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冰恒生氣的大聲抗議道:“我們哪里差不多?你告訴我?!?p> 秦芳倔強的沉默不語。
“無論在世人看來,我們表面多么相似,但我們對你的感情是截然不同的。所以他能見一個愛一個,而我只對你專心!”
秦芳無動于衷的冷笑道:“是嗎?我以為你們對我的感情一模一樣呢!”
“你好糊涂?。 眹辣阈耐吹孽久颊f?!八皇窍矚g你,你并未走進他的心里。”
秦芳意亂神迷的凝視著他的眉眼,疑惑說:“我走進了你的心里嗎?”
“你說呢?——芳芳,我覺得以你的聰慧和靈性,不會不明白這一點,你只是不愿意明白,不愿意信任我。每每想到這一點,我就難過得無法呼吸!”嚴冰恒忍耐地眉頭緊蹙道。
“你不用對我抱怨,更應該反省自己!為什么我要這樣?”秦芳語氣冷酷地望著他說。
嚴冰恒忍不住爆發(fā)說:“我到底犯了什么錯?你要這樣懷疑我,折磨我!認識你以后,我和別的女人亂來了嗎?相愛至今,我劈腿被你抓現(xiàn)行了嗎?……”
秦芳驀然起身道:“今晚你過于激動了,這樣的談話沒有任何意義!你走吧!我也該就寢了。”
嚴冰恒頓時愧悔的情不自禁的摟住她的雙腿說:“我錯了!芳芳,你別生氣!……”
秦芳含淚道:“你可知我心里的痛苦?你讓我怎么相信?我也想愛一個人,就對他全身心的托付,但你是那個人嗎?”
“你怎知我不是?”
“我怎知你就是?”秦芳尖銳的反問道,“你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也許都不過是復制,但我的心就像一張白紙,只能容下你一個人!這對我公平嗎?”
“對不起!芳芳,我……”嚴冰恒愧疚的囁嚅著,忽然橫下一條心來說:“我們結婚吧!我?guī)闳ッ绹娢腋改福麄兌己芟胍娔??!?p> 愣怔的注視著神情懇切的他良久,秦芳譏諷地破涕為笑道:“你以為這樣就能表明對我的真心嗎?”
“你還要怎樣呢?”嚴冰恒覺得自己平生的耐心就要被她耗盡用完了。
秦芳冷笑著一邊在地毯上踱步,一邊慢條斯理的說:“我從不在乎婚姻這種形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是可笑的!你以為夫妻就一定相愛嗎?你以為兩個人結婚了,就一定彼此忠誠嗎?不!”
“一定是你父母破碎的婚姻,讓你產(chǎn)生了這種想法吧!但你不能以偏概全,思想偏激,要知道絕大多數(shù)的婚姻家庭都是美好的。”
“我不愿意嘗試婚姻,準確的說是,我畏懼它…或許也是因為沒有足夠的愛情吧!”
“你到底要怎樣呢?告訴我。”
“我什么都不需要!”秦芳冷淡地說?!熬瓦@樣維持現(xiàn)狀也挺好的,彼此沒有義務和約束,哪天不高興了,隨時可以分開?!?p> “可是我們都沒有安全感,不是嗎?”
秦芳驚異地瞥了他一眼說:“你需要安全感嗎?”
“為什么不需要?”
“有了安全感,可能就沒有自由了吧!“秦芳意味深長地笑道,”我覺得安全感和自由,是意義完全相對的兩個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嚴冰恒負氣的別轉(zhuǎn)臉道,“但我肯定不像你這么玩世不恭?!?p> 秦芳端起茶幾上的牛奶來喝了一口,冷淡地說:“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實在不能明白也沒關系?!?p> “芳芳,你為什么不要我給你安全感呢?”
“安全感是自己內(nèi)心的東西,別人給不了。我也不需要它。”
“恰恰相反,我覺得你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它?!?p> “這是你的誤解吧!“秦芳譏笑,”我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像你一樣自以為是?!?p> “如果你不需要安全感,為什么要到那個偽娘的面前尋求?”嚴冰恒忽然話鋒一轉(zhuǎn)道。
秦芳面若嚴霜道:“我沒有刻意的尋求,只是他那里剛好有?!?p> “他有的我都有,而且我能給你更多!為什么你不給我機會呢?”
