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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柴踏仙途

出凡二十

廢柴踏仙途 東方無籟 3574 2020-06-13 20:00:00

  “巳時將至,眾弟子歸位,恭迎璧珩君!”

  烏泱泱的弟子靜靜站立在兩旁。中間是從云業(yè)門至琳瑯殿的一條百丈長的主道。門派為了迎接這位長輩,特地把整條道上鋪路的花崗巖全部敲碎換成了碧石英,這一般是用來裝飾內(nèi)殿窗欞的珍貴材料,如今卻豪放地拿來鋪路。為了顯示這位璧珩君的地位和彰顯對七星試劍大會的重視,蒼穹山派可謂是下了血本,叫明芄唏噓了好一陣。

  要問明芄為什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還不是因為這些碧石英統(tǒng)統(tǒng)都是他們安修門的人累死累活搬上山來的。如今,他們卻只能跪拜在靠近墻垣的一角,距離那條華彩奕奕主道最遠(yuǎn)。

  古往今來,工匠們修建了多少巧奪天工的亭臺樓閣,但最不可能住進(jìn)去的也是他們。明芄自以為人生體悟又有了長進(jìn),所以更堅定了出人頭地的決心。

  明芄一邊腹誹,一邊不自覺地擠眉弄眼,弄得棄楓在旁邊白了她好幾眼。

  上一道傳令聲已經(jīng)過去了半炷香許之久,高臺上的幾位大能依舊不聲不響地佇立,簡直如同雕塑。眾弟子都心浮氣躁了起來,底下也開始泛起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

  云業(yè)門處終于又響起守門弟子悠長的傳令聲:“璧珩君到!”

  數(shù)千弟子霎時安靜,然后齊齊伏地跪拜下去。明芄本來還想著跳起來看看這位神仙一般的“璧珩君”到底是個什么人物,但也只能隨著人潮拜倒在地。

  忽然,從云業(yè)門那邊傳出一陣清風(fēng)朗月般的氣息,充盈在開闊的場地,就連位于邊緣的外門子弟也感受到了厚重的靈力縈繞。

  這竟然是實打?qū)嵉耐海?p>  明芄曾經(jīng)感受過蒼穹派幾位長老的威壓,都是讓人喘不過氣的窒息壓迫感,而長老們的威壓不僅是范圍還是強(qiáng)度,根本不能與這次相提并論。更神奇的是,這位璧珩君釋放出來的威壓,非但不讓人難受,反而如春風(fēng)化雨般沁人心脾,連帶著驕陽炙烤下的騰騰熱氣也都被驅(qū)散得無影無蹤。

  來了嗎?那位被傳得神乎其神,常年游歷在外,有著百年修為卻依舊姿容絕世,比掌門還要高一輩的璧珩君!

  隨著樂修們清湛的曲音,璧珩君款款而入。

  他的威壓隨著步伐逐漸往里蔓延,明芄卻像被這股力量撫慰了一般,鬼使神差地直起身子,探頭望去。但無奈距離太遠(yuǎn),只能看到一抹長身玉立的白色背影,那就是威壓的來源。

  一旁的棄楓驚了一驚,一把將她的身子扯下伏低。小聲訓(xùn)斥道:“你干什么?別惹禍?!?p>  明芄被他拽回了神,然后故作淡定地朝他做了個鬼臉,又老老實實地低頭跪著了。

  那人身段清新俊逸,一身雪色錦衣帶著繁復(fù)的銀白暗紋,手握一柄通體螢白的玉質(zhì)寶劍,肩披及膝的長發(fā),烏密如綢,頭戴一頂?shù)耧椛萑A的玉冠。

  好一個劍袍纏玉墜,青簪束蘭冠!

  這哪里能用氣度翩翩、君子如玉來形容,簡直是驚世駭俗,驚為天人!

