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沐浴在月光下的白衫男子神情慵懶的靠在一面墻上,手里拿著一個桃子正在不緊不慢的吃著,在他不遠處有幾個黑衣男子正在搬運水果,他們腳步極輕,身形迅速,在月光下如同鬼魅一般穿梭著。
白黎扔掉手中的桃核,隨后施法引了一些水將手指洗干凈,這才幽幽開口:“墨言?!?p> 只見那幾個黑衣男子中走出來了一個人,他生的眉眼凌厲,身軀挺拔健碩,裸露在外的古銅色皮膚隱隱透著一股力量感。
只見他走到白黎的身邊低聲說道:“老板,有何吩咐?”
白黎轉動了一下手腕,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一句:“以后每天給古安路十三號一家叫‘渡世’的店鋪送草莓,以我的名義。”
“屬下明白!”
.
而帝落這邊,那個小女鬼還在不停說著。
“我小時候聽大人們講過的一些靈異故事里就有一個是關于我們學校的?!?p> “他們說,學校的附近,出現(xiàn)了一個喜歡吃人骨頭的怪物,它經(jīng)常跑到學校里面抓學生來吃?!?p> “當時的校長知道后,并不相信世界上有妖魔鬼怪,以為是有壞人半夜翻墻進來偷孩子,所以他報了警,警察趕到后將學生們都送回家,然后他們在學校里埋伏起來,等待夜晚的降臨?!?p> “等到半夜,門口的警報突然響起,有東西越過護欄闖進來了!”
“幾名離得近的警察當即拿著槍沖了過去,可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個長著紅色眼睛身軀龐大的怪物!”
“他們驚慌之際,朝那怪物連開好幾槍,卻見那怪物毫發(fā)無傷!那幾槍不僅沒傷到它,反而把它給激怒了!”
“當校長和另外幾名警察聽到慘叫聲和呼救聲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怪物抓著其中一名警察,爪子插進他的身體里掏出一根骨頭的情景?!?p> “他們都嚇壞了,那個怪物實在是兇悍可怕,它動作極快的將那個人身上的骨頭全部掏出吃掉后,接著一個閃身來到他們面前?!?p> “幾名警察下意識的擋在校長面前向那怪物開槍,卻沒有用,他們只好沒命的跑,那怪物似乎很享受這種捕食獵物的感覺,只在他們身后不遠不近的攆著他們,大概是想著等他們沒力氣跑了在一口氣都吃掉吧。”
“這個時候,一道身影破空而來,一腳踹在那怪物身上,將它踹出了百米開外。逃跑的眾人看到這一幕心里頓時燃氣了希望,他們踉踉蹌蹌的跑到那道身影后面尋求庇護?!?p> “原本夜色朦朧離得太遠他們沒有看清這道身影是男是女,離近了才看出這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只見她虛空一握變出一把劍,然后飛身上前唰唰幾招下去,那個怪物就被她打的只剩半條命了,然后不知怎的,她沒有殺它,而是找了個類似于寶塔形狀的建筑將它鎮(zhèn)壓在里面,并施加封印?!?p> 帝落聽到這一臉不解,打的它半死不活的卻又不殺它只是封印,當時這個人在想啥?
她不是沒有能力殺它,最后卻選擇放它一命只是鎮(zhèn)壓,她可想過如果以后這個封印被人打開,怪物接著出來殺人,甚至變得比以前更強,那么就會造成更嚴重的后果!
