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呢喃著發(fā)了會狠話,又變?yōu)榈驼Z,“這四個老家伙,全都畏首畏尾,取他一個兩個都算看得起,兩個,是哦,筱竹妹子也有需求。。?!?p> 一說到筱竹,霜兒似乎下意識醒起瑤瑤少主那囑托,騰地抬起頭,晃了晃腦袋,再吐吐舌頭道:“哎呀,昕哥哥壞,悶聲葫蘆滴讓霜兒著了道。哼哼,干脆不幫她了,免得昕哥哥花了眼?!?p> 昕沂略有遺憾,自己不好再鬧啥幺蛾子,萬一被霜兒反應過來追問自己招式前后差別大的原因就不好圓話了。能忽悠過去,緩緩的讓心中大石落地最佳,加之自己確實很依賴霜兒,故此這刻意營造的溫馨局也是很走心的,看起來霜兒亦很受用。
這曖昧的情緒下,若果不是霜兒清醒過來撒嬌,自己真撫著她入睡。。。什么?先辦了陪嫁丫頭?自己可是修過禪定,不存在的。
至于筱竹公主的升階事宜,怎說呢,自己連她的人影都見得少,哪像這兩個小姑娘路上基本膩在一起的;更何況本就沒什么歪想法,便云淡風輕回道:“霜姐兒,你一路護著我,也累了,我送你回房,早些入睡罷?!?p> 瞇眼迷糊會,霜兒精神似乎好了不少,起身便習慣性的調(diào)笑道:“昕哥哥顧左右而言他哦,霜兒護著筱竹,只是防著個萬一,昕哥哥切莫肖想其他哦?!?p> 昕沂看著這種后世還未到適婚年齡的小姑娘,略有刻意的說著捉弄話兒,倒是挺想點點那小瑤鼻,可似乎又不太妥,便只笑罵句:“就你這丫頭想多?!?p> “嘻嘻,哪有。好啦,我回房了,昕哥哥?!?p> “去吧,去吧?!?p> “不贊句精靈送送我嘛?”
“去去去!你個鬼精靈。”
“嘻嘻,下次昕哥哥要多說點噢,鬼故事也好哈!”
昕沂一頭黑線,狼化狀道:“啊噢,吼吼吼!”
霜兒身形蹁躚的飄到門邊,再回頭笑道:“豺狼霜兒可是一手就劈了喲!”
留下銀鈴一片延出了屋外。
翌日,實在是太晚睡,昕沂尚在賴床,房間外頭的樓下似乎倒是熱鬧起來。
昕沂日常實力不強,自然無從探知是不是那石泉門四長老,不過能在這縣城里鬧出此等動靜,估計附近也就他們有差不多的實力能引起眾人圍觀吧。
這個不好不去看看,昕沂翻身下床,抬眼便看到臺面上擺了碗粥和兩碟小食,若非露宿,一路上能讓自己沒有醒覺的進屋,肯定就是霜兒這毫無顧忌的管事丫頭,呃,懂事的妹妹了。
有人照顧就是省心,加之霜兒管個醫(yī)心壇都沒問題,對付這些個實力、氣勢都很弱雞的所謂長老,更應不在話下,昕沂便不慌不忙用過晨食方才出門下樓。
不出意外,樓下筱竹學院的學員們聚集不少,石泉門四長老便是在客棧大堂內(nèi)指點江山,陪著丁長老激揚文字。
昕沂昨晚已經(jīng)與四人照過面,此刻他們又親自摸上門,似乎姿態(tài)擺的挺低,禮數(shù)也挺足,再看看想找找霜兒在哪兒,有點意外的她并不與筱竹在場,想想還是上前與他們打個招呼。
昕沂和丁長老一起陪著他們說了會閑話,便聽出他們拐彎抹角的問如何投入筱竹學院門下,再根據(jù)昨晚他們的行徑引起霜兒的猜測,倒也不難推斷,這四個人大幾率是被自己前日施展亢龍有悔時的磅礴氣機吸引而來,畢竟抱大腿乃是人之常情。
魏樂和丁二鵬坐的還算穩(wěn),康健令和閔清叨磕了半響,忍不住感應下氣機,發(fā)覺對面兩位自稱為長老的似乎也就武師,說不定那個年輕的還僅是武士,頗有些疑惑。
想想自己四人,前晚遠遠都能感應出來的強大氣機,確實應是在筱竹學院一眾學員歷練的地方爆出;接著昨晚親自去湖邊民居探消息,再細細觀察一遍筱竹學院的歷練,也沒有特殊增幅之類的戰(zhàn)陣,如此看來估計就昨晚回話的小姑娘隱隱展現(xiàn)的實力,能達到那種程度。
只是那小姑娘聽聞乃是對面年輕人的妹妹,與另一位呂長老均為女子,她們不出現(xiàn),又不好強求。
既然筱竹學院可能是背后有高手守護,康健令與閔清就更不能肯定此時感應的氣機是否準確,也難保是這對年輕兄妹背后的師長在暗處,無奈之下,只能倍加客氣的跟丁長老和昕沂道明來意。