  奇怪的是,璧珩君身后并沒有任何親傳弟子或侍從跟隨,就這樣于主道上踽踽獨行。終于一步步登上了琳瑯殿的百級臺階,翩然而至蒼穹派眾主事人的面前。

  在他們看不到的大殿高臺處,掌門岳夷君對著璧珩君恭敬地施了個禮。要是明芄在這里,看到掌門這樣萬人之上的人物竟然能表現(xiàn)得如此謙卑溫順,一定會受到驚嚇。

  這難道就是傳聞中的“一人之下”么?嗯,有這么個意思了。

  掌門身份非同一般,所以只是站著行禮,而身后包括林逸在內(nèi)的十幾人,更是齊齊跪拜下去。

  璧珩君緩緩抬起凝脂玉般秀窄修長的一只手,示意諸位免禮。一舉一動都是那么賞心悅目。

  “十年未歸,門派被你治理得很好?!辫电窬龑φ崎T溫言道。

  “弟子自當(dāng)不負(fù)師叔所托?!?p>  “……只是這山里修葺得過于華麗了些?!辫电窬粗哌^來的那一路,心里深感門派的奢靡程度。

  岳夷君板正威嚴(yán)的臉上眉頭微皺,像是心底不知名的地方被刺了一下,但這點異樣轉(zhuǎn)瞬即逝,立刻恢復(fù)了原狀:“七星試劍大會二十一年才能輪上一回,更何況師叔十年未歸,這些雖只是表面功夫,但也能彰顯我巍巍蒼穹的鼎盛之勢?!?p>  璧珩君不置可否,只道:“想來你做事,自有一番道理?!?p>  說完,他便繼續(xù)往前走,兩旁眾人紛紛讓路。

  岳夷君將璧珩君請到了上座前,自己立于側(cè)面的首座前,林逸這些小輩只能必恭必敬地侍立在岳夷君身后。

  璧珩君站定,款款轉(zhuǎn)身,穩(wěn)穩(wěn)立于琳瑯殿巨大牌匾之下,俯視全場千名跪地的修士,神色溫和淡雅,沒有一絲輕慢。

  本是昆山玉碎般泠泠的聲音,卻帶著積淀百年的滄桑深沉,滲透全場:“蒼穹派七星試劍大會,現(xiàn)在開始?!?p>  底下傳令弟子掐著時辰,喊道:“有請御靈殿掌門“朗泉君”及眾弟子上場!”

  修仙界七大派,號稱平起平坐,但是綜合實力上還是有些微差距的,就像蒼穹派,由于歷史悠久,弟子眾多,還有璧珩君掛名坐鎮(zhèn),說是第二但沒人敢稱第一。而御靈殿,就是蒼穹派以外最頂尖的門派了。

  顧名思義,御靈殿擅長御靈,其門下修士馴服的劍靈,器靈,靈寵眾多。斬妖除魔或與人比試之時,這些靈物也是其絕佳幫手。

  只見云業(yè)門那邊立刻有了動靜,但卻不見掌門朗泉君的行跡,而是一個個懸浮在半空,狀似煙霧的淡紫色玩意兒從門外涌進(jìn)來,還井然有序地分成了兩排,最后懸在碧石英道兩旁不動了,仿佛在靜待著什么。

  那便是他們御靈殿馴服的靈物了。兩側(cè)各派的修士,不管見沒見識過御靈殿的看家本領(lǐng),都嘖嘖稱奇。而明芄則憂心忡忡地想:這幸虧是在大白天,要是晚上,圍觀的人又是那種沒見識的,非得嚇得心悸魂飛,香消玉殞不可。

  排場擺夠了,御靈殿的尊長們終于舍得出來了。

  領(lǐng)頭的一位,便是御靈殿的掌門朗泉君,明芄看看遠(yuǎn)處那年逾六十的長者,雖是道骨仙風(fēng),但他的年齡與尊號也太不相稱了。邊上幾個師姐也都失望地低聲哀嘆,但下一瞬,興奮的語調(diào)又再次揚起。

  “哎哎哎,看到了嗎,朗泉君邊上的那一位,就是御靈殿掌門首徒竹縷?!?p>  “就是你剛才說的,與林大師兄齊名的那一個?”

  “正是。”

  明芄本無心這些,卻也被師姐們撩撥地踮起腳尖看去,只見緊緊跟在朗月君身后的那人,一身青色緞錦鑲邊道袍,頭戴節(jié)慶典禮專用的玉石冠,手執(zhí)一柄拂塵,身材高挑,估摸著比林逸還高半個頭。膚色白皙,面若敷粉,嘴角噙笑,狹長的丹鳳眼上挑得恰到好處,給人一種很聰明的感覺,但就是有點女氣,明芄感覺不怎么般配他那身量。

  這時候,棄楓在旁邊很是煞風(fēng)景地來了一句:“怎么?看傻了?”