李夢媛接著說:“你要記著,在學校操場邊上,有一棟廢棄教學樓,禁地就在那棟廢棄教學樓的地下四層,具體在第四層的哪里我就想不起來了?!?p> 帝落聞言收斂心緒,淡然的揮了揮手:“知道了,你且安心準備投胎去吧,凡間的事莫要再留戀了?!?p> 她話音剛落,身后憑空出現(xiàn)了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那兩道身影瘦瘦高高的,穿著長袍帶著高帽,手上都拿著一條鐵鏈,看不清他們的臉卻能夠感受到他們身上那股極其陰寒的氣息,他們慢慢的走到帝落的身邊,手里的鐵鏈隨著他們的動作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可是,我……我還有些話沒有跟我的家人說,我不想帶著遺憾進地府!”看到黑白無常后,李夢媛一下子就慌了,她飄到帝落面前彎下身子,聲音帶著祈求和哽咽:“大師,我求你,求你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盡快交代完一切然后乖乖去投胎的,我爸媽就我一個孩子,我死了他們肯定很難過很傷心,所以我想臨走前再跟他們見一面,跟他們說說話,讓我再盡盡最后的孝心吧?!?p> 帝落眼中劃過一絲不忍,人生中最痛苦的事莫過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突然間不明不白的死了,任誰都接受不了,所以才會出現(xiàn)她爸媽在學校門口燒紙的事件吧。
她轉身看著一邊面無表情的黑白無常拱手說了句:“煩請兩位陰差大人通融一下,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去和家人做最后的道別,請放心不會耽誤你們太久的?!?p> 黑白無常對視了一眼,然后冷冰冰看著李夢媛說了句:“既然落姑娘都這么說了,我們就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想說什么就快去說吧,時辰一到我們會立刻帶你去地府報道?!?p> 李夢媛聞言喜極而泣,連忙俯下身子對黑白無常磕了個頭說:“謝謝兩位大人!”而后她又回過頭對著帝落磕了個頭并說道“謝謝大師!”
帝落擺擺手說:“快去吧,記住你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時間一到黑白無常會立馬帶你去地府的?!?p> 李夢媛應了一聲,身形一晃就消失了,一旁的黑白無常也跟著消失了。
帝落看了一眼時間,現(xiàn)在是晚上九點左右,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過去兩個多小時了啊,那孟晴她們應該等急了吧。
想到這,她給孟晴打了個電話,對面響了一聲立馬接通了。
“喂?”
“喂,落落,你在哪呢?”
帝落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然后說:“我在繁星花店一邊的小巷子里?!?p> “繁星花店?你怎么跑那去了?”
“李夢媛那小妮子把我引到這來的。”
“什么?李夢媛?就那個死的特別慘的那個?”
“對。”
“那你怎么樣,有沒有事?她把你引過去想對你做什么!”
“我沒事,她不敢對我怎么樣。她把我引過來是希望我替她報仇,還給我說了些關于噬骨獸傳聞,我也差不多了解了禁地的位置?!?p> “哦這樣啊,你沒事就好,快回來吃飯吧,我跟安安已經(jīng)點好了。”
“嗯,位置發(fā)給我,我一會兒就到。”
“好嘞!”
掛斷電話后不一會兒,帝落就收到了孟晴發(fā)來的位置信息,她點開一看,是溫泉路66號的一家米線店。
知道位置后,她打了個電話。
“喂?”
“族長大人,有什么事盡管吩咐?!?p> “來繁星花店小巷子接我?!?p> “好的,馬上到?!?p> 另一邊,學校里操場上。
正百無聊賴的玩單雙杠的紀辰隱約間聽到了一點聲音,類似于野獸的爪子抓在墻壁上的聲音,刺啦刺啦的非常刺耳,在寂靜的夜空里讓人聽著就毛骨悚然,而那聲音的來源,就在操場邊上的那棟寶塔型的廢棄教學樓里。
紀辰眸光一冷,利落的翻身下來,隨后摁了一下手腕上的傳訊器,說道:“操場這邊有情況,所有人立刻馬上來我這邊?!?p> “是,紀爺!”
正在熱水房接水喝的霄晏聽到傳訊器里紀辰的話后喝水的動作一頓,接著拿起一旁的杯蓋擰上,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熱水房離操場最近,所以霄晏一人最先來到了紀辰身邊,在他身后零零散散的有七八個人從不同的方向往他們這邊聚集。
“紀爺?!毕鲫坦Ь吹睾傲艘宦暋?p> 紀辰?jīng)]有看他,而是一臉嚴肅的看著操場邊上的那棟廢棄教學樓,霄晏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那棟寶塔型的廢棄建筑隱匿在陰影中,不仔細看的話沒有人會注意到。
“紀爺,你的意思是,這棟廢棄教學樓里有情況?”
