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闕巷
深夜
路銘給弟弟蓋了蓋被子后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站在院子里,看到安若云屋里的燈還沒熄滅,想著應(yīng)該還沒睡。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路銘扯了扯面巾,準(zhǔn)備獨自開始復(fù)仇之路。
下午雖然和胖子王羽謀劃好長時間但路銘心里卻是根本不打算扯上兩人,不是不信任而是實在不忍拉兩人下水,楚家太過龐大,說實話自己一點把握都沒有,萬一出了點事情無親無故的自己和阿遠可以選擇就此遁走但父母親人都在守闕城的王羽和胖子想舉家無聲無息的逃掉簡直是難如登天。
咔吱,安若云推開窗戶靜靜的看著樓下的少年,路銘聽到響動也抬起頭瞇著眼笑了笑。
“小心點,明知事不可為就盡量全身而退,我雖能救你一命但指不定會出現(xiàn)什么變故,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p> 路銘點點頭翻身出了院子,安若云一直看著路銘出了自己視線后嘆了口氣小心的放出神識查探路銘四周。在守闕城自己遠遠談不上找不到敵手,以前剛到守闕城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個清源州的偏僻小城最少有六個不低于自己修為的存在,而這些年有通過觀察發(fā)現(xiàn)起碼還有四個人是自己不能確定修為的存在,很巧,其中一個就是隔壁買早點的那個老實憨厚的王合。
而另一邊有安若云打包票保命的路銘則肆無忌憚的在快速奔行,一境修士雖然做不到凌空飛行但每一步邁出的速度卻是遠超靈元期修士。
今夜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蹲在楚家有相對低位卻沒什么人重視天天花天酒地流連青樓的的楚家三房之子楚海。
為什么選擇這個人也是路銘仔細(xì)考慮后才做出的決定,楚海父親雖然是楚家家主楚雄的弟弟,卻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但也算是楚家比較靠近直系又不太惹人重視的嫡系一脈,而且楚海本人因為沒有修行天資就更是無足輕重的存在。在楚家雖然名義上和楚寶是同代堂兄弟,但兩人想比卻是一個天一個地,地位截然不同。
出了守闕巷路銘稍稍放慢點速度盡量避開所有光亮之處朝著楚家所在的鎮(zhèn)隆街摸去,鎮(zhèn)隆街和守闕巷中間相隔極遠,一個在守闕城的南側(cè)一個在北側(cè)基本上路銘是橫穿了整個守闕城。
二十分鐘,即使在路銘的極速下也才勉強趕到鎮(zhèn)隆街,不同于守闕巷的小門小戶,月光下的鎮(zhèn)隆街一眼望去出了院墻還是院墻,只有隔著很遠才能看到一個大門,作為守闕城權(quán)勢之戶聚集地,這里的每一個院落都大的出奇。
藏身到路邊的大槐樹上,路銘透過樹葉間隙打量著左側(cè)第一戶楚家大院的一草一木,即使是快要十二點了但還是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仆役忙個不停卻幾乎沒人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楚家,我來尋仇了,準(zhǔn)備好接受一個市井之徒的報復(fù)!”路銘眼神冰冷的掃視著一切。
根據(jù)楚家的規(guī)矩一點會將側(cè)門關(guān)閉,凡是當(dāng)晚回不來的人今日就別想進門,而楚海這個風(fēng)流成性事事無成的嫡系每天都會掐點回來,現(xiàn)在距離一點還有一個小時路銘也不著急,在心底反復(fù)推算等會動手的契機。不是非要在楚家大門口動手,而是根本把握不了楚?;貋頃吣且粭l路,只有在這里才最為穩(wěn)妥。
時間慢慢過去,路銘像是和藏身的槐樹合為一體,即使在樹下看也根本看不出來樹上竟然藏了一個人。
“來了”,路銘看到三個人影搖搖晃晃的從鎮(zhèn)隆街入口出現(xiàn)心頭一動摒住呼吸,借著月光只見走在中間的那人身高也就一米七不到但卻有兩百斤重,為了穩(wěn)妥路銘暗暗催動冥元覆蓋雙眼仔細(xì)分辨之后確定就是楚海,而在兩邊的看穿著應(yīng)該是護衛(wèi)。
腳步虛浮的楚海紅著臉一走一晃的在兩個護衛(wèi)的攙扶下往家走,臉上露出淫穢的笑容對護衛(wèi)吹噓道:“你倆是不知道,那小娘皮被我拽進屋一開始那反抗的是真厲害,不過少爺我一巴掌扇她臉上頓時老實了,也不鬧了就在那哭,她越哭我就越興奮抱著就脫掉她的衣服,嘖嘖嘖,那可是真叫一個白啊,看得老子當(dāng)時就搞得她上氣不接下氣,誰知半個小時后她竟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p> 兩個護衛(wèi)在一旁嘴上雖然不斷的拍著馬屁恭維個不停心里卻暗暗誹謗,“就你這向來五秒投降的無能貨色,整個依紅樓誰不知道,還半個小時?我看你是歇了半個小時吧?那么好的一個清倌人讓你給糟蹋了真是老天瞎了眼啊。”
