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何止是認(rèn)識
晏舒對著窗戶講話,落在時嘉眼里的是她精致的背影。
除了開頭的稱呼以外,再沒有其他可用的線索,時嘉無法確定是不是她心里想的那個人——周決同父異母的弟弟。
趙宇的消息來得突然,微信的提示音在此時化成時嘉咯噔的心跳。
好在她反應(yīng)夠快,在轉(zhuǎn)身離開與晏舒的回神這個時間縫隙里打了場的擦邊球。
趙宇:【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剛在電梯里聽到你們公司有女人在說舒舒的是非。講什么她和老員工干架,還有些烏七八糟的傳聞。你快來給我解釋一下?。?!】
時嘉扶額,禁不住汗顏,她回復(fù)道:【這沒法解釋,太復(fù)雜了,我也說不清楚。你想知道的話,還是自己去問部長吧?!?p> 時嘉故意表述模糊。
她所說的復(fù)雜,不是事情,而是人心。
趙宇:【舒舒要是會說,我還用得著來問你嗎?】
時嘉長嘆了一口氣,只覺得很無力。
她本來就不是好事的人,只是莫名其妙的牽涉其中,成了一枚為晏舒所用的棋子。
你要一顆棋子怎么講清布局人的謀劃?
【宇哥,部長自己都不說,我又怎么能張口。那些傳聞你姑且一聽,信不信,信多少,這都不是重點。如果你現(xiàn)在認(rèn)定是別人傷害了部長,就該努力哄哄她。跟我這張牙舞爪,沒屁用。】
聊天框的上面終于沒有“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了。
時嘉把手機(jī)扔進(jìn)抽屜里,她的公事還有很多。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倒計時的鐘聲,仿佛有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她用于喘息的咽喉。
時嘉還記得自己剛來深城的時候,對一切都很好奇。
找不到工作時,她碰到了趙宇,前輩搭線又遇到晏舒,無風(fēng)無雨得入職文觀。
在那個青黃不接的尷尬時間里,他們是時嘉的貴人。
時嘉是個有風(fēng)骨并且常懷感恩的人,做不出過河拆橋的事。所以,無論是晏舒對弈張組長,還是趙宇對晏舒的苦戀,她都應(yīng)聲被迫參與了進(jìn)去。
不管那些當(dāng)事人怎么想,反正時嘉是一點都不快樂。
受了時嘉的啟發(fā),18點剛到,趙宇就站在了文觀的門口等晏舒。
時嘉出門看到他還嚇了一跳。
“你站這干嘛?”
趙宇沖他挑了個眉,眼睛小小的,一動顯得特賊,和他本身的憨批性格極其不符。
難怪他不當(dāng)訴訟律師,這要是站到法庭上,審判長容易從他面相上先入為主,他發(fā)的每句言都得多過幾遍,謹(jǐn)防有詐。事實上,他那腦子又沒法憋什么壞招。
趙宇考慮到現(xiàn)在是下班高峰期,文觀的大門還有人在進(jìn)進(jìn)出出,就沒正面回答。
“你行啊時嘉,上班不見你積極,這六點一到,倒是耐不住得往外蹦啊。”、
時嘉翻了個白眼,“我懶得和你說。你要是在這等晏……”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宇那聲急促的咳嗽給打斷了,“咳咳——”
時嘉這才想起來,晏舒之前給趙宇下過死命令,不準(zhǔn)趙宇在這棟樓里搞那些與她有關(guān)的花邊。
這種公然站在文觀門口等她的行為,一定會讓晏舒生氣。
趙宇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斷然不會出此下策。
時嘉:“她提前走了,你還是來遲了?!?p> 趙宇沒有了之前的緊張,整個人都垮下來了,那種失望里還參雜著絲絲輕松。
“她去哪了,你知道嗎?”