紀辰耳朵動了動,隨即抬手示意霄晏閉嘴,然后那道爪子撓門的聲音幽幽的飄到了他們耳邊,霄晏聽到聲音后臉色一沉,隨后他動用了體內(nèi)的異能,那雙茶色的眸子瞬間被一層金光包裹住,霄晏的異能是千里眼,雖然沒厲害到能一視千里,卻也能看清幾百米內(nèi)的所有邪祟。
只見他金光四溢的眼眸一動,他的視野從操場一下子竄到了那棟廢棄教學樓里,他從上往下一寸寸的看,終于看到地下第四層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那似乎是個被封閉許久的屋子,墻壁很厚,里面空間很大,四周貼滿了已經(jīng)發(fā)黑的符箓,地上雕刻著一個已經(jīng)被破壞掉的陣法,黑暗的空間里一雙血紅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方向。
霄宴心里一緊,趕緊轉移視線,卻發(fā)現(xiàn)不管他看哪里,那雙眼睛一直跟隨著他,冰冷黏膩的視線像在他身上生了根一樣,霄宴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
這時,那雙眼睛動了,離霄宴的視野越來越近,這也讓霄宴看清它的全貌。
這個怪物體型很大,長著一圈黑色絨毛的脖子上頂著一個牛頭,血紅的大眼,青紫的皮膚,咧到耳后的嘴角以及異常粗壯的四肢和鋒利的爪子,它的身上鼓動著肌肉和黑色的血管。
只見它突然朝霄宴的方向揮舞了一下爪子,霄宴只覺眼底一痛,收回了異能。
一旁的紀辰見他臉色有異趕緊出聲詢問:“你怎么樣?”
霄晏深吸了幾口氣,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這才回答:“我沒事紀爺?!?p> 紀辰問道:“你看到它了?”
霄宴點點頭:“在那棟樓的地下四層一個很大的房間里,噬骨獸就被封印在那,但是封印它的陣法被人破壞了,所以它才被放了出來?!?p> 他說完后,眼角處流下了幾顆血珠,絲絲緋紅的血跡在他的臉上劃過,有一種說不清楚的詭異。
這是……遭到反噬了!
擁有千里眼異能的人每每使用一次異能都會異常疲憊,若是累點還好,就怕你看到的東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你并且把力量反彈了回來,異能者就會遭受到反噬的危險。
紀辰見狀立刻沉聲道:“紀嫣?!?p> 他身后的一群人里應聲走出一個身形高挑的少女,站到紀辰面前。
紀嫣是異能組織里的治愈系異能者,治愈系異能者并不多,整個異能組織除了紀嫣就只剩下六個,而紀嫣則是其中較為厲害的一個。
她的樣貌與紀辰有五分相似,巴掌大的小臉兒上五官精致,皮膚是那種冷白色的,一雙墨綠色的眼睛比紀辰的更有混血感,一頭烏黑濃密的卷發(fā)被她扎了個高馬尾,微卷的發(fā)尾垂至她纖細的腰間,那張紅潤的小嘴微微抿著。
“大哥?!?p> 紀嫣走到紀辰面前恭敬道。
紀辰看了一眼眼角不停流血的霄晏對自家妹妹說:“把他治好。”
紀嫣面不改色,淡聲回答:“是?!?p> 紀辰略帶警告的看了霄宴一眼,而后對紀嫣說:“我?guī)渌讼热ボ嚿铣渣c東西,你治好他就來找我,別跟他單獨相處?!?p> 紀嫣乖乖點頭,“知道了哥哥。”
隨后,紀辰帶著其他異能隊員回車上吃東西補充體力,操場上只剩紀嫣和霄宴兩個人。
紀嫣抬眸看向霄宴,語氣平淡:“我扶你去那邊的椅子坐吧?!?p> 霄宴溫和一笑,沖紀嫣伸出手:“麻煩你了,嫣兒?!?p> 聽到那個熟悉的昵稱,紀嫣皺了皺眉,最近霄宴真的很奇怪,不僅找各種理由約她出去,還隔三差五的給她送東西,不僅如此,一起出任務的時候,每當紀辰不在,他就往她跟前湊。
