jīng)過周成嬰的安撫，楊欣欣現(xiàn)在的情緒穩(wěn)定了許多，對于北方各胡族來講，冉閔就是他們最不愿聽到的一個名字，就如同他們心中的鬼神、惡魔一樣。
“楊姑娘是胡人？”王羲之問。
“嗯！我是仇池國人，氐族?！?p> 原來如此！照這樣看來，那些賊人定是乞活軍，在知曉楊姑娘是氐人后，便想對你意圖不軌，幸好周兄及時趕到??！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沒想到那殺胡令沒有跟隨冉閔一起消失，還被延續(xù)了下來。
其實(shí)對于這個“冉閔”，不同的人對其有不同的理解，但是人們往往都會把殺戮、殘暴、民族與國家這幾個詞語跟冉閔聯(lián)想到一起，對于有些人來說，冉閔是一個民族英雄，再對于某些人來說冉閔就是一個暴君，一個屠夫，一個從地獄里走出來的魔鬼。
夜已深了，月也退了，但人卻不能寐。
驕陽似乎有日漸發(fā)力之勢，還在上午，卻早已不遺余力的在揮灑著它的光輝?；笣?jì)幾人從宣城出來后，一刻也不停留，直奔會稽，只要抓到了苻堅，那么他就會在他父親面前好好地出彩一番了。路上煙塵四起，兩旁野花嬌羞，山竹林立，馬蹄聲，嘶叫聲充斥著這條大路，江湖上各路人馬，皆聚集會稽，似有風(fēng)云交匯之勢，因?yàn)樗麄冊诎抵卸嫉玫搅艘粋€神秘人的通知，說《道經(jīng)》會出現(xiàn)在會稽之內(nèi)，此刻的會稽城，就像一鍋溫水一樣正在等待著沸騰。
正在馬上飛奔著的桓濟(jì)，目空一切，前面無論是人是物，都要對他敬讓三分，如若誰敢橫加阻攔，那必定得吃上一兩個腳掌拳頭，但是在這時他卻遇到了一個硬茬。
他正在騎著馬，煙飛塵落，隨風(fēng)呼散，而正好有一個人在路旁吃餅，不曾想?yún)s被強(qiáng)行加料，那人看了看那張餅后對桓濟(jì)大怒道：“停下來，有沒有禮貌，只顧策馬揚(yáng)鞭，不懂看周圍嗎？”
你想那桓濟(jì)哪能容忍旁人對他如此說話，還是一介平民，他也在瞬間的就怒了，勒馬止步，拿著寶劍就對那個人沖沖的走了過去，那桓石虔拉都拉不住。這桓濟(jì)還真會較真和挑事啊。
你剛才說什么？那桓濟(jì)還算“有禮貌”，居然先禮后兵起來了，沒有下馬就直接動手。不過那人卻也不是善茬，看著面白無須，聲道細(xì)膩，但身形粗大，腰間還掛著一條龍頭桿棒，看起來孔武有力，沒有一絲的偽娘之態(tài)。
“我說你會看路嗎？沒見到我在吃東西嗎?！边@句話一出，你看那桓濟(jì)，哪會按耐得住，抽出寶劍就狠沖上去，但是不曾想，卻被那人給一拳震開了，手發(fā)抖的連劍都拿不穩(wěn)。
“鎮(zhèn)惡，上。”倒在地上地桓濟(jì)看到敵我的實(shí)力差距如此之大，氣的直發(fā)恨，但又一招都敵不了，無奈只能喊桓石虔了。雖說是桓濟(jì)挑事在先，但是他怎么說也是自己這邊的人，那桓石虔也沒有多想，也跟著出手去幫桓濟(jì)。
那桓石虔走出去先是一拳，正對那人的臉部，那人一躲，便也跟著一拳迎了上去，桓石虔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迅猛的拳風(fēng)，嚇得往后一縮，那人又接上一拳，這時桓石虔避不了了，也跟著一拳，兩拳相撞，是屬于硬碰硬那種，在兩拳接觸后的一瞬間，兩人都被對沖的拳風(fēng)給震開了。
“你個小孩居然有如此力量，不錯！”那人表現(xiàn)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因?yàn)榈浆F(xiàn)在他還沒有遇到能跟他對拳的人?！昂?，再來！”桓石虔也還沒有遇到能跟他對拳的人，不過在今天遇上了，也正好，拿他來練練這大夏龍雀，看看這寶刀究竟威力幾何！
桓石虔從刀鞘拔出寶刀，側(cè)與右手處，那寶刀發(fā)出暗紅色的光，看起來充滿了煞氣，四周陰風(fēng)咋起，落葉輕觸，空氣中充滿了肅殺之氣，讓人感到不自覺的緊張和心慌。
“吳楚湛盧，大夏龍雀。”你是桓氏一族的人？那個人似乎認(rèn)識這柄寶刀。沒想到這兩把世間名器，都落在了桓氏的手里！怎么，桓伊不干了？居然叫你個小孩來充當(dāng)殺手？
