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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應(yīng)有悔

第四十五章:約定

神應(yīng)有悔 好黑鳳梨 3011 2020-07-01 00:06:40

  寧國的疆域呈不規(guī)則形,妙處便是都城長寧城差不多就在已探索出的陸地中間,而醫(yī)山則在長寧城西南方向,距離上著實不近,若是正常趕路,差不多得一個月。

  昕沂與霜兒聲名不顯,在父母的掩護下出了醫(yī)山,應(yīng)該沒有引起任何人窺探,于是兩人就施施然由正月末走到了三月中。如此逍遙,卻也不是拖拉,蓋因要進學(xué)院,武道學(xué)院的招新,差不多也跟古代習(xí)文的學(xué)院類似,大抵都是在農(nóng)閑時節(jié)才開始。

  寧國國都長寧城,是在一片平原中建起的城池,相較亮金和義盟的兩處圣地,傳聞入目第一眼便是奇和險,那長寧城作為能在兩大聯(lián)盟中獨善其身的無為道圣地,就是雄偉。

  雄城就意味著寬廣,人口密集,先不看長寧城的內(nèi)外兩城,光是城外那一片片的農(nóng)田,都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各自奔忙。

  昕沂跟霜兒一路行來,無需趕路,便細細游覽大好河山。憑著曾有過旅行的閱歷,一塊奇石一個故事,一道溪流一首小詩,加上無敵好玩的異界版大富翁游戲,夾雜進一路上有過的路途,不但將富商身份刻進腦海深處,還將風(fēng)景都融在了霜兒的笑容里。

  昕沂的新身份現(xiàn)在是一茶商繼室嫡子,在寧國有店鋪售賣花茶。后世中花茶源于宋朝,明朝就已較有規(guī)模,如今這大陸自成一界,卻是已有此類商品,產(chǎn)地也是偏南方。醫(yī)心壇能與嶺南派和親,不單母親與其派內(nèi)長老交好,父親自然也是有大量嶺南派的秘事在手,想來這身份多年經(jīng)營,追查起來必然不會輕易能引到醫(yī)心壇上。

  這茶商身份安在嶺南派屬國岷嶺國也是確有其人,據(jù)霜兒轉(zhuǎn)述父母所交代,如今此身不單其人已歿,其明面的父母亦雙亡。

  在父母接手后,之前扮演此身份之人每次運貨到長寧后就回返,實則是悄悄繼續(xù)潛伏。此次給昕沂用了這身份,留在長寧城的托辭乃是家中老父病故后,嫡親妹子跋涉千里來投親,不得不由兄長出面正式安頓下來。

  這身份并非長子,生母又已歿,但商戶分家也沒有皇家貴胄等大戶那般腥風(fēng)血雨,好歹作為嫡子,對外聲稱分到的家產(chǎn)是寧國這處產(chǎn)業(yè)以及城外平原最邊上附屬的一個莊子,莊子里下人負責(zé)曬茶、窨制等工序,旁邊就是早已買下供給種植的山頭,連個官方名稱都沒,自喚岷山,給別人認為不忘故國,其實也不過就一個小山丘。

  寧國此處產(chǎn)業(yè)利潤頗豐,但人們依然會認定昕沂是被嫡長兄排斥出了故土,身份及境遇上完全符合世人的想象。

  這枚父母運作的棋子,平時深居簡出,在寧國生活多年僅與必須打交道的官員接觸過,既然故土已無法回返,那如今自然就會選個好宅子而不是住鋪面里,方便在長寧城定居。到了長寧后,幾天時間里經(jīng)常拋頭露面,還帶上了投親而來的嫡親妹妹霜姐兒,四處尋些中人,購買宅子和下人。

  霜兒比瑤瑤要小上四歲,身世似乎差不多,都是父母雙亡,在傷春悲秋上卻是沒有瑤瑤那么刻骨,而且情事上想來也未曾起過心思罷。

  沒奈何霜兒可能沒思慮過情事,但她游戲里爭勝將要贏了昕沂時一開心就喜歡甜甜的喚起昕哥兒來,自己大方不害羞卻是常惹得昕沂心頭一顫,只是母親已經(jīng)發(fā)話要認霜兒義女,那么私情方面就只能淡了。哦,如今不叫少爺了,都是叫昕哥哥、昕哥兒的,這稱呼,也是認了兄妹吧?

  時光已漫過草長鶯飛的時節(jié),古代農(nóng)耕社會里春種的繁忙也逐漸歇緩,平原上樹木不多,各處莊子里的屋舍也是一水的平房。

  昕沂和霜兒的車駕隨著人流不緊不慢的出現(xiàn)在長寧城外護城池邊,城池門口的地勢畢竟比城外平原高出些許,視野所及一望無際,有小兒嬉戲,有青壯趕著小工,有老漢田間的嘮嗑。

  昕沂此次出城,是前日在長寧城安頓好后,將部分新買的小廝和丫環(huán)等帶上,然后去城外莊子里安排好管事,再認認下人,好吧,其實這些事情都是霜兒一手包辦,昕沂只是露面刷臉,假裝自己刷卡,然后享受了地主老財狗腿子環(huán)繞的奢靡生活,呃,別人眼中的,歸家時,還是習(xí)慣自力更生。