說來也諷刺,以前紀嫣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時候,為了和他的約定拼命努力的時候,他在大學被柔弱堅韌的林悅吸引,每天都和她黏在一起,漸漸遺忘了他曾喜歡過的,也是他的小青梅,紀嫣。
而在紀嫣來到他身邊后,他為了林悅多次冷落她,甚至還為了林悅呵斥她,等她心灰意冷不再喜歡他了之后,他卻不適應了,藏在自己內(nèi)心最深處對紀嫣的愛和占有欲噴涌而出。
霄宴不禁苦笑,這應該算是風水輪流轉吧?也算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誰讓他以前那么混蛋呢。
紀嫣扶霄晏坐下后,淡淡說道:“閉上眼睛?!?p> 霄晏聽話的閉上眼,隨后紀嫣催動異能,白皙的手指間縈繞出點點淺藍色的光芒,那光芒溫柔的流轉在霄晏的眼皮上,他只覺有一股清涼的靈力匯入了他如同火燒一般難受的眼睛里,那股靈力十分柔和,一點一點的為他修復受創(chuàng)的眼底。
不知過去了多久,紀嫣才停止了治愈系異能的輸出,她看著眼前還沒有睜開眼睛的霄晏輕聲問道:“你怎么樣,好些了嗎?”
紀嫣說完,見霄晏還是閉著眼沒反應,不由得心生疑惑,難道自己的治愈系異能不管用了?
她伸手過去,想要查看一下霄晏的眼睛,可她的手指還沒碰到霄晏的眼皮就被男人一把摟住了腰,隨后他一個用力紀嫣便被動的跨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那只伸出去的手此刻正被男人的大手緊緊握住握住動彈不得。
紀嫣一張小臉因為羞惱而微微泛紅,她神情慌亂的抬頭卻撞進了男人茶色的眼眸中。
他的眼睛已經(jīng)好了,干凈澄澈的瞳孔里面倒映著她精致的臉龐,紀嫣怔愣了片刻,卻聽霄晏溫潤含笑的嗓音傳來:“嫣兒,你臉紅了,真可愛?!?p> 紀嫣沉下臉色,冷冷道:“放手?!?p> 看著她冰冷的眼神,霄宴溫柔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禁錮住她的大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紀嫣見狀急忙后退數(shù)步,目光警惕的盯著他。
看著她防備的神色,霄宴內(nèi)心的苦澀幾乎要把他吞噬掉。
“嫣兒,對不起……”
他哀求的看著紀嫣,嗓音輕顫:“別這樣看著我好不好,我們以前,明明……”
聽他提起以前,紀嫣毫不客氣的打斷他:“你也說了那是以前,都過去了,而且……”
紀嫣諷刺的笑笑,“我們現(xiàn)在這樣,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霄宴痛苦地搖搖頭,聲音嘶啞:“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說話間,他顫抖著手想去抓紀嫣的衣角,卻在紀嫣冷冷的注視下停住了所有動作。
紀嫣冷冷清清的看著他,道:“霄宴,別再來糾纏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p> 說完,她轉身就走。
身后的霄宴如遭雷擊般跪倒在地,紀嫣的話太過冷漠絕情,像一把尖刀一般直直插進他的心臟。
痛嗎?很痛,但要讓他放棄她的話,會更痛,甚至會悔恨終生。
他現(xiàn)在無比想將那時候的自己打死,為什么要跟林悅攪在一起?為什么要傷害嫣兒?他明明,將她放在了心里好多年啊……
他是愛紀嫣的,不然也不會在臨走前對她許下約定。
可是,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呢?