“別廢話了，來吧！”桓石虔正在蓄力，風(fēng)變更大了，落葉飄的更快了。好，那就讓我見識一下這大夏龍雀的威力吧！只見那桓石虔一個飛躍，凌空而起，一道光斬破空氣，直奔那人沖來，那人也不慌不忙，從腰間拿出那條龍頭桿棒，揮舞了起來，也在瞬間形成了一股強(qiáng)大的風(fēng)流，把落葉都給吸飛了起來。
看刀，桓石虔一個深劈，那人輕避，又以龍頭襲之，桓石虔揮刀一擋，以右膝反擊之。龍頭桿棒，頭為龍，尾為錐，那人以龍尾斜劃，桓石虔便低頭一躲，卻躲不及時，被削落了幾根發(fā)絲，慌忙一躲。連過了十幾招都不分勝負(fù)，還被削落了毛發(fā)，那桓石虔如猛虎附身一般，怒氣沖沖地?fù)]著大夏龍雀、劈、砍、撂、劏等招無所不出，但是那人也不甘示弱，以兩丈之長的龍頭桿棒應(yīng)對之，首尾共御，一時間桓石虔也沒有辦法去傷他分毫。久經(jīng)激戰(zhàn)，那桓石虔便獸性大發(fā)，如虎血上腦一般，以一氣之力，盡釋全身之剛猛，大喝一聲便一躍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那個人飛沖過去，那人可能是終于見到了大夏龍雀的威力了，躲閃不及，被一刀砍中，連退十幾步，幸好他以鐵鏈貼于前胸，才不至于傷及內(nèi)臟，但是也捂胸跪地，嘴角之處有鮮血溢出了。
“好一個大夏龍雀，好一個勇武青年郎啊?！蹦莻€人好像傷未及深處，還能站起身來。桓石虔見狀，正好虎性未退，便又拿著大夏龍雀飛沖過去，以一刀擊之。不料接下來這一幕可是把桓石虔給嚇到了，連倒在地上的桓濟(jì)和身后的眾位桓府兵都驚訝不已。
那個人沒有做任何的防御之勢，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用軀干來硬頂這大夏龍雀，大夏龍雀還未能穿透他的皮毛，這一幕可是把眾人看的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什么！披甲之身，刀槍不入，怎么可能！”在桓石虔驚訝分神之際，那人也一個蓄力，大喝一聲都不用動手中的龍頭桿棒就把桓石虔給震退了。此等功夫，你是如何練就的？桓石虔似乎對于這個刀槍不入的功夫存在感到懷疑和不相信。
“這你就不用管了，再來，小孩，我還沒有打盡興呢？”這句話就像是一個人拿著一只雞在挑釁一頭猛虎，你想那猛虎豈會善罷甘休。各路武功，有所長就必有所短，只要找到你這功夫的命門所在，那么擊敗你也就輕而易舉了，大夏龍雀再度發(fā)出那暗紅色的光，比前一次更亮了，一場勢均力敵的生死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不過就在此時，已經(jīng)站起身來的桓濟(jì)走到桓石虔的身旁說道：“鎮(zhèn)惡，此人武功高強(qiáng)，且詭計多端，你還年輕，可不要上了當(dāng)，如若你出了什么差錯，那么我怎么向三叔和我爹交代，還是先撤吧！我們出來還是先完成任務(wù)，先找到苻堅再說，這個賬與他日后再算?！被笣?jì)這副話倒是把桓石虔的獸性給壓了下來，在他自己仔細(xì)的想想之后，也就算了，伯父的任務(wù)要緊。
你把名字留下，日后再來找你算賬，桓濟(jì)在對那個人說道。“小孩，是怕了我嗎？想走了?！焙?，大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上黨泫氏萬人敵弓蠔是也。
“好，弓蠔，記住你了，日后再找你算賬！”說完桓濟(jì)就拉著桓石虔上了馬，飛奔而去。
這邊弓蠔挨了那桓石虔的一刀，說實(shí)話也受了傷，如果跟他硬頂下去，輸是不會，但是贏也未必，那個小孩也確實(shí)厲害，再加上他身后有十幾名隨從，真要打起來，估計也未必能萬人敵，所以他想想就算了。
桓濟(jì)跟桓石虔走后，一直都在想著剛才那個弓蠔，難不成他有什么來歷？這回到建康可得跟父親匯報，說著間，就已經(jīng)遠(yuǎn)走去往尋找苻堅的路上。
而就在當(dāng)日，這苻堅走出宣城后，還真的就是一路南下，看來桓濟(jì)沒有算錯，他真的要去會稽，宣城離會稽還有些路程，也不是能三兩天就能走到的。苻堅聰慧，知道自己已深陷困境，所以在出發(fā)時會盡量的挑一些山間小道去行走，而不是在人流密集的主干道上去趕路。
