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木單于用彎刀撥開徐翰川的領口。他看到如血一樣的沙蛞蝓貼滿了徐翰川前胸,此時正散發(fā)著紅光。
“這個和尚要變了,應該扔到羅撲湖,不然咱們會被他害死的。”
徐翰川不明白他們說的“要變了”什么意思,但是他已經對自己身體感覺到陌生,仿佛靈魂成為了身體的借宿者,真正的意識主人正在變換成別人。
“碰到什么就會把什么變成自己一部分的沙蛞蝓嗎?這個和尚很奇怪?!?p> “怨不得族鷹不吃他,族鷹沾上沙蛞蝓也只有死路一條。”
戚木單于左右打量徐翰川,考慮著如何處理他。徐翰川卻抬起頭,眼神平淡。
“請問各位,沙蛞蝓真的可以吃掉人的相思疾嗎?”
聽完徐翰川的話,周圍的人又發(fā)出大笑。
“沙蛞蝓可以吃掉一切生命,唯獨吃不掉人的心病。真是可笑荒唐的家伙?!?p> 徐翰川低下頭,雙手合十?!鞍浲臃?,阿蕓。是我的愚蠢耽誤了你,也害了我自己。我真是太好騙了?!?p> 努貼看著念念叨叨的徐翰川突然心生一計。
“大哥,我聽說以前烏孫國用犯人的身體寄養(yǎng)沙蛞蝓,稱被沙蛞蝓奪取意識的犯人叫“蠱囚”。烏孫曾經用‘蠱囚’攻擊大宛,不明所以的大宛國吃過大虧。如今已經很少有人用身體寄養(yǎng)沙蛞蝓了,今天我們碰上的這個和尚倒是個送上門的‘蠱囚’。不如我們把他送到沙里國,讓他去沙里國搞點事情,要是能死上一群沙里國人,不是更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
戚木單于聽后滿意地大笑,“就這么辦。這個家伙從哪里來還回哪里去吧?!?p> 夜色完全籠罩天地時,徐翰川已經被努貼用戟再次挑回沙里國和戚木國邊境。
徐翰川坐在廣袤無垠的沙漠邊上,他的身體如同墜入冰窖。白天的炎熱有多肆虐,夜里的寒冷就有多張狂。
戚木單于口中的‘沙里國’就在徐翰川眼前的沙漠中,然而一望無際的沙漠里沒有半點人煙。
徐翰川不想自己魂歸西天之后,身體還要為害一方,于是就定定地在地上盤膝而坐,等待死亡的到來。
突然徐翰川前面的沙漠好像被燒開的水一樣,沸騰翻涌。一個大如鍋蓋的地方突然被掀起來,就在徐翰川跟前。
徐翰川看不清從地下冒出什么東西,身體就被鐵鉤鉤到了地下。
徐翰川好像一只被蜘蛛捕獲的昆蟲,非??焖俚脑诘叵陋M窄曲折的隧道里被向下拖曳。
來到地下兩三丈的地方,徐翰川才有了著落。
徐翰川身處在一個寬敞的地下室。周圍點亮了火把,但是徐翰川卻無法看清地下室的情況,因為火把的光亮只是緊緊圍攏著他。
他能感覺到把自己拖到地下的人已經遁入周圍的黑暗,而徐翰川暴露在光明中被周圍黑暗中的東西所圍觀。
徐翰川頭上傳來一股殺意,還能聽到傳來微弱的“斯--斯--”聲。
徐翰川抬頭去看,只見一條白色的無頭蛇從地下室頂上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