“咱們先出去吧?!睍r嘉說完,快步趕上了電梯。
出了大樓,外面的空氣鉆入肺腑。
壓根也稱不上多清新,只能說與辦公室的相比,外頭的更充盈。
擺脫了勞役的人,恍惚間,觸摸到了自由。
趙宇沒有時嘉的閑心,他腦子都是晏舒的事。
剛到外頭,他就迫不及待得開口:“快說啊,舒舒去哪了?”
時嘉懶散得牽了牽嘴角,“大哥,我哪知道?。俊?p> 時嘉本以為會等來趙宇一連串的關(guān)于“要你何用”的質(zhì)問?,F(xiàn)實卻完全相反,趙宇一句話都沒說,呆呆得望著都東南角出神。
時嘉伸手在趙宇面前晃悠了幾下,問道“怎么了?愣啥啊?”
趙宇的神色越來越緊張,眉鋒下沉。
時嘉從沒見過他這幅兇相。
趙宇低聲:“跟我走。”
時嘉看趙宇這幅模樣,下意識地拒絕,她弱弱地開口:“別了吧?!?p> 趙宇回頭,懇切地看著時嘉:“就當(dāng)幫我個忙?!?p> 沒等時嘉回答,他就拉著女孩的胳膊,順手?jǐn)r了輛計程車。
上了車,司機(jī)大哥操著一口濃重的鄉(xiāng)音問道:“小兄弟,去哪?。俊?p> 趙宇不緊不慢得回答道:“您等等?!?p> 說完,他扭頭看車的后窗,直到那臺暗金色的賓利開過計程車的側(cè)窗。
趙宇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側(cè)臉,和那個無比熟悉的車牌。
“師傅,跟上它?!?p> 時嘉一抖,她忍不住開口問道:“搞什么?拉老娘玩諜戰(zhàn)?。俊?p> 趙宇的聲音很輕,充滿安撫的意味:“沒事,你安心?!?p> 得虧這是城市主干道,時速有限制。不然,夏利跟賓利玩尾隨,夠逗樂了。
再者,下班高峰期,擁堵面前車車平等。
沒長翅膀,任你豪車破車,都得老實趴在馬路上。
半晌,趙宇再開口時,語氣變得格外沉重,像是放了千斤鐵:
“時嘉,一會兒你一定得在我旁邊,我要是沖動了,你要拉著我。”
時嘉預(yù)感很不好,瞬間失語。
那臺賓利停在了一個高檔會所的門口。晏舒從車?yán)锵聛怼?p> 時嘉甚至不知道晏舒是什么時候換了這條裙子的,明明她出辦公室的時候還穿著那套灰色的通勤裝。
別說,這條緊身的裙子還真有點學(xué)問,背后的拉鏈?zhǔn)秦灤┦冀K的。
拉下只需一秒,過后就是漫山遍野的春光。
別說男人了,就連時嘉都有些蠢蠢欲動。
趙宇的臉色很差,尤其是當(dāng)他看見從駕駛座里下來的那個男人時,眸色更深了。
那個男人的西裝很花,光從背影上看,他雖然高,但給人一種虛胖的感覺。
當(dāng)他的手摟住晏舒腰的那刻,時嘉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從他的運(yùn)動軌跡來看,這根本不是紳士手,而是咸豬手。
會所門口的泊車小弟,接了那個男人拋出的鑰匙,點頭哈腰地上了車。
這時,計程車師傅終于受不了了,他沒好氣地開口提醒道:“三十五,現(xiàn)金還是掃碼?你兩誰快點付下錢行嗎?我還得拉其他客人咧。”
時嘉這才回過神來。
她下了車,小心翼翼地問道:“宇哥,你認(rèn)識那個男人?”
趙宇用力握了握拳頭。
會所外頭的光線傳遞出一種喧囂之感,落在趙宇身上,仿佛給他渡了層金,連同他表面的憤怒與暗藏的恐懼。
“何止認(rèn)識,我還幾次想殺了他。”
鹽麥
以后更新的時間,大概是晚上十一點左右。應(yīng)該不會再出現(xiàn)前幾天那種斷更現(xiàn)象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