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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篡位

第四十八章 秘密出行

無限篡位 哥哥blue 2193 2020-06-15 22:14:13

  東水門。

  開封的東門有四,東水門是最南的一個。

  汴河從東水門穿出,出城之后約半里,往南一拐。

  自此汴河直下南方水道,溝通江南。

  開封四條河穿城而過,這汴河乃是最重要的黃金水道,也形成了最繁華的河市。

  開封商業(yè)區(qū)向有“南河北市”之說,在城的南半部,以汴河沿岸最繁榮。

  舟楫絡繹不絕,令人目接不暇。

  兩岸車馬如同洪流。

  巍峨的城樓,甕城格外巨大,俯瞰著腳下的繁華。

  出城之后,依然有店鋪、地攤,聚于汴河兩岸。

  一座雄偉的虹橋橫跨汴河兩岸。

  然自虹橋再往外,便是純粹的田園風光。

  孫林與王承衍勒馬于虹橋一側,指著不遠處的農田與林地。

  “就這兩岸,廣置地,哪怕有余地,也可以用來作為外地進開封前的物流轉運倉庫?!?p>  “先暗中摸清這些地歸哪些人所有,等我從睢陽回來,便集中收購?!?p>  眼下的確不能打草驚蛇。

  這些土地又不是集中在數人手中,而是無數人。

  即便暗中先收購幾處,都要經過開封府衙簽發(fā)生效,那樣一來不是暴露了。

  趙光義那邊無論是爭著買地,或是暗中阻撓,都能讓他們這邊不能如愿。

  “這次睢陽之行但愿有所收獲,聽說沈義倫對人言及皇子不類官家等話?!?p>  沈義倫這老東西。

  只可惜不是敵方陣營,不然真想罵死他。

  不過這老東西真實歷史上也沒什么好下場。

  趙光義上臺之后,讓薛居正當了正宰相,讓沈義倫為輔,而且連名字都改了,叫沈倫。

  笑死簡直!

  “不管,我在睢陽的日子,你多去薛居正府上刷臉?!?p>  “刷臉?”

  這個詞匯讓王承衍樂不可支。

  就此辭別,車馬上了碼頭邊的船,然后往南。

  李煜坐在船中休息,昨晚沒睡好。

  這兩天腦子里一直縈繞《虞美人》。

  尤其那句“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還有那句“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雖然自己受了激勵,作了首《相見歡》,但總覺得差了味道。

  好不容易能離開開封,去睢陽,但愿心境有所不同,能作一首好詞。

  睢陽。

  乃是原先的宋州。

  后世的商丘。

  宋州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就是繁華城市,春秋五霸宋國的都城。

  趙匡胤的龍興之地,所以以宋為國號,建國之后就改為睢陽。

  安史之亂時,張巡便是在此以數千人守城,斬叛軍數萬,留下可歌可泣的守城故事。

  那時睢陽十室九空,五代十國的時候又頻遭摧殘。

  不許多年,睢陽便再次憑著大運河繁榮起來。

  孫林不準備在睢陽停留,而是直接派人上岸,讓睢陽地方做好準備便可。

  他準備親自沿河南下,出河南而迎錢俶。

  李煜夫婦則留在大船上,停泊在睢陽,打著他的旗號,不見外人就是。

  這次雖說跟朝廷報備李煜隨行,但李煜的“車隊”此刻只怕剛剛在汴河登船。

  怕的就是有人利用李煜來做文章。

  大運河從徐州改道汴河,可直達睢陽、開封。

  先前孫林本來打算輕車簡從,乘輪船南下。

  但考慮到安全問題,還是選了艘平底樓船。

  唐瑞帶著一都禁軍隨行。

  船上一部分,另一部分在岸上騎馬隨行。

  唐瑞披堅執(zhí)銳,坐在船首,任憑船起伏不定,紋絲不動。

  船艙中,熏著檀香。

  周嘉敏男扮女裝,坐在李煜與孫林旁邊,陪著兩人說話。

  “這次皇子出迎百里,想必吳越國主一行有感皇子誠意,愿意歸心?”

