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多家現(xiàn)在亂作一團,云旗姑娘不見了?!?p> “什么?”宗茂聽聞大驚失色,“你說清楚,到底怎么了?”
“您讓我今天去多家送東西,可是我剛到門口,就見他家大門洞開,那些護衛(wèi)進進出出的,我打聽了一句,說是多家的姑娘不見了。我一聽就趕緊回來告訴您。”隨從說完擦擦臉上的汗珠,手上還捧著宗茂讓他給云旗捎去的東西。
“是被人綁了?”宗茂心中咯噔一下,剛聽見南洛出現(xiàn)原石礦的消息,這里云旗就不見了,難道……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多家派了人四處查找,現(xiàn)在整個市鎮(zhèn)都被翻了一個個兒了?!?p> “啪……”沒等隨從說完,宗茂放下手中茶杯,抬腳就向外走去。
“宗茂,你去哪兒?”剛出房門,正好迎面撞上候七叔。
“云旗不見了,我去找找!”
“多公子來了,在前廳?!焙蚱呤暹€沒說完,宗茂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
海緣一直跟著云旗二人。
“島主,那小丫頭似乎沒那么簡單。”隨從對海緣說道。
“嗯,大家都警醒著些,千萬別跟丟了。”一路跟過來,海緣看著云旗身邊那丫頭將一切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從選擇白天逃跑到中途換馬,一路上還懂得消除痕跡和氣味。
“看她們這方向,應(yīng)該是去南洛?!?p> “屬下最近聽說南洛有原石礦和靈石現(xiàn)世,難道這兩個丫頭也是沖著那個去的?”另一名隨從說道。
“……”
“青藍,沒想到你真有兩下子?!痹破齑丝套诖?,看著自己這一身南洛人的穿著,對自己身邊這個小丫頭很是佩服,“沒有你的話,估計我都已經(jīng)被我哥哥抓回去了。”
“姑娘千萬別這么說,其實都是些江湖小伎倆而已?!鼻嗨{站在船頭,身披蓑衣頭戴斗笠,撐著篙子,一副船老大的派頭。
“不不不……怎么能說是小伎倆呢。你考慮很周到,沿途我們換了好幾次馬,最后你居然想到讓我換了衣服掩蓋身份不說,還換了船,這樣就能斷了我們家狼衛(wèi)的追蹤?!?p> “水路既能斷了狼鼻子的追蹤,又比陸路舒服。我看姑娘這幾天趕路很是辛苦?!?p> “青藍真體貼?!眱扇擞姓f有笑,一掃這幾天的疲憊。
兩個小家伙和云旗一樣沒有坐過船,此刻正趴在船舷上用爪子拍水玩。鬧夠了,就靠在云旗身邊打盹。
隨著小船在河中前行,兩岸樹木越發(fā)的茂密,清風吹過河畔,發(fā)出沙沙聲;清澈的河水倒影著兩旁的景致,就像一大面鏡子。
“真美啊……”云旗由衷的贊嘆道。
已經(jīng)離開了好幾天了,一路奔波來不及細想,此刻置身這如畫的美景中,不由的任思緒飛舞。很詫異的是,自己第一個想到的居然不是哥哥,而是宗茂。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知道自己不見了的消息,有沒有著急?有沒有一點點的想到過我呢?
云旗坐在船尾,看著兩岸景色倒退,眼睛里泛起了淚光。
“公子,這條河順流而上是南洛,如果相反方向就是去海東,您看?”這乘船的公子上來便默不作聲,船老大一切準備就緒,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詢問。
“……”宗茂此刻也拿不準主意。自從發(fā)現(xiàn)云旗失蹤,多天昊和天極門都派出人手尋找,線索一直追到河邊就斷了,看樣子是換了船。就如艄公所講,一邊是南洛一邊是海東,這選擇錯了,可就差的遠了。
“傻丫頭,你這到底是跑去了哪里?”宗茂站在船頭,手中還拿著為她選的防身小匕首。
“為什么不來找我?”拽緊匕首到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宗茂有些自責。腦海中不斷出現(xiàn)兩人這些時日相處的畫面。初遇時的驚鴻一瞥,每日相約瀑布的彼此陪伴,這一點一滴的滲入心房,心中越發(fā)不能平靜。
“公子……公子……”身后傳來艄公喊聲宗茂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掙脫出來。
“往南洛方向?!弊诿詈笠ба溃瑳Q定道。
“好勒……起錨……”得到主家肯定,艄公不敢耽擱,趕緊出發(fā)。
火舞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已經(jīng)不知道多久了,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剛一提親,那丫頭盡然敢就這么跑了。
“呵呵……看來人家看不上你??!”真田此刻依舊隱在暗處,語帶嘲諷。
“住口!”
