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凡人多不識文斷字,以至于造成了凡人多是愚昧的,很容易就會被煽動情緒或者是有預謀的欺騙。
城隍廟雖然肯定會在某些時候顯靈一番,這也是為了城隍廟的香火,但肯定不會經(jīng)常顯靈,原因很簡單,城隍鎮(zhèn)守一方,也有著自己的職責所在,比如城隍廟所在境內(nèi)的凡人死后善惡賞罰等事情。
而且,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若是每個人的祈求城隍都要去管,他恐怕是片刻都不能清閑的,且有些事情,也未必是他能夠辦到的。
所以,不管是城隍還是其他香火神,對于凡人的香火供奉等,都是有選擇的幫助,或者說是隨緣。
但千萬不能小瞧這隨緣二字,只要有那么幾個人的祈求得以實現(xiàn),一旦宣揚出去,所造成的轟動是絕對不小的。
那些祈求沒有得到城隍回應的,只會是想著他們內(nèi)心不夠虔誠,從而越發(fā)的虔誠供奉。
而那些正好祈求之后,愿望得以實現(xiàn)的,不管是不是城隍的功勞,也全都會歸功于城隍身上,這么久而久之,城隍廟的香火自然旺盛。
過了足有小半個時辰,碗里的面湯徹底涼了以后,蘇安才算是喝完了最后一口,而駝背店家關于城隍廟那些顯靈的事情也說的差不多了。
這其傳聞當中,有些的確是城隍職責所在,可更多的是和城隍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事情,但全都被當做是城隍顯靈了。
“店家,你這面湯是真不錯,香而不膩?!?p> 蘇安把碗放在了桌子上,滿臉笑容的掏出了碎銀子遞給了店家。
“您這可是太多了,您等會,我給您找開?!?p> 駝背店家捧著蘇安的給的散碎銀子,放在了一個木箱子里,然后從里面扒著找出了十幾個大錢。
這大錢足有兩個拇指大小,中間有著一個極小的孔洞,可以穿起來,大錢正面刻著大魏二字,后面刻著年號。
“您收好了?!?p> 駝背店家把找好的大錢在蘇安跟前的桌子上一字擺開:“總共十五個大錢,您瞧瞧?!?p> “行?!?p> 蘇安點頭,伸手把駝背店家找回來的十五個大錢抓在手里,然后放進了袖子里。
“可惜了,等下次在能來這吃面,不知是什么時候了?!?p> 走出棚子的時候,蘇安嘆了口氣,不過美食淺嘗即可,還能留作回味,若是真的喜歡哪樣美食,就一直去吃,等什么時候吃膩了,從某種程度而言,這個世上也就少了一樣美食。
不僅食物如此,就是某些事情也是如此,不可太過執(zhí)著了。
“城隍廟的香火還真是不一般的旺盛。”
蘇安瞧著遠處城隍廟外面已經(jīng)聚集的人群,和不同年紀前來燒香跪拜之人,如果是那些香火普通的地方,也就是廟會的時候熱鬧些,而城隍廟前,最起碼他來的這兩次,全都熱鬧非凡。
平時都已經(jīng)這么熱鬧了,真要是碰到廟會的時候,恐怕要人山人海了。
這一次,蘇安再次踏入城隍廟中,隨著前來拜城隍的人一起,進入了大殿,廟祝仍舊在大殿一側坐著,幫人求簽解字。
求簽解字,不管是道觀還是寺廟或者是城隍廟等等地方,似乎只要是有貢奉神像的地方,全都會求簽解字,也不知是從什么時候傳下來的習俗了。
“城隍大人可在?”
蘇安進了城隍廟后,自身法力散開,過了半晌,不見有什么異常之處,不由得輕聲開口,聲音從人群中穿過,可卻無一人能聽到,城隍廟內(nèi)的所有人仍舊如常。
“城隍大人可在?”
“小道前來拜見,不知可否一敘?”
蘇安仍舊站在城隍的塑像之前,雖然未曾開口,可神識融入法力當中,四散開來,所傳出的聲音,普通凡人是根本聽不到的。
“道長可是有事?”
覺察到身后似有波動,蘇安轉身,只見一個身青色判官袍,頭頂烏沙,面色發(fā)紅之人仿若虛影一般走了進來,廟內(nèi)之人對他也是視而不見。
“您是?”
蘇安態(tài)度十分恭敬,畢竟他也未曾接觸過鬼神,這還是第一次。
“在下城隍廟文判官祝軒?!?p> 青袍紅臉文判官祝軒沖著蘇安拱手:“祝某來遲,讓道長久候了?!?p> 雖然蘇安看著年幼,可修行中人,不能以年紀視之,若真是以年紀而論修為,又何必苦修尋求機緣?
而且如此年幼的小道士,就已經(jīng)踏足修行,甚至在這城隍廟內(nèi),香火之氣最濃之地,他這個文判官都看不透對方的境界所在,這就證明對方境界高深,如此年幼就有高深境界,自然是不能輕易怠慢。
“祝判官客氣了?!?p> “小道蘇安,路過惠縣,見此地城隍廟香火旺盛,所以有了前來拜訪的心思,貿(mào)然前來,擾了判官的清修,還望祝判官海涵。”
蘇安先是報了姓名,然后等于是說明了來由,只是單純拜訪,并無其他意思,至于他自己的來處,肯定是不能輕易透漏的,若不然云山觀那邊日后怕是會不安寧。
“蘇道長這是俗家姓名?”
文判官引著蘇安去了后殿,雖然后殿,后殿平時并沒有什么人前來,十分清凈,說話也沒有噪雜的聲音干擾。
“是?!?p> 蘇安點頭:“雖然小道也有道號,可卻還是習慣這俗家姓名?!?p> “那我就稱呼您為蘇先生吧?!?p> 文判官滿臉笑意的開口,只不過,他這身穿著打扮,在加上滿臉紅光,雖是在笑,可卻有些嚇人。
文判官雖然看著只是中年模樣,可其在凡塵俗世活了幾十年,死后又當了百年的判官,見的事情太多了,自然能看出其實面前這個穿著道袍的小道長,似乎更喜歡俗家的身份。
其實,他這個判斷倒是錯了,道家的戒律不多,和俗世中人有著很大的相同,只不過他是嫌棄他的道號不好聽罷了。
而且,他從未修行過云山觀的傳承符箓之術,且年幼,所以就連他師父和師兄們有些時候也是喊他俗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