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經(jīng)過嚴(yán)刑拷問的小廝說出是墨雪月時,墨雪明怎么都不肯相信,他姐姐在他心里可一直都是賢良淑德,最識大體的。
他不信那小廝所說的話,便繼續(xù)逼問著他,可他的還是答案還是一樣的。
墨雪明這下慌了,這當(dāng)如何是好,若是被元如玉知道了,以元大將軍的勢力,定不會與他們墨家善罷甘休,倒時候恐怕連皇上都護(hù)不住墨雪月。
所幸現(xiàn)下無人,他便與那小廝說道。
“你橫豎都是一死,不如你將此事攬了下來,我保你的家人日后衣食無憂,生活富貴,否則,我便讓他們與你陪葬。”
小廝自是明白里邊的利弊,便點(diǎn)頭應(yīng)允了下來。
看著在顏寒面前將罪名全部攬下來的小廝,嵐心便知自己的計謀已然是成功了的。
沒錯,這一切都是嵐心安排。
她趁著彩琴賄賂小廝之后出現(xiàn),將物證攢在了自己的手里,她威脅他指證自己,并算好了此后每一步行動,她料定了墨雪明會替墨雪月隱瞞,便讓小廝提前寫好了罪狀并畫了押,里面寫明了是受了墨雪明的指使。
自然這小廝當(dāng)初是不肯寫的,嵐月便說萬一以后墨家反悔,他死的豈不是很不值得,這罪狀不但是墨家的把柄也是小廝家人生命的保障。
本來嵐心是想等事情結(jié)束以后將這個可進(jìn)一步離間墨家與元家的東西給了顏寒,可顏寒這樣在意這個孩子,她卻漏了怯。
從前她知道那個胎兒是不存在的,她便有勇氣,可自從她知道元如玉真的有了身孕之后,她卻是不敢了,她怕顏寒覺得自己是個心如蛇蝎的女子。
元如玉本以為這小廝會告發(fā)了自己,但沒成想他竟全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著實(shí)是想不通。
但她多么想讓他說出來,讓她被顏寒厭棄,斥罵,只有受了罪,她心里才能覺得好受些。
顏寒將身上的令牌交于墨雪明,讓他帶著寫好罪狀的小廝去了縣衙,讓縣令自行處置。
這事情的峰回路轉(zhuǎn)差點(diǎn)讓?shí)乖麓贿^氣來,她想著早些休息,卻聽有人敲了她的門。
她去開門,看見有些虛脫的顏寒站在門外,她將他請進(jìn)來將門關(guān)上后,顏寒再也忍不住,抱著她痛哭了起來。
他本想去找嵐心,可他到底是不想讓?shí)剐目吹阶约哼@樣脆弱的一面,便還是來了嵐月這里。
嵐月輕嘆一口氣,撫摸著他的背,她理解他的難過,也明白他對那孩子的重視,若是嵐心知道顏寒這樣傷心,不知道她會不會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躺在榻上的顏寒,經(jīng)過一陣沉默之后,終于開了口。
“我在位這四年以來,從未有任何妃嬪誕下過龍嗣,她們總是在懷孕不久后不慎小產(chǎn),我知道這后宮到底有多混亂不堪,但我沒有辦法,只能選擇雨露均沾,但就算是這樣,她們依舊會爭寵,我明白,她們是為皇上吃醋,不是為我顏寒吃醋?!?p> 他深呼一口氣,
“我在想我子孫命薄,是不是因?yàn)楫?dāng)年我利用了雪月所以要付出的代價,那兩年我終日郁郁寡歡。”
他話鋒一轉(zhuǎn),臉上有了些許笑意。
“后來我遇到了嵐心,我第一次見到滿眼都是我的女子,她的雙目總是布滿了星光,我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她的愛意,并且她不似別人,她從不爭寵,很是識大體?!?p> 這倒說的沒錯,別的嵐月不敢說,嵐心確然是真的喜歡顏寒。
“這兩日發(fā)生的事情這樣多,我真不知道這次出游是不是本身就是錯誤的?!?p> 嵐月可是最不會哄人的,她現(xiàn)下只將自己的所思所想說了出來。
“這些不過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你別再這樣暗自傷懷了,妾身不會安慰人,但妾身只想說無論發(fā)生了何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這是對顏寒說的,不是對皇上說的?!?p> 她抬頭看著他,笑的一臉燦爛,顏寒撫摸上她的臉頰,而后吻在了她的朱唇上,是啊,這兩年許是上天垂憐,使他能遇上嵐心與柳惜言這樣好的女子。
這兩日因?yàn)樵缬裥‘a(chǎn)的事情,他們一行人總是愁云慘淡,似是被什么厄運(yùn)籠罩著,顏寒偶爾會去看看她,可她總是哭,也不理他,他便只坐一會就離開了。
彩琴看著飯食不進(jìn),成天以淚洗面的元如玉很是心疼。
“夫人你快吃點(diǎn)東西吧,這樣熬壞了身子可怎么行,您一直這樣哭著,那未出世的小皇子也是會傷心的。”
元如玉抹了抹眼淚,帶著哭腔說道。
“熬壞了才好,不然我怎么對的起那個未出世的孩兒!”
