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目光灼灼,不容我躲閃。
我低頭輕咬唇瓣,正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qū)m人來,行了禮。
“陛下,晚膳已經(jīng)準備好了,可要傳?”
“鳶兒可餓了?”他看著我問道。
“嗯,有點?!蔽掖鸬馈?p> 看著畫舫蕩開了水波,逐漸靠岸,陛下走過來牽著我的手準備下船。
“今日準備的都是些我看你平日里吃的比較多的,你看著用?!辈缓闲囊怆拮屗麄冎匦聹蕚洹?p> 我嘴角微揚,回道:“陛下言重了,臣妾不敢當。”
入座后,陛下為我夾了我挺喜歡的燴三鮮,盛了雞湯,這頓飯我覺得不免有些食不知味。
“陛下,丞相大人在翠竹苑等您有要事稟報。”他執(zhí)箸的手微頓。
“你讓他等著,朕稍后就到?!彼Z氣微頓說道。
“是,奴才告退?!毙“沧油肆讼氯?。
他看向我,我笑著說道:“陛下先去翠云竹苑議政,臣妾稍后自己回去便是了?!?p> “那好,朕讓小安子送你回宮。”他牽著我起身說道。
“嗯,臣妾稍后自己用好膳就自己回去了?!蔽倚辛硕Y后坐下。
做到了一個妃子該有的規(guī)矩,他去忙他的政務,我吃我的,抬眼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莞爾一笑。
“琥珀,來扶我走走,這里景色甚是宜人,飯后走走吧?!蔽业暦愿赖馈?p> 現(xiàn)在太陽已經(jīng)落下,遠處的假山好似鍍上了一層光輝,微風輕輕拂過臉頰,有些涼意,我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這夏日里就是這樣,晌午的時候還熱的緊,到了日暮西垂的時候便開始吹江風,娘娘可是冷了?”琥珀見我打了寒戰(zhàn)關切的問道。
“還好,不甚冷?!蔽艺f。
“奴婢陪娘娘走會便回去吧,夜里風涼,若是吹了風著了涼。陛下要心疼的?!辩暝谝慌孕χf道。
我淺淺的笑了一聲,垂下了眸子隱去了情緒。
也不見林醫(yī)師來稟報具體是由,也不知凝露如何了,還是先回去吧。
琥珀扶著我上了船,夜幕降臨,我很快乘著步輦回了宮。
剛到宮門口便看到跪在那里的奚瑩,臉上淚痕不減,唇色發(fā)白,整個人看著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不注意就會隨風而去。
與我初見她時,真的大相徑庭。
她見我走近,輕輕牽住了我的衣角,呢喃道:“姐姐,奚瑩知錯了,多謝姐姐給我的機會,奚瑩想做一點事,姐姐可否幫我?”
我不禁一愣,雖說她也是有些可憐的,可是具體原因還不知為何,我也不好對她太過無情。
可是她傷害凝露這件事情,我是有些無法原諒的。
我甚至在自責不該給她那個出宮的機會,我當時過于大意了。
幸好陛下未曾怪罪,否則若是她當真將信息信息傳遞出去我豈不是連累了我南氏一族?我當真是糊涂極了。
其二便是凝露定是看到她傳遞消息才被她這樣對待,可見她的心有多狠!
我想了想,原本對她的一點憐憫也沒有了。
瞧著她的眼神也冷了一些,腳步微頓,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兒,心里生不起任何心疼。
“奚瑩,曾經(jīng)我拿你當妹妹,那是真的對你心生憐憫,可你卻利用我的善良,糟踐我的心軟,就憑你對凝露做的事,我就不可能原諒你的,你去吧,我求陛下饒你一命已經(jīng)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退讓了。”
“姐姐,我知是我錯了,可我待姐姐是真的,我…不后悔認識姐姐,我做的任何事只是為了他是我的光,,可現(xiàn)在看來我唯一的光也熄滅了,姐姐奚瑩心里好苦……求姐姐可憐助我去探查真相,求姐姐了…”
她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來,不住的哀求,青絲披散下來一身白衣更是顯得楚楚可憐,額頭也磕破皮了。
“唉,罷了,你只說你想如何為你自己報仇?!蔽业暣鸬?。
“臣妾求姐姐,哦,不,求娘娘找機會送我去西煌可好?我只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在騙我?!?p> 她有些咬牙切齒的握拳說道。
“妹妹不想白白成了他的棋子,我也想知道究竟當初為我而死的子衡是誰!”她的眼淚不停的掉。瞧著也可憐。
“琥珀,帶景美人下去吧,我去看看凝露?!蔽艺Z氣不曾波動的說道。
琥珀帶著她下去了,白檀走了過來,替我披上了水光綢緞子的披風。最適合在夏日里用來防夜里受涼,身體不適。
到底還是白檀細心。
“娘娘,林醫(yī)師說稍后會來向娘娘稟報凝露的一些事情,奴婢聽聞這林醫(yī)師是有些傲氣在身上的,所以午后陛下的吩咐他只是皺了皺眉隨即便說府里有要緊事出宮了。”
這林醫(yī)師也是奇了,居然可以將陛下的旨意不當回事,還是頭一回見。
不過應當是因著林家世代行醫(yī),而北辰又是崇文崇禮的國家,只要是有些本事的便都不需要太過于拘泥于禮節(jié),更何況除了西煌與北辰,其他的一些不值一提的彈丸之地,林景堯是難得一見的醫(yī)學奇才,更不能怠慢了。
畢竟對于一個國家而言,醫(yī)術與兵力可是立國之本。
“先去看看凝露,再為我準備些芙蓉糕,香酥果子,茶要雨前龍井?!蔽艺f。
“是,奴婢這就讓人去準備,娘娘稍后?!卑滋椿氐?,我自己走去了凝露的住處。
她躺在床上還未醒,眼下的淤青還未消散,我看著她這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坐在床邊回想著我們之前的點點滴滴,不禁有些唏噓。
“微臣參見昭儀娘娘?!蓖蝗簧砗髠鱽砹寺曇?,我抹了一下眼淚,回過頭。
“林醫(yī)師不必多禮,本宮午后在與陛下用膳,不方便回宮,你有何事說來便是?!蔽艺f道。
“是,臣想說的是凝露姑娘姓名無憂,只是…她的雙腿受損嚴重,怕是以后都不能站起來了?!?p> “不過,娘娘放心,微臣會竭盡所能為她醫(yī)治好…”他斟酌著開口。
我心里有些不忍,這是晴天霹靂??!凝露還是花一樣的年紀,怎么承受的住這樣的打擊?
我的心里開始隱隱擔憂起來。
“你只管為她盡心醫(yī)治便可,本宮自會派人照顧好她。你為她施針吧,有勞醫(yī)師?!蔽掖鬼鴮λf。
“是,微臣遵命?!彼Ь椿氐?。
我回去后有些輾轉(zhuǎn)反側(cè),凝露與我差不多大,今年也才十八而已,沒想到她會因為我而躺在床上,重傷成這個樣子,我怎能不心疼。
又過了幾日,陛下這兩日前朝有些忙,未曾來后宮走動,聽說是西煌將要派使臣來結(jié)姻親,不知陛下會如何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