楚海搖頭換腦,根本看不到身后兩個護衛(wèi)鄙夷的神情,前面就要到家了,趕緊整了整衣服,本來搖搖晃晃的肥胖身軀也努力的直了起來,衣冠不整,酗酒爛醉要是被嫡系的人看到了可沒自己的好果子吃,輕則一頓羞辱重則一頓家法杖責(zé)。
路銘直直的盯著越來越近的幾人,目光冰冷不帶一絲情感,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tài),好像自己整個人神魂與肉體都分離開來,身體執(zhí)行神魂的產(chǎn)生的想法根本不會產(chǎn)生一絲的停滯。路銘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有的這種本事,只知道只要自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處理一件事的時候就會進入這種狀態(tài)。
扭頭看了看楚家大門內(nèi)外,確定除了一個昏昏欲睡的守門人再無一人后路銘閃身從樹上一躍而下直撲三人而去。
看到地上一個黑漆漆的影子朝著自己快速而來的楚海還沒抬起頭就脖頸一疼瞬間倒了下去,而兩個護衛(wèi)反應(yīng)倒是極快,在路銘離身槐樹時就抬起了頭,但只是詫異怎么有人會在樹上呆著,根本沒想到有人敢在楚家門口對楚家人出手,畢竟這么些年來楚家的威名在守闕城實在是太過深入人心。
一直等到路銘出手打暈楚海時才反應(yīng)過來,可是這個時候已經(jīng)晚了。
一個修士而且是一境修士對三個普通人偷襲,如果這還不能成功那只能說那三個普通人實在是上天眷顧的幸運兒。
楚海三人顯然并沒有被上天眷顧,路銘打暈后楚海后直接兩掌朝著兩個護衛(wèi)的頭部打去,在兩人驚愕目光中直接打中額頭,早就沒打算留手的路銘瞬間擊殺兩人,整個過程從路銘起身到兩人死亡一秒鐘都不到。
緊接著路銘猛地竄到兩個瞪大眼睛已經(jīng)死去的護衛(wèi)身后,慢慢的托住了往后倒的兩人尸體不讓其發(fā)出一點響動。
“呼..”,路銘屏息幾秒后輕輕出了一口氣,楚家院子里沒有任何響動顯然是不知道門外發(fā)生的這一幕,確認(rèn)沒事后路銘一手一個拖著兩個尸體又把其中一個挾在腋下騰出手拽住楚海的衣領(lǐng)快速的離開。
鎮(zhèn)隆街靜悄悄的沒有一點響動而路銘消失后更是一個人影都見不著。
.........
城主府是整個守闕城除了那塊高達百丈的守闕碑外最高的建筑。
莫玄心站在最高的塔樓上手里握著個紫砂壺隔著數(shù)千米笑著看完楚家門口發(fā)生的那一幕直到路銘消失在街角后扯了扯嘴角,神色古怪的對身邊的莫為道:“從這個小家伙回來直到今天才兩天吧?”
“兩天不到!”
“這年輕人真是出人意料啊,我本以為他會忍一段時間再動手呢,沒想到性子這么急”
莫為淡淡一笑,“少年熱血,向來是不報隔夜仇的”。
“是啊,少年熱血?。 ?p> 路銘根本不知自己的一切行為都被城主府的兩人從頭看到尾直到離開時還以為自己做的悄無聲息。
實際上在他入城的那一刻,不,準(zhǔn)確的說是在那封寄往魂宗的通靈玉發(fā)出時路遠就已經(jīng)率先進入了城主莫玄心的視線里,畢竟作為清源州第一冥修宗派魂宗弟子的親弟弟是一個無論何人都無法忽視的存在。而作為守闕城走出拜師魂宗的天才路銘更容不得他不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重視,這等人那個不是資質(zhì)和心性都百萬里挑一的天才?
所以在路銘剛下巨蟻獸時莫玄心就收到了路銘回歸的信息,接著推算出路銘既然回來就會動手報復(fù)楚家的可能后,這兩日莫玄心時刻關(guān)注守闕巷的一舉一動,終于在今日看到了鎮(zhèn)隆街的這一幕。
“你猜這件事會以什么收尾?”,莫玄心笑著問到。
作為莫玄心的得力助手,眼界和修為都遠非常人可及的莫為沉默了片刻道:“我想不出這個叫路銘的少年能扳倒楚家或無聲無息殺掉楚家那個時刻有三境修士做暗衛(wèi)的楚寶的方法,他實力還是太低了?!?p> “真的嗎?我倒是和你不一樣”,莫玄心笑了笑又道:“我在魂宗有一個朋友,昨日我通過他得到一條讓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消息!”
“什么消息?”
莫玄心凝眉,顯得十分不解:“魂宗內(nèi)部有一個新弟子榜,你猜榜首是誰?”
“難到是這個路銘?”
“就是他!”
“怎么可能?他一個一沒家族作為依靠,二沒熟人在魂宗的新弟子怎么可能爭的過整個清源州的天之驕子?”莫為顯然也大吃一驚,一臉的不信。
“但事實就是如此,路銘入門前三個月內(nèi)雖表現(xiàn)平平,但在接下來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便登頂榜首,而且直到他回來時還是如此,更為驚奇的是中間長達八個月竟然沒一個人敢出手挑戰(zhàn)他!”
“詭異,太詭異了吧!”莫為喃喃自語。
莫玄心拍了拍手道:“所以基于這點信息,我倒是很期望路銘這個小家伙的能做點驚世駭俗的舉動來?!?p> “那倒是有點可能了?!蹦獮辄c頭表示認(rèn)同。
“好了,那就等著看一出好戲吧,究竟是少年蛟蛇化龍還是萬年河鱉翻身就看接下來的發(fā)展嘍”。
莫為笑了笑,楚家一直是城主的心頭梗,楚家若能被一個小卒子掀翻在地恐怕眼前的這位城主做夢都會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