他在大學,認識了林悅,后來又跟她成了同桌。
林悅和紀嫣不一樣,她出身貧寒卻并不自卑,她就像是一棵野蠻生長的小草一樣,堅韌努力,頑強生長。
寒門子弟在貴族如云的學校里大多處境艱難,有一次林悅被人欺負,霄宴看不下去挺身而出幫了她,從此身后多了一條小尾巴。
一開始,霄宴是不習慣的,也跟她說過不要再跟著他,可林悅不聽,一如既往地跟在他身后,為他打水帶飯,幫他一起打掃衛(wèi)生。
看著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林悅,霄宴不由得想起了以前一直黏著他的紀嫣,鬼使神差間,他允許了林悅一直跟著他,還讓她成了他的同桌,兩人之間的關系變得愈發(fā)密切。
就是這一念之差,導致霄宴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過錯,也讓他失去了心里真正所愛之人。
因著他的維護,學校里沒人再敢欺負林悅,畢竟人人都知道東城霄家和四大家族之一的東城紀家關系很好,誰也不敢跟四大家族的人叫板。
而霄宴也習慣了身邊有林悅的存在,漸漸的,他開始沉浸在林悅給他帶來的溫柔鄉(xiāng)中,他知道,林悅喜歡他,他心底也清楚自己對林悅只有欣賞和憐憫,并無其他,但每當林悅柔弱可憐的看著他時,拒絕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直到紀嫣的出現(xiàn)。
那天,是學校歡迎新生的日子,學校門口圍滿了人,看起來很是熱鬧。
上午沒有課,索性林悅也拉著他去學校門口湊熱鬧,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但奈何林悅一直纏著他要去,只好答應了。
等到了學校門口,人群喧鬧的聲音吵的霄宴很是頭疼,心里無端的煩躁起來。
不知為何,今天他總覺得心里很煩悶,就好像要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一樣,此刻在人群喧鬧的校門口,這種感覺越發(fā)強烈。
林悅看到了校外的小吃,嘟囔著要去買,霄宴將自己的手機甩給她說:“去吧,密碼你知道,我在這里等你?!?p> 林悅接過手機,高興的在他臉上吧唧一口,然后歡歡喜喜的跑出去了。
林悅走后,霄宴煩躁的按了按眉心,然后靠在旁邊的樹上閉目養(yǎng)神。
沒多久,校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人群中有人激動的喊到:“哇靠!是四大家族之一紀家的千金小姐哎!還是個美女耶!好好看啊?。?!”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人群陡然沸騰起來,少年們?nèi)纪妻白?,都想多看那位漂亮的千金小姐姐一眼?p> 霄宴側目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兩排黑衣保鏢呈保護姿態(tài)圍繞著一位少女往里走。
少女的身材纖細高挑,皮膚極白,一頭長卷發(fā)用一根水碧色發(fā)帶挽起一部分,其余的散在腦后,她的樣貌生的極美,充滿混血感的五官深邃精致,一雙墨綠色的貓眼像寶石一般誘人心魄。
她穿著一襲青碧色吊帶長裙,外搭一件西子色絲質(zhì)長衫,腳上穿著一雙奶油色法式高跟鞋,整個人看起來清雅出塵,在喧鬧的人群中仿若一株遺世而獨立的青蓮。
隔著人群,霄宴和紀嫣兩兩相望,紀嫣身邊圍滿了要幫她拿行李的帥氣學長,但她都一一拒絕了,她越過人群,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霄宴的面前。
當紀嫣出現(xiàn)在他身邊的時候,霄宴的心情很是復雜,有心疼有喜悅也有些緊張和害怕,眼前的小姑娘沒有注意到他情緒的變化,她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撲到了他的懷里,清雅的白茶香味充斥著他的鼻腔,霄宴突然想把這一刻定格住,想讓時間都停留在這一刻,可美好的幻想終究是要破碎的,出去買東西的林悅回來了。
