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本王來了,一個個就都不敢動了?”待宮重燁坐下,他才撐著下巴慵懶地說起話,并用那雙狹長而好看的眸子隨意地掃了一下椒蘭殿里的人。
殿內仍舊是一片寂靜,直到林嫚看不慣他此番做派,冷著臉開口,寂靜才被打破,“一個個都愣著做什么?”
“這、這是臣特地準備的......”
“太后娘娘請過目......”
殿內的官員仍舊和剛才一樣獻著禮,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氣氛已經和剛才截然不同了。
林嫚的臉色沉了下來,她只要看著宮重燁那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混賬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明明今日她才是宴會的主角,可他一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走了,看看官員們那副膽戰(zhàn)心驚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宮重燁才是這衛(wèi)國的皇帝呢!
“太后娘娘,這是我父皇特地為您準備的鶴銜蟠桃圖,此乃王松臨傳世唯一壽圖,愿您喜歡?!笔掛V寧離席,并將手中畫卷交給身旁太監(jiān),以讓他遞給林嫚。
“元國太子有心了?!绷謰犚娝幌癯H耸軐m重燁氣場影響,心情總算是好了點,所以她接過畫卷微笑著點頭。
“如兒妹妹,原來他竟是元國太子蕭霽寧啊......”淩柒咬著下唇,臉上閃現出一絲難過,“那他身邊那位,想必就是他的未婚妻,柏素蕓姑娘了?!?p> “姐姐想開些,這世上好男兒多了去,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你且不要那般難過?!睖R如安慰著她,但在看向淩柒的時候,淩如無意間從裴玥臉上掃過,只見裴玥從剛才開始眼睛就一直直勾勾地盯著某個地方,神色激動的幾近瘋狂。
她......在看誰?
淩如邊安慰著淩柒,邊不露痕跡地朝裴玥看著的方向看過去,看到最后她發(fā)現那個方向坐著的居然是整個衛(wèi)國最尊貴的人——宮墨淵。
裴玥用癡迷的眼神看著他?
不可能吧......
但淩如確認了好幾次,才發(fā)現,裴玥看著的確實是那九五之尊,從原主的記憶里,淩如得知裴玥原本是宮墨淵身邊的一位宮女,但不知怎的,她卻被林嫚賞給了淩允文,難道就是因為,裴玥身為一個下人,對那至高無上的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可按照時間推算,當初的宮墨淵才僅僅六歲而已,莫非那個時候,裴玥就生了大逆不道的想法?
想到這里,淩如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發(fā)現了什么驚天大秘密,脊背生起一股寒意。
“對了,朕聽聞淩大人的女兒準備了一段才藝,不知準備如何?”在林嫚說完話后,宮墨淵復又開口,他不是林嫚親子,所以長相不像她,但他五官端正,劍眉舒展,眼眸清亮,也算好看。
宮墨淵六歲登基,至今已經二十二歲,雖然朝政基本上都是由太后和宮重燁把持,但宮墨淵好歹是明面上的皇帝,所以朝臣也不敢明著忤逆他。
眼下他如此開口,淩柒自然是上前,柔柔弱弱道:“臣女不才,獻丑了。”
宮墨淵淡笑道:“無妨?!?p> 樂師起奏,淩柒換上輕便的衣裝便和幾名舞女一同舞起劍來,她腰肢柔軟,身姿縹緲,本十分俗套的舞劍在她展示下竟也不落俗套。
一個劍花做結尾后,淩柒將劍收起,緩緩上前行禮道:“祝太后娘娘萬壽無疆。”
一直看著她的柏素蕓也跟著她的動作露出一抹淺笑,就在她笑意將盡之時,原本跟著淩柒的舞女里,有一名突然沖出來,拔劍向宮重燁刺去。
那舞女似乎是決意赴死,臉上毫無半點驚慌,她用白嫩的手握著劍,沒有半分猶豫地朝著那懶懶坐著的妖孽男子。
而宮重燁似乎沒察覺到危險般,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可就在劍即將到他頸邊之時,他卻又飛速地伸手把他身后站著的侍衛(wèi)的配劍給拔出鞘,毫不留情地了結了那舞女的性命。
噴涌的鮮血有幾滴濺在了他綿白如雪沫的臉頰上,宛如冬季寒梅般美麗,但卻冷冽十足。
砰的一聲,舞女的身體失去生機地倒在了地上,而宮重燁也舔了下艷紅的嘴唇,邪笑著把劍重新歸了劍鞘。
此刻,場上寂靜的幾乎沒有人敢大聲呼吸,誰也沒想到居然會有人這么不怕死的行刺宮重燁,還是在這么隆重的場合上!
“看來似乎是有人不愿意見到本王活的好好的?!睂m重燁將手中的酒盞隨意地扔到地上,脆弱的酒盞霎時就碎了開來,純澈的酒液將那舞女身下汩汩流淌的血液,微微稀釋了點,但那血腥氣卻仍舊如附骨之蛆一般讓人難以去除。
柏素蕓看著這個性格詭譎的男人,想起上輩子蕭霽寧因惹他不快而多出的各種事端,如今淩柒舞劍出了想要刺殺他的人,想必他也不會讓她好過吧,那這就不枉她特地花大代價買通這個舞女了。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宮重燁看了兩眼淩柒,卻并未有太大的反應,他只是站起身,默不作聲地往殿外走去,臨近那舞女尸體時,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只留了一句話揉碎在晚風中,“本王乏了,先走一步?!?p> 在他走后,殿內的低氣壓總算是回復了正常,但淩如的心卻無法平靜下來,剛剛宮重燁拔劍的時候,他手腕上戴著的,可不就是川川的手鐲嗎?!
那手鐲造型如此特殊,她絕不可能認錯,難道就是他綁架了川川?
見殿內的人心思都被那舞女的尸體所吸引,淩如偷偷離開座位,從偏門跑了出去,打算追上宮重燁,雖然他方才殺人不眨眼,但那只是因為他性命受到威脅,而且宮以寧都說他是個好人了,所以她向他問一下川川的下落,應該也沒事吧?
“娘,淩如跑出去了。”鐘婉用陰毒的眼神死死盯著淩如跑出去的背影。
“放心,她既然自己跑出去,那不就是給我們機會嗎?”鐘離惠臉上出現了一絲得意,這讓她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當淩家主母時的模樣。
“可要讓舅舅搜(收)她當妾室,我怎么也不愿?!?p> “一個女兒家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清白,等你舅舅占了她的身子,娶她當妾室以后,咱們再把她賣到妓院,又有誰知道?”
“娘,還似(是)你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