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卿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白晏熙已經(jīng)幫她鋪好了床,并且將她的衣服放進了洗衣機。
春晚的壓軸表演剛好結(jié)束,主持人正在臺上串詞,準(zhǔn)備迎接新年鐘聲的敲響。
已經(jīng)調(diào)整過來的白晏熙,端坐在沙上,望著孤零零站在浴室門口擦發(fā)絲的趙孟卿,禮貌中帶了幾分疏遠道:“馬上就是新的一年,要過來倒計時嗎?”
“不了,我去睡覺?!壁w孟卿轉(zhuǎn)身去了自己臥室,臥室的床單被褥換了新的,鋪得整整齊齊。
電視里開始倒數(shù),白晏熙的手機震個不停,許許多多祝福紛沓而至。
屋內(nèi)趙孟卿抱著大黃,拉著它的兩只機械手臂,輕輕對它說新年快樂。
大黃一字一頓地回復(fù):“我的主人,新、年、快、樂!”
游戲群里同學(xué)群里,開始瘋狂送祝福搶紅包,趙孟卿沒心思去搶。
新的一年總算到來。
有一條延時的祝福,是趙孟卿媽媽用語音發(fā)的,語氣聽上去明顯有些別扭不自在:“卿卿,別怨媽媽,媽媽愛你,好好工作?!?p> 趙孟卿突然就有些想哭,回發(fā)一個“愛你”的表情圖。
“夫人,新年快樂!”沒過多久,齊騰云特意發(fā)來一條祝福信息。
孤零零的趙孟卿很是觸動,畢竟這是除了母親之外,唯一一個單獨給她祝福信息的朋友。這世上,你看,還是有別人喜歡她的。
緊接著又是一條語音信息,趙孟卿連忙點開,放在耳邊聆聽:“夫人,這幾天記得組織幫會戰(zhàn),我有活動,沒時間參加,你勞心?!北尘奥曇羿须s,有靚女的發(fā)嗲聲,應(yīng)該是某個聲色犬馬的熱辣場所。
趙孟卿簡單回復(fù)了“收到”二字,一邊擦著黑亮發(fā)絲,一邊回想過去一年的種種。
白晏熙去到陽臺,戴著橡膠手套,取出趙孟卿已經(jīng)洗好的衣服。
拿起衣架剛準(zhǔn)備晾曬,又猛然注意到對面有住戶。經(jīng)過白天的小推車事件,對面極有可能招來了狗仔,白晏熙就連忙端了趙孟卿的衣服進屋,舍近求遠,去了正對江流的陽臺。
無孔不入的狗仔,不得不防。
去年年初,有個一直標(biāo)榜單身未婚的大齡男偶像,就是被狗仔拍到了陽臺上晾曬的嬰兒衣服,才被迫承認隱婚生子,被粉絲路人一直罵到現(xiàn)在。
“好險?!卑钻涛跻贿吜乐路?,一邊感嘆自己的聰明機警。
趙孟卿聽到動靜,從次臥出來,把一張毛毯披在肩上,快步走到了陽臺。
大半夜挺冷,白晏熙穿得有點單薄。
趙孟卿面無表情的道:“謝謝你幫我洗衣服,剩下的我可以自己來。”
“你真的可以?”白晏熙一臉狐疑。
“不就晾個衣服嗎,一看就會的東西,有什么難的。”趙孟卿抓起一件毛衣,隨手搭在衣架上,舉著晾衣叉,就準(zhǔn)備往晾衣桿上掛。
“不是你這樣,皺巴巴的,我教你。”白晏熙看不過,又把那件毛衣取了下來,在手里抖得平順了,再搭上衣架。
趙孟卿不解道:“晾干就行了,抖得那么平順做什么,浪費時間?!?p> “所以,你一個女孩子,才活得那么粗糙,別給自己的懶找借口?!卑钻涛跤謴呐枥锶∫患路?,遞了過去,“照我說的試試,用點耐心,把衣服抖平順了再掛上去。你看你之前掛的,皺成一坨,里面的不容易干透,起褶子不說,還容易有味道?!?p> 趙孟卿兩手提著衣服,依言抖了三抖,衣服果然平順了不少,掛上去也順眼了許多?!澳阋粋€大男人,怎么會這些?你家也不窮啊,你又是獨子,你媽讓你做這個?”
“耳濡目染,我爸經(jīng)常分擔(dān)家務(wù),也帶著我一起?!?p> “那你媽呢?你媽就只負責(zé)貌美如花?”趙孟卿提拎起一件衣服,又嫌棄抖了一下,曬衣服這種沒技術(shù)含量的工種,真是好無聊,她不喜歡做這些。
“我媽既負責(zé)貌美如花,又負責(zé)賺錢養(yǎng)家,我媽有間自己的餃子館。嘿,認真點,別偷工?;?,每件衣服抖足五次?!卑钻涛鹾苁菬o奈這偷懶的學(xué)徒,忍不住再次教導(dǎo)。
趙孟卿索性把手里的衣服塞給了白晏熙:“這個麻煩無聊,我不喜歡,剩下的你來。”
“半點耐心也沒有,那你出來做什么?大半夜的,喝雪風(fēng)嗎?”白晏熙很是無奈,這丫頭,實在沒有做賢妻良母的潛質(zhì)。
“我哪里知道晾衣服這么無聊,就跟刷碗一樣無聊。以前,我只是討厭刷碗,現(xiàn)在連晾衣服也一并不喜歡?!壁w孟卿抱著手臂,悶聲進屋,“外面冷,你快點晾完,快點進屋。”
經(jīng)對方這么一提醒,白晏熙也察覺到了寒意,快速晾好衣服,端盆進了客廳。
趙孟卿盤膝在沙發(fā)上,掏出一小袋堅果,開始進食。
“吃嗎?”趙孟卿主動給出酬勞。
“不用,謝謝。八點過后,不進米糧,這是從藝以來的鐵律?!卑钻涛醵伺柰窬堋?p> 真的好冷,不一小會兒,雙手已經(jīng)凍得通紅,白晏熙一個沒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你這是感冒了?”趙孟卿有點愧疚,早知道,就把毛毯給他披上了。
“不礙事兒,睡一覺馬上就......哈欠!”話沒說完,緊接著又是一個噴嚏,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你就是感冒了,而且看上去還挺嚴重。”趙孟卿將零食袋放回睡衣兜里,快步走過去,抬手摸了摸白晏熙的額頭,又摸了自己額頭,反復(fù)確認了三次,才道:“有點燙,是感冒沒錯,要不要給你熬碗姜湯?”
“你會嗎?”白晏熙無奈笑了笑,年前行程滿滿當(dāng)當(dāng),太過勞累,一直在強打精神,突然一閑散下來,身體開始預(yù)警了。
趙孟卿扶著白晏熙坐到沙發(fā)上,又給他搭了兩層厚毛毯,“廚房的活計不是很會,但我可以照著資料學(xué)?!?p> “你敢煮我可不敢喝,我還沒虛弱到那地步?!卑钻涛跤謴姄纹鹁瘢酒鹕韥?,“姜湯我可以自己熬,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自己屋休息。我實在撐不住了,再讓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