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舟和林山宜回到家的時候,家里一個人也沒有,想是陳媽陪著柳心儀逛街去了。
這下尷尬了,她也不知道媽媽買的姨媽巾放在哪兒。
在她翻箱倒柜找了一通之后,沮喪地坐在地板上生起悶氣來。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所有的事情都這么不趕巧呢?
還是先下樓去給媽媽打個電話吧,問問她什么時候回家。
“喂!媽媽,是我,那個......你什么時候回家???”她的小手指勾著電話線,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明明她也是一個新時代的成年女性啊,說個這個怎么就有點難以啟齒了呢,想不通。
“舟舟啊,放學這么早嗎?我跟陳媽在做頭發(fā)呢,做完還要去一趟超市買點東西。打電話有事嗎?怎么了嗎?”柳心儀明顯覺察到了女兒的異樣。
江之舟支支吾吾說不出口,她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林山宜,他居然絲毫不知道要回避一下的。
她對著他翻個大白眼,嚇得林山宜趕緊低下頭去。
“喂?舟舟?有什么事情嗎?”那頭還在等待回復。
“沒......沒什么事,我就是有點餓了。那你們早點回來吧。”江之舟決定還是等媽媽回到家再告訴她這件事情。
掛斷電話之后,她狠狠瞪了林山宜一眼,就差撲上去把他暴打一頓了。不過她現(xiàn)在處于特殊時期,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她身上還穿著林山宜的那件球衣。
“舟舟,我出去一趟,你餓了嗎?需要給你帶點什么吃的嗎?”林山宜被她的眼神盯得恐慌,他還是找個理由遠離她好了。
“那就給我?guī)€冰淇淋吧!謝了!”江之舟打開電視,慵懶地半躺在沙發(fā)上。
“額......”
林山宜微微皺眉,不是說女生來例假的時候不能吃冰的東西嗎?
但他也沒多問,推開門出去了。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他才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回來了,手里還捏著一只半化不化的冰淇淋。
柳心儀和陳媽還沒回來,客廳里電視還在放著,窩在沙發(fā)上的女孩卻已經(jīng)睡著了。
看著她熟睡的面龐,像小嬰兒一樣,時不時地努努嘴,他不忍心叫醒他??墒?.....
算了,還是先叫醒她吧。
他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肩膀,女孩睡得酣甜,沒有半點反應。
他又稍微用力推了她一下:“舟舟?”
江之舟緩緩睜開眼睛,眼里闖進一個一如既往討厭的家伙。
為什么每次她睡醒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這張臉?
她本來脾氣就不好,又有起床氣,所以她把這輩子最多的壞脾氣全部都發(fā)泄在了林山宜的身上。
“你又要干嘛?我有沒有說過不要打擾我睡覺?”江之舟的語氣有些疲憊,竟然沒有往日的張狂和暴怒。
因為她第一次來例假,小腹隱隱的墜痛讓她提不起精神,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
說話都中氣不足了。
“說過。只是......你再不起來冰淇淋就要化掉了。”林山宜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有些委屈。
她徹底敗給了林山宜這家伙,翻身坐起來,往林山宜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你怕不是個傻子吧?家里沒冰箱嗎?你放進冰箱里凍起來不就好了?”
是傻,那也是被你天天這么打打罵罵打傻的。
“那......我給你放進冰箱。還有......還有這個?!彼话褜⒑谏乃芰洗M女孩的懷里,拿著冰淇淋起身去了廚房。
什么東西?
江之舟打開一看,竟然是兩包姨媽巾!
天吶!
竟然還是一包日用一包夜用!
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林山宜這家伙存在的意義,一想到他去超市里挑選女性用品的的場景,她就忍不住想笑。
誰能想到一個12歲的青春期少年,會去超市里替一個女孩子買姨媽巾呢?
林山宜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江之舟在沙發(fā)上笑得打滾地情形,他丟下一句“我回房間寫作業(yè)了”,就趕緊離開了這個多事之地。
剛剛他在超市里左看右看不知道該買哪一種,導購阿姨跑過來笑著給他推薦,還問他是不是替媽媽跑腿。
他壓低聲音,盡量讓自己顯得從容自然,他說是幫妹妹買的。
“哦,是這樣?。∧阏媸莻€好哥哥!”導購阿姨笑瞇瞇地,替他選擇了這兩種。
在付款的時候,又被收銀員姐姐用異樣的眼神盯了好久,他付完錢什么也沒說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還聽到來自收銀員的嬉笑聲。
他發(fā)誓以后再也不干這種事情了。
江之舟笑歸笑,但還是乖乖去了衛(wèi)生間,換下了臟衣服。
她從沒自己手動洗過衣服,她把臟衣服扔進臟衣簍里,就跑進廚房拿了冰淇淋回屋里享受去了。
柳心儀做頭發(fā)的時間太長,到了晚上八點,還沒回家。
林山宜照例寫完了兩人的作業(yè),他也感覺餓了,下樓去找吃的。
廚房里能即食的東西沒有,退出廚房去衛(wèi)生間,發(fā)現(xiàn)了躺在臟衣簍里的球衣。
由于跟少女的內(nèi)褲混在一起,沾染上了血污。
一向有潔癖的他,看到這個心里很是難受。
皺著眉將球衣泡進溫水里,輕輕將那團血污搓了個干凈。
再轉(zhuǎn)眼去看那白色的小褲褲上惹眼的暗紅時,強迫癥加心思敏感細膩的他又犯了難。
如果他只將球衣洗了去,要是讓舟舟發(fā)現(xiàn)了,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在嫌棄她臟?
可是如果他將她換下的衣服都洗了,會不會讓她覺得惡心,私自去觸碰女孩子的貼身衣物,怎么樣都會讓人感覺得不適的。
算了,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他將球衣晾上,退出了衛(wèi)生間。
不出兩秒,他又折返回來。
柳心儀和陳媽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九點。
“兩個孩子不會已經(jīng)睡覺了吧?”陳媽把東西提進廚房,再出來就已經(jīng)套上圍裙。
“應該還沒有吧,估計都在屋里學習呢?!绷膬x攏了攏細軟的長卷發(fā),走到陳媽身邊,將她的圍裙解下:“陳媽,今天難得云安出差,這么晚了咱們也不做飯了,讓湘春樓送點吃的過來就好。”
“誒,好的,太太?!标悑屭s緊去打電話給湘春樓。
她今天在太太的慫恿下,竟然也破天荒做了個卷發(fā),此時走路都是輕快的,飄飄然的。
太太請做頭發(fā),還不用做飯,自己命真好,遇到這樣一個好東家!
“行了,我上樓去叫孩子們下來?!绷膬x扭著腰上樓去。
而今女兒也進入青春期,是大姑娘了,有了審美意識。
她要上去讓女兒幫忙看看自己這頭發(fā)做得怎么樣。
陳媽打完電話,路過衛(wèi)生間的時候,一眼瞄到里面陽臺上掛著的少女衣服和一件球服。
還覺得有些奇怪,嘴里嘀咕了一句:“舟舟這丫頭居然會自己洗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