“我只是說出了事實而已。”
“……”火舞拿到了夢寐以求的門主之位,可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正是這個門主之位限制了自己的行動。
“將軍剛同意你的計劃,不殺那丫頭,讓你借助她家的勢力,你這就把人弄丟了,看來還是得收拾干凈才行?!?p> 火舞聽著暗處真田說話,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便一步一步向他走了過去。
“你要干嘛?”真田看火舞向自己逼近,本能反應(yīng)就警惕了起來。
“我現(xiàn)在行動不太自由?!?p> “那又如何?”真田突然明白了,火舞目前行動受限,自己如果替代他待在天極門,那么他就可以更機動的完成任務(wù)。
“隱者,火,要重新出山了么?呵呵呵……那我就過幾天門主的癮?!?p> 兩人商議后,即刻開始行動。他們都是倭國伊泉將軍特殊培養(yǎng)的隱者。從小和很多其他小孩被將軍收養(yǎng),在殘酷的訓(xùn)練中不斷學(xué)習,只是為了活下來。
伊泉家培養(yǎng)隱者很殘酷,找一批有資質(zhì)的孩子同時訓(xùn)練。開始的時候,大家和一家人一樣互相協(xié)助鼓勵,可成長到一個時期,就會定期淘汰,兩人為一組廝殺到只活下來一個。曾經(jīng)的同伴,立刻就成為了最強勁的敵人。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個,就是將軍要的。
火舞和真田就是他們那一批孩子里最強的。兩人自小一塊長大,情同手足,一直到兩人快成年之前,火舞親自設(shè)計將真田送上了將軍的床榻,成為了小姓。真田和火舞都活了下來,真田恨透了他?;鹞鑵s是想著,只要兩人都能活下來,只是為了活著。
火舞成為了將軍最得意的隱者,火,成年后聽從安排到了中土進入天極門學(xué)藝,但隱者火的任務(wù)是要潛伏,隱藏,一切都是為了將軍的大業(yè)。
多天昊很少放縱自己,但此刻在聆韻樓里,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主子,您少喝點。”身后隨從經(jīng)歷上次他中毒事件后,一直心有余悸。
“喲!公子來了啊,是想我了么?”又是上次那艷俗的女人,依舊是一臉香粉,兩團腮紅,頭上大大的紅花。
“走開!”隨從開始驅(qū)趕。
“無妨,坐吧?!倍嗵礻恢浦沽穗S從的行動,反而將旁邊椅子拉開,請這女子坐了下來。
“……”女子看到他此舉,反而愣了一下神。上次給他下了一個不痛不癢的小毒,她就不相信他不知道。那毒并不會要人命,但是卻會使中毒者滿身長瘡,平日里影響容貌不說,還臭不可聞。此刻見這公子依舊白凈面皮,身上清爽,怕是當時就把毒給逼了出來。
既然能逼毒,必定就是知道何時被下毒,何人下毒,既然知道還能如此大方的讓自己坐身邊,這人有點意思。
女子也就沒有推脫坐了下來。
本以為多天昊還會纏著自己打聽“花姥姥”,誰知坐了半晌,多天昊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低頭自己喝酒。反而將女子鬧的有點尷尬。
“喂……我說你怎么回事?”女子率先打破沉默,“每次跑花樓來,都是要么看街景,要么自己喝酒,這里是花樓,花樓,請你尊重這個名字?!?p> “……”多天昊被她一說,抬頭看了一眼,沒說話,接著喝酒。
身后隨從被女子突然一吼,嚇了一跳。這轉(zhuǎn)換也太大了,剛才還嬌滴滴的叫公子,這會兒怎么跟個母老虎一樣。但這么對公子說話,實在是……
“喂,不可無禮?!彪S從忍不住出聲制止。
“無妨!”多天昊擺擺手,示意沒關(guān)系。
他也覺得眼前這女子甚是有意思,一會兒一張面皮,到底哪張才是真的。
“我叫花玉花,你叫什么?”
“多天昊?!?p> 兩人交換姓名,就又都不說話了。
身后隨從心想,這叫什么事兒?自己天天陪著主子來逛這花樓,外面?zhèn)鞯倪@鎮(zhèn)甸上來了個好色的富翁,天天在聆韻樓醉生夢死的,結(jié)果呢,都沒正經(jīng)和哪個姑娘說過話。好不容易說話了,還是個母老虎。
“為你贖身需要多少銀兩?”多天昊突然一問。
“什么?”
“主子?”花玉花和隨從兩人同時驚呼,心中都想著,這人怎么不按套路來。
“我說我要為你贖身?!闭f著多天昊牽著花玉花的手就往外走,一路上姑娘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隨從一臉的冷汗,只得硬著頭皮跟在后面。
“老娘不贖身?!狈磻?yīng)過來的花玉花不停的掙扎。
“要多少,讓你們老板到我宅邸來取?!闭f著多天昊也不顧花玉花掙扎,直接將人抱起來扛在肩上出了門。
留下一干眾人在后面瞠目結(jié)舌。
“好……霸氣……”兩人身影已然消失在門外,才有人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