她看起來有點生氣,跟他說話時的聲音都冷了,一旁的紀嫣定定的看了林悅許久,這時霄宴才發(fā)現(xiàn)林悅今天穿了那件他和紀嫣的情侶衣,他慌忙的回頭想要向解釋什么,卻在對上她那雙質(zhì)問的眼睛后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他……選擇了逃避。
那次之后,他常常覺得虧欠了紀嫣,總想著有時間就去找她,跟她解釋清楚,可林悅卻突然頻繁的纏著他,使他脫不開身,他當然能感覺到林悅對他的愛和占有欲,但他并不想對此做出回應,因為他并不喜歡她,他心里在意的是紀嫣,可他好像都沒有感受到過紀嫣對他的占有欲。
紀嫣喜歡他嗎?喜歡的,他能感受得到,從高中開始他們就互相喜歡了吧。
他的室友常說,愛一個人就會對他產(chǎn)生占有欲,因為愛才會想要完全占有,因為愛才不會允許別的異性靠近他。
那天他扔下她和別的女生走,她不應該跑過來宣示主權嗎?可過去這么久了她也沒動靜,也不來找他,這讓覺得紀嫣并不是很愛他,起碼,她不像林悅那樣對他占有欲滿滿。
霄宴一邊享受著和林悅之間的曖昧,一邊又舍不下紀嫣,他漸漸沉迷在這種復雜的感情中,不可自拔。
在復雜矛盾的心理中,霄宴開始跟林悅越來越曖昧,兩人在學校里光明正大的牽手散步,還用同一個餐盤吃飯,關于滿天飛的流言霄宴也沒有去解釋,甚至林悅的吻,霄宴也沒拒絕。
有一次,霄宴和林悅在小花園里上忘我的親吻,恰巧被接水出來的紀嫣撞見,林悅滿眼挑釁的看著她,霄宴則慌亂的放開林悅想要對紀嫣說些什么,可他面對紀嫣滿滿失望的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紀嫣轉身就走,奔涌而出的眼淚在夜色的掩飾下讓人看不清楚,霄宴心里一陣恐慌,他下意識的邁開腿就要追過去,一旁的林悅卻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不讓他走,情急之下他一把甩開了她,力道之大讓林悅狠狠跌倒在地,腳也崴了。
聽到林悅哭喊著叫他的名字,跑出去十來步的霄宴停住了腳步。
他回頭看著哭的喘不上氣的林悅,沉默片刻,走了過去,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向醫(yī)務室走去。
他想,他和紀嫣之間的誤會日后總有時間可以慢慢解釋,如今林悅因為他的原因崴傷了腳,他不能不管,只能委屈紀嫣幾天了。
他想,嫣兒那么善解人意,一定可以理解他的。
此后的一個星期,霄宴一直在醫(yī)務室里陪著林悅,給她喂飯喂水果,一起看電影打游戲,兩人就像真情侶一樣膩在一起,就這樣,霄宴再次遺忘了紀嫣。
后來放假的時候,紀辰叫他去家里談話,隱隱有審問的意思,霄宴不喜歡這種被人審判的感覺,所以在紀辰審問他之時,他一時腦抽脫口而出紀嫣只是妹妹,他說,他不喜歡紀嫣。
其實,他說完這句話后就后悔了,但,后悔也晚了。
守在門外的紀嫣聽的清清楚楚,她推門而進的一瞬間,霄宴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他想,他跟紀嫣之間,徹底完了。
從那以后,紀嫣心里對他的最后一絲愛意也破滅了。
霄宴想,如果他當時果斷的拒絕了林悅就好了。
如果他沒有跟林悅攪合在一起,就好了。
如果如果,只是如果……
如今他和紀嫣現(xiàn)在的關系不是他想要的,卻是他親手造成的。
那時,他總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可如今,他知道,他不會再有機會了。
他悔了。
他悔恨到恨不得殺了自己。
.
溫馨小屋米線店內(nèi),帝落三人吃的正香呢,帝落的手機就響了,她喝了一口湯將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這才接了電話。
“喂?”
“喂,落落,是我紀辰?!?p> 紀辰?
帝落看了一眼手機時間,輕聲問道:“怎么了?”
紀辰沉聲道:“有動靜了?!?p> 帝落嗦了一口米線,慢條斯理的說:“你們看到它了?”