“對不起,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扒胤紟捉淇岬恼f,”你和薛老師也沒有可比性,因為你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里的人?!?p> “可是我愛你!”嚴冰恒深情地沖口而出道。
秦芳愣了愣,冷淡地微笑道:“在這個世界上,你愛過的人太多了,你的愛情也是有期限的,我知道。也許我該慶幸,此時此刻,你對我說愛我,大約是真心實意的吧!我不想深究,但仍然感激!”
“時間會證明我對你的感情,現(xiàn)在說什么都顯得蒼白無力。”
“當我直覺你是個浪蕩公子,和你被證實是個浪蕩公子時,我心里的感受多么迥然不同??!”秦芳忽然感慨萬千地說,“那種悲傷和失落,那種愛錯了的痛苦心情,你能體會嗎?”
“可是你并沒有愛錯!”
“天知道罷了。要不是那晚父親提醒我——”
嚴冰恒驚愕道:“你說伯父嗎?”
秦芳鄭重嚴肅道:“是啊,他老人家在天有靈,不忍見我痛苦迷惘,所以在那個月夜現(xiàn)身佛堂,……”
嚴冰恒驚心動魄的凝望著她,傾聽著她陷入夢境般地絮絮而語,不禁呆愣在那里,半天回不過神來。
最后他憐憫疼惜的緊緊摟住秦芳說:“以后我會經(jīng)常過來陪著你,你一個人在家經(jīng)歷這種靈異事件,真是可憐也可怕呀!”
將頭臉深埋在他寬闊溫厚的胸懷里,秦芳悲喜交加的滴下淚來。
“或許有人寵愛著也是好的吧!”良久她夢囈般的柔聲說,“或許女人也是需要愛情滋潤的吧!很多次在公司我看見葛葛那個女孩子,快樂得就像一只百靈鳥,還真莫名的有點羨慕她?!?p> “她和于波正在籌備婚禮吧!”嚴冰恒揣度道,“他們骨科一向忙碌,我有陣子沒和于波碰面了?!?p> “好像是吧!”秦芳含情脈脈道?!坝写挝衣犓退羶涸谵k公室里討論,床單被罩選用哪個品牌的好,煞是操心勞神呢!”
嚴冰恒淡淡地微笑說:“無論如何,女人也終歸是女人,感情上需要歸宿,身心需要依托?!?p> 秦芳笑而不答。
如此的琴瑟和鳴心靈相通,令嚴冰恒的身體里忽然涌起一股沖動。耳鬢廝磨的纏綿著,他低下頭來開始熱烈的親吻她光潔如玉的脖頸。
秦芳敏感脆弱的掙扎推搡他說:“你別鬧,家里供奉著神靈呢!”
嚴冰恒猛然驚醒的停止了動作,遺憾的嘆息道:“是??!我險些忘了,伯父的亡靈還沒過周年呢!”
他怏怏不樂的告辭離去后,秦芳重新走進衛(wèi)生間去洗涑預備就寢。
對鏡撫摸著適才被嚴冰恒放肆親吻過的地方,似乎還殘留著他溫存的氣息,秦芳懷著激動不安的心情拿毛巾反復的搽拭著……
那晚回到佳園的住所后,嚴冰恒很久都沒能安恬的入睡。半夜輾轉(zhuǎn)反側(cè)的他不得不從床頭掙扎坐起,在枕邊摸出那本手工編纂的族譜,逐字逐頁的研讀翻閱著。
關于他祖父嚴懷錦的同胞親妹嚴懷鳳的一段記錄,吸引了他關注的目光。
夏天的那場盛大的升學宴過后,出于對家族往事的某些疑慮,他也曾幾次致電詢問族譜作者——他尊敬的二伯。但是對解放前后嚴懷鳳彼人的去向,他卻始終模棱兩可,理不出清晰的頭緒來。
嚴懷鳳就是他要尋找的那位神秘表妹的祖母,嚴懷錦彌留之際神奇的見到她們祖孫倆,直覺胞妹已先他而去,因此托夢給他……
臨終前,嚴懷錦老淚縱橫的再三叮囑病榻前的孫兒,定要找到夢里那素昧平生的小女孩,相互照料扶持一生,以慰他們兄妹的在天之靈。
但是她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