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松正的反復要求之下,錢勇只能無奈的答應了他的條件,其實這條件也不算什么事,只是真讓張松正傷員吃這些東西,錢勇有些過意不去。
不一會,華漢元便出現(xiàn)在錢勇的辦公室,見張松正賊兮兮的望著他,就知道準沒有好事。
“傷好了嗎?”張松正關切的問道。
“彈片劃傷,皮肉傷而已!已經(jīng)用了消炎藥,估計就這兩三天的事情?!?p> 華漢元機靈的回答道,中間還對錢勇說了聲謝謝。
自己這邊輕傷員都用上了消炎藥,而錢勇那邊的奄奄一息的重傷員都沒有用到消炎藥,這是極不公平的。
共產黨仗義??!
可這怎么讓張松正心里好受,華漢元輕描淡寫的一番言論放到平常沒有什么,但知道了游擊隊傷員的情況后,他的話就變得句句挫心。
“怎么了,老大,我說錯話了嗎?”自己傷勢好了,見張松正和錢勇高興不起來,一臉懵逼。
張松正深吸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對華漢元道:“老哥哥,你知道嗎......”
他將八路軍現(xiàn)在的狀況告訴了華漢元,起初華漢元還不信,但他反復強調幾遍后,華漢元知道了真相。
如果是那樣,華漢元就知道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大哥,我該死,是我自私了......”
聽說雞湯和藥品都是八路舍命給他們省出來的時候,華漢元和張松正也是一樣的感受,都過不去自己良心那一關,他重重的跪在地下,掏出手槍給了張松正。
本來是一番好心,沒想到張松正的規(guī)矩這么嚴格,這倒好,弄得錢勇里外不是人,這槍都掏了出來,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不知者無罪,張兄,戰(zhàn)場上沒死成,難道回家要......”
錢勇當起了和事老,努力幫著華漢元說起了好話。
華漢元是羞愧的真想死,而張松正卻不是真的想殺,這餿主意純粹是錢勇和張玲的一番好心,連他都蒙在鼓里。
他扶起華漢元道:“想死,沒那么容易,游擊隊的恩都還沒有報,死了也入不了天堂,只能下地獄。
但放心漢元,我的人出了事,我這個當老大的肯定也會陪你一起下地獄。”
張松正的哈雖然句句是狠話,但華漢元卻聽得無比舒服,畢竟他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身后還有一位同生共死的老大。
報恩?
這是老大的言外之意?
意思是我們犯下的錯誤還有補救措施?
“老大,說吧!怎么報恩?”
張松正回到了座位,拿出地圖道:“根據(jù)地西南方一百里有一個日軍圣光醫(yī)院,那點肯定會議醫(yī)療用品!”
“一百多里?”
華漢元疑惑的問道。
日軍崗哨重重,這一百多里可不近,如果沒有熟悉的人帶路,即使走完這一百多里都有點危險。
“你不用擔心,這路途雖然遙遠,但是我們能帶你安全的抄近道,大概兩百里!”錢勇不負責任的說道,但看樣子卻不像是開玩笑。
“不是說抄近道嗎?怎么路程多了一倍還不止!”華漢元一臉懵逼的問道。
錢勇不厚道的笑了笑道:“我是說安全的抄近道,如果不安全的道路也就是張長官說的一百多里?!?p> 華漢元鄙視的瞟了他倆一眼,這明擺著就是個坑。
兩百多里,走都會走死,但大恩難忘,即使讓他上西天拜佛求經(jīng),他也得去。
“漢元,任務艱巨,路途逍遙這我知道,但你能多帶回來一瓶藥,這些受傷的戰(zhàn)士和民眾就多幾分希望......”
張松正不是個啰嗦的人,特別是布置任務的時候,但此事關系到幾十人的生死,他還是選擇多說了幾句。
道理其實誰都懂,張松正懂,華漢元也懂。
事情安排完畢,張松正轉頭對錢勇說道:“我知道你們八路軍個個都是好漢,找?guī)讉€身手好的配合華漢元如何?
他的手段我已經(jīng)路上跟你說的很清楚了,論手速,上海幾十萬人都沒有他快。
如今我這個組長也只是個光桿司令了,這件事情雖然我派了主力,但還是要仰仗你們游擊隊?!?p> 想起現(xiàn)在的局勢,張松正也是一臉無奈,二老大和機槍手重傷,炮手輕傷,身邊唯一能用的就只有個耗子和華漢元。
錢勇笑了笑道:“你們有三只手,我們也有三只手,真要論手速,還不知道誰快,但你們參加這種突襲行動經(jīng)驗豐富,隊伍還是由漢元兄弟指揮,現(xiàn)在我就去挑人。
救人如救火,今晚就行動?!?p> 錢勇也不是個磨嘰之人,立馬叫警衛(wèi)員去叫人,藥品短缺其實他比誰都著急。
如今醫(yī)護隊的情況他都知道,紗布沒了洗了繼續(xù)用,鹽水沒了老百姓的粗鹽都用上了,只要能救命,什么方法都用上了。
畢竟這種方法比求神仙保佑的土方法管用。
當天下午,錢勇便派了大壯、旱鴨子、猴子等九名游擊隊員跟華漢元去了圣元醫(yī)院,由旱鴨子帶路。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錢勇對著張松正道:“但愿他們平安歸來!”
“放心吧,錢兄,我已經(jīng)跟華漢元講的很清楚,此次任務重點是救命的藥品,如果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藥品偷到手,那是最好的結果。
畢竟動靜太大是會暴露位置的。”
......
特務處上海站。
馬天宇徘徊在辦公室,對岸輝煌的戰(zhàn)果震驚了上海城防司令部和總參謀部,一份份嘉獎隨之而來,他也被表揚的一塌糊涂,可這表揚越多,心中越亂。
這一戰(zhàn),張松正名聲大噪。
正是因為張松正帶人炸毀了敵軍的炮兵陣地,敵人進攻上海便少了一道有力武器,誰會想到敵軍竟然將炮兵陣地設在了伏虎山上?
直到炮兵陣地被毀,國軍的參謀部才知道這個消息,開始用他們專業(yè)的眼光去評價日軍野炮陣地安置于伏虎山的利弊。
這不就是馬后炮嘛!早干嘛去了?
等這群人討論出來,上海已經(jīng)摧毀在榴彈炮的氣浪之下。
不過張松正這小子一鬧騰,日軍這兩日消停的多,雖然日軍還是和以前一樣頻繁的調動部隊,但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這一兩日誰也鬧不出什么名堂,逢場作戲罷了。
張松正這么一鬧表面上只打亂了日軍的進攻計劃,實際上對國軍意義重大。
正是因為日軍這兩日的消停才為各地趕過來的國軍爭取了時間,負責上海防御的部隊才到達指定位置。
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只有一個。
決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