“對,不光看到了,我還聽到了它撓墻的聲音?!?p> 帝落又喝了一口湯,不緊不慢的說:“不用擔心,這個時間點它是不會出來的?!?p> “為什么?”
“這是它的習性,這只獸天性懶惰,常常只在半夜時分才出來覓食,你們聽到的那陣聲音或許是它在磨爪子?!?p> “磨爪子?”
“嗯,方便它把獵物的血肉撕開,然后把骨頭掏出來?!?p> “噫……”紀辰聽的一陣惡寒,一邊的孟晴和沐安也好不到哪里去。
帝落看了她們一眼,對著紀辰說:“好了,半小時后你來接我,到時候再說吧。”
“OK!”
掛斷電話后,沐安趕緊將自己碗里的幾塊肉全部夾到了帝落的碗里,“落落你多吃點肉,等會兒抓妖怪才有力氣!”
孟晴瞥了沐安一眼,也默默的把自己碗里的肉夾給了帝落。
帝落:“???”
吃飽喝足之后,帝落給送自己來的那人打了個電話,讓她過來送孟晴和沐安她們回家。
車子到后,孟晴和沐安沖帝落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然后鉆進了車里,那個女人將車門關上后轉身對帝落鞠躬,恭敬的說道:“族長大人您不一起走嗎?”
帝落擺擺手說:“不了,我還有個事得去解決。”
那女人回道:“族長大人萬事小心,有什么事就通知我?!?p> 帝落點點頭,問道:“你叫什么?”
“屬下名叫白芷?!?p> “白芷,好,我記下了,你走吧,記得把她們平安送回家?!?p> “屬下明白,屬下告退。”
待白芷開車走后,一輛黑色的奧迪緩緩停在帝落身前,副駕駛的車窗緩緩落下,露出紀辰那張清俊的臉,他嘴角含笑看著帝落:“落落,上車?!?p> 過了會兒,車子緩緩停在了學校門口,帝落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她抬頭看了一眼這學校,嗯,煞氣真大啊,這學校以前沒少出過事吧。
紀辰走過來見她定定的看著學校門口輕聲詢問道:“怎么了?”
帝落目視前方,淡然的往里走“沒事,就是發(fā)現(xiàn)這地方不是一般的邪門?!?p> 紀辰也在后邊跟著她,“肯定邪門啊,畢竟里面封印著一個怪物?!?p> 帝落點點頭,“這個學?;旧媳簧窔飧采w住了,煞氣越濃里面的怪物則越強,你們來的時候有感覺到不對勁嗎?”
紀辰聞言遲疑了一下,“我們只感覺到這個地方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只覺得是因為里面那個噬骨獸的原因,并未多想。”
兩人往里走了沒幾分鐘,迎面撞上了從操場里走出來的霄晏,只見他一臉的失魂落魄,仿佛受了極大的打擊一般。
看到紀辰,霄晏低聲說道:“紀爺?!?p> 紀辰臉上帶著冷嘲意味的開口:“怎么,又失敗了?這都第幾次了,還不死心?”
霄晏聞言白皙的臉龐上苦澀蔓延,他艱難開口道:“我會努力贖罪的,我……不會放棄她?!?p> 紀辰挑了挑眉,輕嗤一聲:“你以前不是看不上我妹嗎,怎么現(xiàn)在一副沒了我妹就不行,要死要活的樣子,你這樣,就挺賤的?!?p> 霄晏沉默一瞬后點點頭,“你就當我是犯賤吧,我,確實離不開她?!?p> 紀辰冷冷嗤笑,“我提醒你一句,我妹現(xiàn)在是顧念著你是她隊友的份上才對你一直忍耐,但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奉勸你一句適可而止,別把我妹逼得太緊了,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什么。”
霄宴聞言只低聲說了句:“無論如何,我都要把嫣兒追回來?!?p> 紀辰見他這幅有些瘋魔的樣子直接無語了,要不是念著兩家的交情,他是一點也不想看見他。
跟紀辰說完話后,霄宴才注意到紀辰身后的帝落,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女,驚訝她長相的同時也發(fā)現(xiàn)他居然探不到她體內(nèi)的靈力!這種情況要么是她太強大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根本看不透,要么就是她沒有靈力,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詫異了片刻然后看看一旁的紀辰問道:“紀爺,這位就是您說的那個高手?”