“夫人,您別這樣,這根本不是您的錯,您無需這樣自責(zé)?!?p> 元如玉聽到她的話語,也未覺有半分的安慰。
“若我不吃那藥,誰會害了我這孩兒,那藥,還是我親自遞交給你的?!?p> 話雖這樣說,但彩琴卻不覺得是她的過錯。
“夫人你且細(xì)想想是誰把藥給您的,若不是她您怎么會想要吃這滑胎藥,而且那小廝經(jīng)過拷打,竟都沒將您供了出來,說不定便是她搞得鬼,她許是要拿了我們的把柄好來要挾我們啊,您可要仔細(xì)盤算清楚了。”
元如玉停止抽泣,坐起身來,彩琴又接著說了下去。
“您現(xiàn)在這樣不就是正中敵人的下懷了嗎,您應(yīng)當(dāng)要振作起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活的鮮亮,這樣才能打擊了她!”
對啊,她不能就這樣倒下,她要與嵐心斗下去,要讓她為自己未出世的孩兒賠罪,她要讓她生不如死。
看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元如玉,顏寒差點(diǎn)沒認(rèn)了出來,她竟這樣快就振作了起來,倒也是好事。
“你今天起色真是好,早該這樣,身子才好的快些?!?p> 元如玉坐在顏寒的身側(cè),輕笑著說道。
“對啊,張大夫說了我得多出來走走才能好的快呢,”
她抓住顏寒的手,撒著嬌。
“今日這鷺州城可是有廟會的,老爺可要陪著妾身一起去?!?p> 顏寒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好”
在樓上看著這一切的嵐月嘟囔道。
“沒良心,自己孩子剛死,就打扮的這樣花枝招展的。”
“姐姐,在背后這樣說人壞話,小心被別人偷聽到哦。”
嵐月驚詫的轉(zhuǎn)過身,看到嵐心正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你嚇?biāo)牢伊耍懵犚娏藛?,今晚有廟會,你的顏寒哥哥已經(jīng)被預(yù)定了,你若是求求我,我可以陪你去啊?!?p> 嵐心不以為意的擺弄著手指。
“我這人啊,天生就不愛熱鬧,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去了,早些歇息也挺好?!?p> 說完她便要佯裝走開,一旁的嵐月趕忙拉住了她。
“哎呀,算你陪我了?!?p> 嵐心嗤笑著看看她,似是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
收到葉楓邀約的顧嫣然打扮的很是俊俏,她與葉楓見面后,本打算要過去了,卻發(fā)現(xiàn)忘了拿東西,便折了回來。
可路過墨雪月的房間時,卻聽見里面?zhèn)鱽砹四腥说穆曇簟?p>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樣的日子,客棧里的人都去湊熱鬧了,皇后的房內(nèi)怎么還有人?難道是趁人不在,私會姘夫?
顧嫣然本沒有聽墻角的習(xí)慣,但這樣的八卦卻使得她不得不站在那里。
在墨雪月房里的是墨雪明,他趁著眾人都去逛廟會,才有機(jī)會與墨雪月單獨(dú)說話。
可面對墨雪明的質(zhì)問,墨雪月卻有些懵。
“我做什么了?你這樣急吼吼的質(zhì)問我!”
墨雪明深呼一口氣,眼睛直直的看著她。
“是你賄賂了小廝讓他下藥將元如玉的胎滑掉的!”
墨雪月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你在說什么,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在自己的至親面前還需要撒謊嗎?
“姐姐,你不要狡辯了,那個小廝都同我說了,是你指使的他!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就為了保住你的后位嗎!”
墨雪月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傻弟弟,墨雪明又接著說道。
“從前你是最賢惠,最識大體的,如今怎么變成了這般模樣,她就算生了皇嗣又如何,一樣也是撼動不了你的地位,你的后位是先皇欽定,誰也動搖不了你,你為何還要這樣狠毒的去對付一個還未出世的胎兒!”
墨雪月一時無語,他此時為何腦子這般的不靈光。
“你都說了,我完全沒必要這樣做,更何況一個妃子生出來的怎么也比不上我肚子里的尊貴,我何必多次一舉!而且你是我的親弟弟,至親血肉,我何故要對你撒謊?!?p> 墨雪明一時啞然,
“那…到底…”
墨雪月走到他的跟前,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你被人利用了啊!不過那個下藥的人應(yīng)當(dāng)沒有算到會是你偵辦此案,不然現(xiàn)在我可能已被扳倒了,你且想想陷害我對誰最有好處?!?p> 墨雪明想都沒想的開口說道。
“是嵐夫人,你若倒了她最有機(jī)會成為皇后!”
墨雪月無奈的嘆口氣。
“她現(xiàn)在本就得寵,完全不需要這個后位啊,更何況她背后也沒有家族任何需要扶持,她何苦的爭一個后位讓自己煩憂?!?p> “難道是元夫人賊喊捉賊?”
墨雪月輕松的舒了一口氣,這傻弟弟終于是說對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