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拖著沉重的身軀來到晚宴附近的樹林里,他已經(jīng)讓羅英聯(lián)系了臨循。
是的,他還是決定和三皇兄搭上線。
就算不為皇位,也得了解局面,囤積實(shí)力。
三皇兄陰謀詭計(jì)多端,從他這里入手能了解到更多。
然而,它在樹林子等的身子都涼了,也沒見人來,不應(yīng)該啊,三皇兄不可能放過一切有助于他的機(jī)會。
他抖著身子打了個噴嚏。
沙沙聲傳來,一道人影穿過樹林而來,速度很快,步伐輕盈,不是臨循。
他一轉(zhuǎn)頭就見到蘇晚晚飄然而至,再瞧見跟著她過來的羅英,哪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師父平靜的眼神在此刻顯得異常犀利,臨淵強(qiáng)做鎮(zhèn)定:“聽說師父贏了玉照公主,可喜可賀?!?p> 他的笑容干巴巴的。
蘇晚晚嘆了口氣:“你再這樣我就不管你了,我不喜歡做吃力不討好的事?!?p> 臨淵從來沒聽她用這么沉重的語氣說過話,一時間慌了神。
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么。
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只是面對一臉嚴(yán)肅的蘇晚晚有點(diǎn)心虛。
“你不明白我的想法,為了不必要的誤會,明天晚上我會跟你說清楚?!碧K晚晚說著伸手在他臉上輕輕撫過。
臨淵又是一怔,感覺被她手指輕觸過的地方有些麻癢。
蘇晚晚抽風(fēng)了?
怎么忽然這么慈祥?
像極了他的母妃,給足他溫暖的和安全感。
“晚上風(fēng)涼,快回去睡覺,你的傷還未好,羅英你看好他,別讓他再出來了?!碧K晚晚叮囑道。
羅英重重地點(diǎn)了下頭,避開臨淵問責(zé)的目光。
宴會從下午持續(xù)到晚上,現(xiàn)在還未結(jié)束,蘇晚晚還要在殿中待到宴會結(jié)束,她要見證一件事。
對于臨淵,她早有防范,將趙希安排到長秋殿可不單單是讓他跟著羅英學(xué)武,還給了他監(jiān)視臨淵和拐帶羅英的任務(wù),現(xiàn)在看來任務(wù)百分百完成。
羅英小心地跟在臨淵身邊,盡量讓自己顯得不起眼一點(diǎn)。
臨淵目光陰沉地盯著他:“我不喜歡被人背叛,無論是誰!”
羅英被弄得心里發(fā)毛,回道:“奴才不是背叛,只是為殿下著想,聽從了蘇姑娘的建議,蘇姑娘傳授我武功,從這上面來說算是我?guī)煾?,我不能違背她的話?!?p> 臨淵難以相信面前這人還是少言寡語只聽從他一人命令的羅英,竟然會壯著膽子和他拐著彎的講道理了。
“你是和趙希待久了吧,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這次就算了,但我絕不容許有下次,如果蘇晚晚再給你下命令,你必須先告訴本殿下!”
臨淵自以為這番話講的很有氣勢,但在羅英看來卻有幾分氣急敗壞,好像是做了錯事被父母發(fā)現(xiàn)后教訓(xùn)了一頓還不安寧的孩子。
羅英點(diǎn)著頭答應(yīng)了,但心里想的卻是殿下是斗不過蘇姑娘的,何必瞎折騰,有蘇姑娘罩著,誰還能將你怎么著。
蘇晚晚剛回到宴席上,就見樓拙躬身謝恩,聽他道:“外臣謝皇上賜婚,能娶得雨公主為王妃,是本王之幸?!?p> 驚!
他在說什么?
不是說好了要推掉婚事?
蘇晚晚目光一滑,轉(zhuǎn)到臨雨身上,見她一臉氣憤,咬牙切齒地怒視著樓拙,好像要將他給一口咬死。
在眾人要給予祝賀時,臨雨起身上前,行了跪拜大禮:“父皇,兒臣不愿嫁,還請父皇收回成命!”
“父皇給你選的夫婿你不滿意,可是心中有意中人了?”熾宣帝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夏貴妃眉頭微蹙,連忙說道:“雨兒別鬧了,你現(xiàn)在也不小了,是該嫁人了。”
皇上已經(jīng)下了旨,襄王也接受了,這事不是臨雨反對就能作罷的,夏貴妃擔(dān)心雨兒再胡鬧下去會惹得皇上不悅,到時候更為難堪。
臨雨瞪了她一眼:“事關(guān)女兒的終身幸福,母妃竟一點(diǎn)也不為我著想,心里就想著自己,我不愿遠(yuǎn)嫁他國,更不想嫁給樓拙這個廢物!”
在怨氣和怒火的交織下,臨雨說話更加無所顧忌,冷冷地掃了眼樓拙,樓拙是一臉無奈,他又何嘗想娶臨雨為妻,只是父皇來信,讓他應(yīng)下這門親事,他不能違抗父皇的命令。
夏貴妃臉色煞白,女兒再不懂事也沒說過這樣傷她心的話。
熾宣帝聲音輕緩:“你前幾日與襄王在酒樓喝酒喝的痛快,父皇還以為你與襄王感情不錯,便想著撮合你們二人……”
臨雨一聽,以為還有希望,急忙道:“父皇誤會了,那是和襄王斗酒,鬧著玩的,女兒不喜歡襄王?!?p> 看向樓拙道:“你斗酒輸給了本公主,說要答應(yīng)我為我做一件事,是也不是?”
樓拙頓時明白她想要自己做什么了,點(diǎn)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一時間僵在原地。
“你說?。∧阏f??!”說話聲帶上了哭腔,臨雨推了把木然的樓拙。
“我是答應(yīng)給公主,但本王心悅公主,給出的承諾是娶公主為妃后,愿意為公主做任何事。”樓拙面色坦然地說著違心的話,至今不敢看臨雨的臉。
熾宣帝笑了:“襄王如此有心,是雨兒的福氣,雨兒莫要哭了,今日是朕的壽辰,你要是再鬧,朕會不高興的。”
臨雨紅著眼眶,輕聲抽泣,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言而無信。”
她站起身,揚(yáng)起手想給樓拙一巴掌,被蘇晚晚給攔住了:“雨公主別沖動?!?p> 蘇晚晚剛和十七進(jìn)行了友好的交談,及時攔住了滿腔怒火的臨雨,對上座的皇帝道:“皇上,雨公主喝醉了,臣帶她下去休息?!?p> 說罷抓著臨雨的手就往外走,臨走前給了樓拙一個眼神。
十七告訴她,她可以改變一些事的過程,卻改變不了既定的結(jié)果。
臨雨幾次想甩開她的手,可力氣不足,甩不開,到了靈泉宮附近,蘇晚晚總算將她松開。
臨雨壓不住哭聲,抽噎著質(zhì)問:“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為什么剛才不幫我?!”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皇上是不會改變旨意的?!碧K晚晚解釋道。
“你是蘇晚晚,父皇那么縱然你,你剛才只要開口,父皇說不定就會……”她沒將話說完。
相比蘇晚晚,她更了解父皇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從來沒有改過圣旨,何況今日賜婚是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
她從沒有像此刻這樣討厭自己的身份,如果她是個普通人,或許就不必為婚事煩惱,就可以去靈劍山莊找于若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