那位高手,竟然是一個小姑娘?
紀辰瞥了他一眼說:“對啊,怎么了?”
霄晏抿了抿唇“沒事?!?p> 這個世界魔幻了嗎?
是這個小姑娘藏得太深還是她真的就只是個普通人?
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話,紀爺怎么會把她帶過來?
霄晏會有這個反應帝落一點都不意外,她神色淡然的說道:“把其他人也叫過來吧,有些事情需要跟你們說一下。”
紀辰點點頭,然后看向一邊的霄晏,霄晏立刻意會,按下手腕上的傳訊器說道:“所有人到操場旁邊的林蔭路集合。”
他話音剛落,幾道身影從不同的方向走了出來,幾個瞬息間便到了紀辰的身邊。
帝落掃了一眼那幾個人,他們也暗戳戳的打量著她,霄晏身邊的那個冰系異能者韓霖小聲問他:“霄爺,這小美女誰???紀爺領過來的?”
霄晏淡聲回答:“嗯,過來幫我們的?!?p> 韓霖傻了,“幫我們?就她那小身板?”
霄晏瞥了他一眼,韓霖立馬噤聲,隨后霄晏說了句,“要相信紀爺?shù)难酃?。?p> 韓霖:……你都一臉的不信還讓我相信?
就在這時,帝落開口了,聲音清冷嚴肅:“對付噬骨獸這種妖獸,只能遠攻不能近身攻擊,還要注意它的爪子,被它抓傷一點點就會全身腐爛而死。還有就是在打斗過程中如果有人受傷就要立刻撤退,讓其他人補上,噬骨獸對血腥味十分敏感,讓它聞到血腥氣會引發(fā)它體內(nèi)的狂暴因子,甚至有可能讓它魔化,到那時咱們要想制住它可就難了?!?p> 她話音剛落,一個滿頭銀發(fā),面容冷峻的男人開口了,“只有近身攻擊才能重創(chuàng)它,遠程攻擊根本打不到它的要害,你到底有沒有作戰(zhàn)經(jīng)驗就在這里亂說!”
帝落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說:“你要想找死我不攔著你?!?p> “你!”銀發(fā)男人被她這話給激怒了“我看你就是胡言亂語!你一個小姑娘懂什么作戰(zhàn)之術!我看你就是用你這張臉迷惑了紀爺,否則紀爺怎么會帶一個沒有靈力的人來戰(zhàn)場!”
紀辰聞言臉色一沉,剛要說什么卻見帝落冷笑了一聲,她看著那個銀發(fā)男人冷聲說道:“信不信由你,反正也是你們紀爺花了錢請我過來的,我只管幫你們殺了那只獸拿錢走人就行,其他的不在我的任務范圍。而且他也跟你們說了吧,讓你們別拖我后腿,拖我后腿的我可不會去救。”
她說完后,紀辰也沉聲開口:“她跟你們說過的話都給我記在心里,誰要是不聽話上趕著去送死那我也不攔著,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銀發(fā)男人一臉不爽的還想說些什么卻被紀辰一個眼神定在原地,他只好閉了嘴,心中卻是萬般不愿。
銀發(fā)男人名叫霍磬,是一名五級雷系異能者,他心中信奉的戰(zhàn)斗方式是速戰(zhàn)速決,只有近身攻擊才能發(fā)揮速度的最大優(yōu)勢,他常常與各種鬼怪近身攻擊險中取勝,因此他才對帝落的那些話嗤之以鼻。
還有就是他在帝落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尤其再看到她那張臉之后,心中對她的鄙夷更甚,認為她就是個空有一副皮囊的普通人,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法力迷惑了紀爺,她居然還大言不慚的放話讓他們不要拖她后腿,笑話,恐怕到時候拖后腿的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