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表情,李瑾就知道被他說中了,從先前老板娘的描述中就可以判斷出來。
那只鬼,生前肯定也是睡那張床的。
醫(yī)生顯然有些吃驚,沉默了。
李瑾說道:“我說的沒錯吧?”
“你在哪聽說的?”
“我看見的,你可以去求證?!?p> 醫(yī)生嗤之以鼻:“這是精神科,你讓我去跟患者求證?”
李瑾扭頭看向老板:“不行的話,今天辦出院,老板娘不能呆在這了,那個鬼馬上就要殺人了?!?p> 老板點點頭說:“好?!?p> 剛想出門,醫(yī)生就喊道:“等一下?!?p> 然后他看向李瑾:“你就這么篤定是男孩子嗎?”
“不信你拿照片來。”
醫(yī)生皺著眉想了想:“在這等我?!?p> 然后他走了出去,老板表情有點害怕地看了看被捆在床上的李瑾,小心翼翼地說:“兄弟委屈你了,要不我們直接出院?我感覺瘆得慌……”
李瑾搖搖頭:“我就怕那玩意跟著你們回去了?!?p> 幾分鐘后,醫(yī)生就回來了,手里攥著手機,打開來放到李瑾的面前說:“找出你看見的,找對了我就相信你?!?p> “解開我呀?!?p> “哦?!?p> 兩人合作把李瑾身上的束縛衣被脫掉了之后,他拿起了手機。
手機里是幾張患者的照片,有些都是在他們吃飯或玩耍的時候拍的。
李瑾滑了幾張,最終停在那張風景照上,照片上的男孩是不小心入鏡的。
穿著藍白色的病號服,憂心忡忡地看向遠方,哪怕只有一面,李瑾也記得清清楚楚,就是他。
所以他確認了照片,將手機遞給了醫(yī)生。
“確定了?”他挑著眉問,一副得意的樣子,好像在嘲笑李瑾選錯了一樣。
但是李瑾篤定,這就是那晚他看見的鬼。
“確定?!?p> 眼看詐不到他,醫(yī)生便皺著眉關(guān)閉了手機放進了口袋里,不死心地問道:“你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吧?”
“我說了,你不信就算了,我們可以出院?!?p> 醫(yī)生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這個男孩子,三年前就死了,如你所說,他生前的確是睡在楊女士那張病床上的。”
老板一聽就急臉了:“死過人的病床,怎么現(xiàn)在還在用!”
醫(yī)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反問:“每天死在醫(yī)院的人那么多,難道要天天換新床嗎?”
老板直接被懟得啞口無言,李瑾按住他,示意醫(yī)生繼續(xù)說下去。
“我那時候還剛來,住院部的病人都還沒認全,這個男孩子就出事了,很邪門……”
“怎么個邪門法?”
“他是在剛剛天亮的時候,被值班護士發(fā)現(xiàn)死了的,死得很古怪?!?p> 像他這樣擠牙膏般的講故事法,老板有點急壞了,連忙追問:“別停頓了,你就趕緊說?!?p> “他是被自己給掐死的?!?p> 老板很驚訝:“?。俊?p> “不信是吧?人是沒辦法把自己掐死的,在缺氧狀態(tài)下會暈過去,那人又開始恢復呼吸了。
所以這種自殺方式是幾乎、應該是完全不可能的,也就是因此才詭異,當時鬧得實在是太厲害了,才引起了我對這個男孩的注意。
雖然大家都覺得這件事情很詭異,但是沒有人敢亂說,當班的護士和醫(yī)生都被辭了。
醫(yī)院賠了些錢把事情壓下來了,男孩子的家人接受賠償后連尸體都不來領(lǐng)。
我記得他是因為親眼目睹他媽媽出軌,他的爸媽因此離婚,媽媽和出軌對象好了不要他,他爸爸也嫌棄他是個拖油瓶,他受了打擊才會出現(xiàn)精神問題的。
后來就干脆把他扔在這里,本身他的情況就不太嚴重,完全可以接回家,但是他爸媽沒有一個人愿意要他,就一直在醫(yī)院里住著。
他一直很配合治療,也很久沒有自殺的情況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有一天他突然死了,還是自己掐死自己的。
很詭異,當時整個醫(yī)院鬧得沸沸揚揚?!?p> 通過醫(yī)院說的事情來分析,他的記憶有些零碎,所以說得七零八落的。
不過整體就是這么一個意思。
這個男孩,自己把自己掐死在病房上,這完全不可能,當然也不太可能是人為,但不是絕對。
所以李瑾分析,這住院部,不止他一只鬼,還有另一只鬼,是另一只鬼殺死了這個少年。
李瑾開門見山地問:“他死之前有沒有什么奇怪的變化?”
醫(yī)生反問:“什么奇怪的變化?”
“例如看見幻覺,病情加重之類的特征。”
聽到李瑾的描述,老板緊緊地擰緊了眉頭,因為現(xiàn)在老板娘正在經(jīng)歷這些變化。
“說實話,我不好說,我當時并不是很了解他,我剛才也說了,那時候我還是新來的,要不是他的死法實在太詭異,我根本就記不起他這個人來。”
“那有沒有哪個醫(yī)院的老員工知道這件事的?”
醫(yī)生當機立斷:“有,護士長,不過她下午才來上班,我記得紅姐和那個男孩子很好,因為她兒子和他差不多大年紀,所以她特別心疼他,比較照顧他,所以他去世前有什么情況,她應該最清楚?!?p> “好,那下午她來上班,麻煩你叫我一下?!?p> “沒問題?!?p> 李瑾起身對老板說道:“走,我們?nèi)タ纯蠢习迥铩!?p> “好?!?p> “等等?!贬t(yī)生突然叫道:“真的是那回事嗎?”
“不相信,就當做不知道,但是如果我就這么走了,不久后,你們醫(yī)院肯定又得出事?!?p> 醫(yī)生沉默了一下:“我信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叫我。”
“嗯?!?p> 其實相信這種事情并不難,最主要的是,醫(yī)生從一開始就感覺那個男孩死得很詭異。
一個人哪怕有再強烈的輕生欲望也不可能自己掐死自己。
但是他偏偏就那樣死了,要說不古怪,誰信?
張靈府和老板兩人剛走出病房,就看見外面有幾個護士急急忙忙地跑著,有個護士喊著:“快點,都出去找找,人怎么就不見了?”
“快快快?!?p> 幾個護士在眼前跑過。
老板嘟囔道:“誰不見了?”
護士隨口答了句:“楊蘭。”
“楊蘭?!崩习宓溃骸昂臀依掀乓粋€名字,真巧啊。”
李瑾看向他:“…………”
老板:“…………我的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