  周嘉敏問。

  不過這話說起來好像特別奇怪。

  畢竟南唐剛剛被滅,她跟李煜作為俘虜被押到開封。

  自己還是階下囚,卻在為宋國皇子考慮吳越國主要不要獻土的問題。

  這種心態(tài)的轉變其實只在一夜之間。

  南唐被滅,李煜領悟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勝利者永遠有支配一切的權利。

  武力征服是這樣。

  從詩詞上征服也是一樣。

  哪怕什么都不做,不去介入其中,他們也滿心希望孫林能夠替代趙光義成為儲君。

  自然滿心為孫林打算。

  所以,這次兩人喬裝改扮,秘密出行,就是為了配合孫林,給錢俶一個驚喜。

  孫林苦笑,“其實這次官家叮囑我,決口不提吳越歸宋一事,即便錢俶有此念頭,也要讓他打消?!?p>  “???這是為何?”李煜驚奇。

  他學著孫林的樣子,穿著月白的布袍,看起來格外樸素,像是返璞歸真一般。

  “官家說,宋初建時,錢俶助力甚多,識時務者為俊杰,如此英雄人物,又有大功,當永不負他?!?p>  至少,在趙匡胤還當政的情況下,是不會逼迫錢俶獻土。

  哪怕這次錢俶有這念頭,也不想落下急不可耐的名聲。

  反正吳越國早就臣服,只等過幾年徹底歸心了,一切水到渠成。

  只要錢俶自己不樂意,沒有人能逼迫錢俶,孫林也不能。

  趙匡胤說過要給誰善終,就必定要讓誰善終。

  如果錢俶第一次入朝就讓人家獻土,將來他的繼任者,該如何看待錢俶?

  或許,會將錢俶完全不放在眼里吧?

  這不僅是對孫林的警告,也是對朝野上下的一種警告。

  要不然,之前會責罰孫林迎了錢俶之后就去江州?

  李煜臉色尷尬,“識時務者為俊杰,故而官家封我違命侯。只是我何嘗不識時務?時也命也?我為人子為人夫為人夫,又為人君主,我違的,可不是一家一戶之命??!”

  孫林連忙勸慰他:“這是自然,官家也清楚。比如錢俶,何嘗心甘情愿獻土?若他不愿,官家也隨他,只怕吳越國還能存續(xù)十數年?!?p>  有些時候,人真的身不由己,只能做當前的最優(yōu)選擇。

  并不能說李煜不識時務。

  “那這次注定無功而返?”

  “不,至少能見一見錢俶,若能交好,將來做些事情也方便?!?p>  “做什么事情?”

  “且不告訴你們,準備好錢便是。”

  雖然剛才有些尷尬,但李煜很快就不在意,甚至心中有著幾分慶幸。

  慶幸他這亡國之君遇到的是趙匡胤。

  原來他之前憂心忡忡,都是白憂了,只要趙匡胤在位,他就能高枕無憂。

  歷代開國皇帝哪個沒殺過功臣大將?

  就只有趙匡胤一個。

  慚愧啊!違命侯就違命侯吧!

  眼看要到睢陽,孫林找了個機會,換到了船隊中一艘輪船上,悄悄出列。

  ……

  旭日之下,河水波光粼粼,到處都是初春的氣息。

  兩艘船從孫林他們的船側經過,又迅速地遠去。

  船中有人回望。

  “這皇子倒是急切,居然不在睢陽等著,也太急切了些。”

  “真是巴巴地趕著吃熱屎呢!真以為錢俶一來就愿意納土歸心?”

  “回頭讓御史上札子彈劾他,對吳越國主太過謙卑,有辱國格!”

  “錢俶那邊安排好人了沒有?務必讓錢俶一行惡了這皇子。”

  “放心!安排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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