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事罷……”重染翰有些焦急。
江素流的語氣格外平靜:“我早產(chǎn),產(chǎn)下死胎?!?p> “灀澤?……”重染翰猛然一陣悲傷涌上心頭,試探著問道。
“重澤。”
“序齒?”重染翰抬頭望了望江素流。
“……隨你?!苯亓鞯恼Z氣很隨意。
平靜下面,掩藏的是風(fēng)暴。發(fā)泄又能如何?她現(xiàn)在,誰都不能信,誰也不能信。
江素流斜眼一睨,似乎是才看見仍舊行叩禮不敢起身的林禧兒,悠悠閑閑打一聲招呼:“林承徽,平身?!?p> 林禧兒這才起來。她自幼在宮中長大,人生軌跡早已訂好,遲早要嫁入東宮的,禮儀也比江素流通許多。
江素流斂了斂眸:“林承徽何以千里迢迢從臨安趕至山鹿?”
“妾身憂心太子?!绷朱麅禾固故幨帯?p> “原來是這般?!苯亓鞔嗽捒此剖菍χ朱麅赫f的,視線卻轉(zhuǎn)向了重染翰。
重染翰向來是對她百依百順的,可這人也有底線。江素流若是要殺他,亦或是逃離,重染翰才會扭轉(zhuǎn)她的心思,手段強勢。
這種小事情,到是讓重染翰欣喜若狂——側(cè)妃這是吃味了么?
“孤不知?!敝厝竞舱f的也是實話,林禧兒來之前,從未通知過他。
林禧兒道:“闕良娣亦是來了的,只是她晚于妾身幾日出發(fā)。涼昭訓(xùn)原本也想來,奈何身子禁不起奔波勞累。”
東宮中哪位妃嬪大都是以姐妹相稱的,林禧兒卻是循規(guī)蹈矩,按照位分稱呼,不曾亂了規(guī)矩。
好歹亦是異姓嫃主。
“知曉了?!苯亓鳑]有再留她的意思。
她也不會自找沒趣,退出房間。
房間內(nèi)室,只剩下江素流和重染翰。
“你如何……”重染翰眼中的心疼,毫不掩飾。
江素流恍若未聞,自顧自:“不翻舊賬?”
“舊賬?”重染翰一愣,這才想起因他遇見她的狂喜掩蓋的那些事來,臉色頓時陰郁。
“那假死藥……”
江素流臉不紅心不跳,“實是不知?!?p> “不知,你的意思是有人下在給你的飯菜里?甚么人能算準(zhǔn)孤并不會動筷?”
江素流是知道的,卻佯裝不知。
“不知?!?p> “你活轉(zhuǎn)后,去了哪里?”
“不知?!?p> 一問三不知,問也白問。
祁靳是用不了了,辦事不力,看來要動用那部分勢力了。
空氣凝結(jié)了半刻。
重染翰猛然撲通一聲在江素流面前跪下,他一高高在上的太子,曾幾何時,會這般卑微到了骨子里,“素兒,只要你不跑,孤與你好好過,如何?”
江素流眼中是戲謔,“我教你,放棄這天下?”
江素流以為這是個強人所難的問題,重染翰卻是很快做出了應(yīng)答。
“好,素兒,只要你愿意?!?p> 內(nèi)心似乎有些波動,她開始懷疑重染翰是否誠心,先前似乎她不過是他掌中玩物,如今成了心頭摯愛,這云泥之別,令江素流暫且難以相信。
“你起來?!苯亓鳠o奈。
“孤不?!敝厝竞矆?zhí)拗,娓娓道來,“多虧掌柜的提醒,孤才知曉孤手段偏激,孤且在此征求你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