  昕沂前世就會騎馬,如今出了城門自是騎馬在車駕邊徐徐而行,人多眼雜,霜兒再大方,在世俗國度中也不好輕易拋頭露臉,躲在車里看不到。昕沂一路上習(xí)慣了她在身邊嘰嘰喳喳,自己前世是獨子,對有個妹妹是心喜的,不然也不會將小暖粘著自己的樂事記在日志里吧。

  這次出門看不到霜兒,看著車駕上的小廝,感覺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干脆低頭趕路,只是轉(zhuǎn)念又一想,說不定霜兒在車廂里慫恿新買的小丫環(huán)玩大富翁呢?難得霜兒由服侍人的變成被服侍的,還是讓她多開心點吧,就拉了拉韁繩,將馬速降了下來。

  長寧城周邊的官道還是很寬整的,昕沂擁有的莊子離著官道也不算遠,拐上莊子的小道后,由于馬夫也是新來的下人,想來也要熟悉新車新路,加上車的速度由于昕沂的刻意壓著,整個車駕慢慢挪動。

  當(dāng)莊子映入眼簾時,后方馬嘶聲急速傳來。昕沂嚴格軍訓(xùn)過,哪怕不通武功,對突發(fā)事件的反應(yīng)也是快的,轉(zhuǎn)頭回望,就看到一個看起來挺高大的黑褐衣裳男子騎著大馬急匆匆的趕來。

  昕沂第一念頭自然是讓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這條小道只有在自己莊子前一小段地方才會多出條岔道,然后經(jīng)由那個岷山小山丘翻到另一邊的平原地上。這個男子如此急匆匆趕來,不出意外也是跟自己或者說自己的茶莊有關(guān)。

  既然如此,昕沂也不猶豫,干脆就吩咐停下車子,拱拱手攔下男子,客氣說道:“這位兄臺,在下乃是前頭茶莊主人,兄臺如此匆忙,可是有何急事?”

  黑衣男子雖然看起來行色匆匆,聽到昕沂發(fā)問倒也沒有蠻橫,拉住了奔馬,回道:“在下乃是長寧詠兆學(xué)院陳管事,本院三長老算出今日前方莊子處有與我院有緣之人,特命在下前來迎接?!?p>  什么鬼?昕沂認真的想了下,父親交代的學(xué)院應(yīng)該是叫筱竹學(xué)院吧,雖然這幾天要先安頓好身家,還沒來得及去學(xué)院,學(xué)院不會自己來拉人吧,而且這個詠兆又是哪里冒出來的?自己一直沒驚動長寧城醫(yī)心壇的進階堂啊,身份不可能泄露,也不可能是父親的安排。商戶在封建社會中地位并不高,來人雖然有些自傲,自以為來了就能接人走,起碼面子上還是跟自己客氣的,似乎也不算太唐突。

  念及此,昕沂也就秉著商戶謹小慎微,四處逢源的風(fēng)格回道:“不知在下此處有何人能入得了長老們法眼,陳管事又有何辦法認定是誰,不若請兄臺到我莊子上稍坐,給我們掌掌眼?”

  陳管事眼角瞥了瞥馬車,倒也沒拒絕,說道:“正合我意,在下本也是要去叨擾公子。我詠兆學(xué)院功法莫測,各長老更是神機妙算,三長老交代在下于午時前到貴家莊子上,公子既是莊子主人,想是有事要辦,自便即可,若有符合機緣的,在下自然會有感應(yīng),只因涉及功法,請恕在下不好事先明說。

  若有公子的下人資質(zhì)入我學(xué)院機緣,到時還望公子成全放人,當(dāng)然,若是公子,那更是極好,你我就是同門之誼?!?p>  好吧,聽起來是占卜類型的功法,自己對寧國學(xué)院的情報還不足,也不懂這詠兆學(xué)院多大來頭,若是自己的下人,放了給他們自是無妨,結(jié)個善緣也是不錯的。若是著落到自己或者霜兒,那就再找借口就是,于是就請了黑衣男陳管事,一起入得莊子。

  昕沂路上照顧霜兒,加之此趟出門不是啥要事,也不算出行的早,進了莊子已將將午時。陳管事看時辰將近,給昕沂告了聲罪,進屋后便自顧自忙著算天算地的找位置,反正昕沂看不懂,霜兒下車時望了望,昕沂沒反對,她也就無所謂,喚了隨身丫鬟回車拿了個包袱,就要隨著昕沂一起進屋。

  昕沂關(guān)注點還真不在那個陳管事身上,看到霜兒的包袱,眉頭一挑,這點點厚度還要小心翼翼的拿著,妥妥的就是大富翁道具嘛。霜兒自從飛行棋開始,這個擲骰子的水平簡直就是鬼畜一般,哪怕她沒特意使手勁控制骰子,也是大多能想來幾點來幾點,估摸著武道一途無法再進,她的天才就投入了這里,飛行棋自己肯定玩不過她了,大富翁嘛,還能靠道具有點點勝機,扯遠了,反正,霜兒開心就好。

  偶歸茶莊停駕擲,深羨富翁起樂興。

  要做快樂的自己,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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