  明芄扭頭剜他一眼,狠狠反擊道:“沒錯,看慣了這種等級的姿色,再看看你我,這次七星試劍,懸吶!”

  “還沒開始比呢,你怎么知道?!?p>  “我猜想掌門長老們收弟子,先看容貌,再看修為,我們這樣的,還沒開始比呢就已經(jīng)一敗涂地了?!?p>  棄楓輕嗤了她一句:“膚淺”,然后就不再搭理她了。

  御靈殿諸位浩浩蕩蕩地移步走近琳瑯殿,但卻只有掌門和親傳弟子竹縷登上了高臺,其余弟子就留在了廣場相應(yīng)的位置上。

  傳令弟子又開始傳喚后面幾個門派,霧隨島,龍游谷,清虛派,迎鋒派……一隊隊人馬大張旗鼓,都是眾弟子簇?fù)碇粋€大約五六十歲的掌門老頭。明芄覺得沒什么好看的,只有龍游谷的女掌門“雪聞君”,倒是儀態(tài)萬方,端莊脫俗,而且名號還好聽。

  到了后面,不僅明芄,其他安修門弟子都感到又熱又累又無聊,熬了快一個時辰,滿心祈禱快些結(jié)束。

  傳令弟子最后一聲:“有請習(xí)道宗掌門“東臨君”及眾弟子上場……”

  東臨君在云業(yè)門外,其實也等得焦躁煩悶。聽到終于輪到本派上場了,連忙一把奪過徒弟蔣夢裁嘴里的大包子,一揚手,那半個包子似箭一般射向天邊不見了,恐怕是直接飛下了山去。

  蔣夢裁見到嘴的包子還能飛了,急得幾欲大哭。

  旁邊另一位弟子“涼?!边B忙架住了她的身子,防止她亂來。東臨君湊近她,半哄半嚇道:“到我們上場了。等回去之后你要吃多少吃多少,但現(xiàn)在給我正經(jīng)一點兒,別給咱派丟面子,不然我回去就讓你閉關(guān)一個月,專門練辟谷!”

  蔣夢裁雙眸含淚,嘟著小小的嘴,可憐巴巴地對著師尊點了點頭。

  習(xí)道宗,雖號稱“七星”之一,但是勢力大不如其他門派,因為該派弟子不善精妙的仙法,倒是將一身力氣和筋骨練得出神入化。門派弟子也穿得利落隨意,一身棕灰的短衫,配上束袖,頭發(fā)也只用緞帶一扎,清清爽爽,沒有其他門派那樣的繁復(fù)裝飾。但也是因為這個,他們常被別派修士恥笑,說他們像是人界三教九流的幫派,沒有半點修士的樣子。

  那東臨君沒有半點含糊,快速踏入云業(yè)門,一個高高大大的身形一下子暴露在眾人面前。有幾個蒼穹派弟子不屑地嘀咕:“堂堂習(xí)道宗掌門,穿得倒像咱們安修門弟子一般。衣服不好看,影響心情不說,還不能吸引到更多好苗子來拜師,這真不是門派發(fā)展的長久之計啊……”

  “就是就是……”有些弟子也在附和。貶低他人,夸耀自己,也算人之常情了。

  明芄在后面聽了個一清二楚,心里不以為然,覺得那掌門東臨君一身正氣,劍眉星目,目光凜凜,威風(fēng)八面,手握一柄霸氣的大錘。問了下旁邊的師姐,說那武器叫“霹靂通天錘”,名字也對自己胃口。更重要的是,他才三十出頭的樣子,比起其他威嚴(yán)肅穆的掌門來,明芄覺得他別提多順眼了。

  只見他身后,跟著的赫然也是十幾個高高大大,身強(qiáng)體健的男弟子。氣宇軒昂地跟隨著他,但這些人中間,卻藏著一個小小的身影,身著同樣的樸素弟子服,腦袋上卻綁著兩個可愛的女孩發(fā)髻,那人,不正是前一晚去安修門廚房偷吃被自己抓了個現(xiàn)行的蔣夢裁嗎?

  這樣貪吃的一個小姑娘,竟然是掌門嫡傳弟子,明芄敏感的小心臟收到了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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