確實沒出意外,真的就是求加入筱竹學院。在念想著背靠大樹的情況下,四人也很識相的自報家門和武道水平,連名字都沒有隱瞞,除了原屬石泉門長老這個沒提,只宣稱四人為金蘭之交,其他與昨晚霜兒跟昕沂所說的也沒什么區(qū)別。
丁長老只是話多,不代表他歡迎有人來分一杯羹。不過這四位倒是都有武師實力,自己也沒把握勝過其中一人,更遑論那幾個學員提上來的預備教習,收了他們,可以預見對筱竹學院是件好事。
事關為學院招募師長,丁長老老是老了點,腦子沒迷糊,王長老似乎不強,但其妹王教習的水平自己應該不夠看,兼且名義上的呂長老乃是筱竹公主,自個是清楚的,筱竹公主一路上一直由王教習照拂著,其實除卻為筱竹公主著想外,心中就已認了強者為尊。
一番閑話下來,丁長老將場面話撐的足足的,卻是一點確定的話都不肯說,反而話里話外都交予昕沂來做決定。
昕沂很是云淡風輕,霜兒的意思很明顯,自己的武師估計便是靠擊敗這四人中一個來進階了。雖然不太懂她打算如何操作,所以現(xiàn)在收不收為同僚,自己也不好把握,免得到時不好意思下手。
這四人稱自北林城而來,得青林院推薦,意欲前往長寧投個學院謀個生活,路上巧逢皇家學院,為學員和師長的努力感動,期望能加入共同進步。
這些說的都是場面話,昕沂心中敞亮明白。不過母親從北林城過來相遇時,選擇的路途倒是跟他們差不多,既然一直小心翼翼的母親都沒在意他們,自然也不是啥狠角色。
有了這想法,昕沂就跟著丁長老陪他們純閑聊,終歸就是扯皮不給明確說法,反正底牌也足夠,哪怕他們敢翻臉,霜兒肯定在附近,她一個武侯怎么也是穩(wěn)勝他們。
好吧,這四人沒有不答應就打起來的蠻楞勁,推托間過了好一會,霜兒與筱竹帶著冪蘺也自樓上下來了。
筱竹是不得已才會露行蹤,自然是不敢多說話的,所以霜兒便冷著臉過來主持大局。
“昨夜的信物可曾拿來?”
“拿來了,拿來了!”
“何處?”
“這里,這里?!?p> “此銀針何處取得?”
“這不是王教習您昨夜釘放于柳枝條里嗎?”
“你們?nèi)〕鲠槪瑓s不知取我點的柳枝,果然是真不想留!”
霜兒手一翻,砰一聲,將剛接過來的銀針直拍入臺,傲然接道:“朽木不可雕,尋到再來罷?!?p> 康健令等四人剛還在回想霜兒掉“柳”和“留”書袋,這下運勁拍針入臺,整個周圍空氣仿佛凝固,想來就是霜兒爆出的氣機強勢侵占周遭。
四人只是求個安身之所,第一反應當然認為這是院內(nèi)高手做的入院考察,又想端著幾許師長的穩(wěn)重,自身氣機便都示弱退縮,掩去明顯不敵的尷尬,意圖能先看個仔細。
客棧的木臺是很普通的四角臺,臺面下是空的,臺上臺下有何物事看得分明。
霜兒這一拍將銀針拍進臺中,卻沒有穿過臺面掉下來,四人鬧不清霜兒打什么啞謎,只是霜兒沒離開桌臺,就在原地指揮學員收拾行囊出發(fā),又不好趨前查看。
康健令暗暗示意其余三人聚來,趁筱竹院師長招呼學員離開客棧無暇關注,暗自嘀咕尋個沒入臺面的銀針并非難事啊,又低聲合計一下,略略猜度一番,大致認同應是學院長官為了考驗他們,有意歪題看是否尊重寧國律法。想著之前沒折柳損壞城里公物,那如今客棧私物也該尊重罷?
這倒也不難解決,閔清邊起身邊嘀咕著這皇家學院就是顧慮太多,摸摸腦門,抬眼望了望,想先尋著客棧掌柜,再求購這餐臺,就應是最佳的應對了,待取出銀針后,再努力一次看看。
霜兒自然不會等他們,昨夜已經(jīng)吩咐眾學員要打點好行裝,看到圍觀的眾學員出發(fā),輕笑一聲,再給了康健令四人一點希望道:“莫急,一會尋仔細了,尋到便算獲我們認可了哦?!?p> 筱竹公主陪在霜兒旁,長老、教習級別差不多,她不說話在外人眼里是默認,而丁長老眼里便是自家院長默認霜兒的安排,不敢反對更不敢怠慢,依著一路上的隊形當先召集眾人起程。
昕沂望了望霜兒,帶著冪蘺的小腦袋微微點了點,便也放心的跟在隊伍中間離開,而霜兒依然陪著筱竹最后壓陣。
長煙入懷,潦草作運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