連續(xù)地趕了兩天的路程，苻堅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出現(xiàn)了些問題，得要去到集市上好好地休息一晚，不然被追上了，那就連跑的力氣都沒有了。話說間，即將風(fēng)卷殘云，夕陽西下，苻堅走到了一個叫余姚的地方，此地應(yīng)該離會稽不遠(yuǎn)吧。苻堅走了進(jìn)去，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個小城，并不像大的州郡般雄武繁華，但也算有商人來往，茶樓幾間，苻堅要到客棧里面去歇息一晚了，等明日補(bǔ)給完畢，就再出發(fā)。
吳地習(xí)俗，是苻堅這個北方人所不能理解的，再加上這里的人都操著一口的偏僻吳語，聽起來更是生澀難懂，苻堅幾乎是沒有與人有任何的交流就走進(jìn)了城，他只想找一個客棧，好好地休息一晚。街邊的兩旁盡是叫賣攤販，不過都已多數(shù)地趕著天邊最后的一道夕陽回家去了。
在一條大街的繁華地段，有一座茶樓，客似云來。而在茶樓的旁邊，有一群人正在聚堆打鬧，造謠起哄，吸引了許多的逛街民眾停下腳步來看熱鬧。苻堅走近人堆一看，發(fā)現(xiàn)在眾人的圍觀下，地上坐著一個人，估摸著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紀(jì)，一臉無奈的坐在石板街上被眾人戲謔，身邊還散落著幾個簸箕，都被踩的爛完了。
“喂！你知道這是誰的地方嗎？竟敢來這兒賣東西，還不給小爺一個辛苦錢，等下你被其他的流浪賤民給欺負(fù)了，那誰來保護(hù)你呢?！币粋€看似街頭混混的人在沖地上那個人喊道，那個混混身邊還跟著幾個混混，看起來是不太好惹。
“還不講話，好，那么這些東西你就都別想賣了，來，哥幾個！繼續(xù)砸，還沒見有人敢跟我們斗呢?！闭f完那幾個混混還真的就用腳去踩地上的簸箕，不用幾腳，那簸箕就爛的不像樣。而地上的那個人依舊是沒有如何的聲音和動作，像是在做無聲的抗議一般，這一幕都被苻堅看在了眼里。
見地上的那個人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抗，苻堅從人堆里走出去說道：“幾位，這是何必呢？他賣這個東西本身就掙不了錢，您在這兒大動干戈的，也沒有什么賺的，算了吧！”那領(lǐng)頭的混混見身后走出來一個人為他發(fā)聲，一下子就把那股氣放到了苻堅的身上。
“喲，有人強(qiáng)出頭?。≡趺?，你想當(dāng)這個英雄嗎？逞能可不是有什么好果子吃的，你不打聽打聽我是誰，就敢充英雄了。”苻堅一聽，那是氣不打一處來，竟然自己人欺負(fù)起自己人，看來他們也就這點(diǎn)本事和能力了。苻堅也見與這些混混爭執(zhí)也沒什么意義，就從身上拿出了他最后的一塊金子，遞給了那個混混頭并說“夠了吧，你們可以走了！”那群混混見到這金子后，也是迷失了心智，話也沒講一句就都散了，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咄咄逼人的架勢。
苻堅走過去拉了地上的那個人一把，讓他站直起來。而那個人也拉著苻堅的手掌，站了起來。那人站直后便顯得身材高大，器宇軒昂，落魄表情下的雙目炯炯有神，苻堅銳利的眼神察言觀色，辨物定人算是有一套，看來他沒有看錯人，也沒有救錯人。
“在下苻堅，還沒請教？”苻堅率先開口問那個人的名字，并覺得他絕非凡人，想跟他深交一番。
“在下王猛，剛才見笑了?！边@名叫王猛的人低著頭回了苻堅一句。
王兄，看你剛才的處事作風(fēng)，神態(tài)表情，也并非是一介庸俗市民，不知何以會落魄隱忍至此呢？
那王猛似乎遇到了一個非常之人，冷靜思索后張口便答說：“苻兄過獎了，我只是一個靠編織雜物過生活的一個市井俗人，那里來的落魄隱忍呢！”
苻堅見他隱忍得如此之深，更覺得他是一個非同凡響之人，胸中定藏著雄才大略，只是生活過得不如意而已。在簡單的交流過后，苻堅就把他叫進(jìn)來一起喝酒吃肉，如同相識已久的老友一般縱情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