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分離聚合皆前定
“怎么就不讓看了,你小丫頭片子叫喚啥,是不是把我婆娘藏這屋里了?”陳長良仰著頭沒轉(zhuǎn)頭看一眼郝維惟。
陳長良這人也就是喜歡欺軟怕硬、撒潑耍賴的性格。
郝家人脾氣好,不愿搭理他,就以為給個桿兒讓他就順著往上爬,還硬氣起來了。
至于一個小輩子丫頭片子,他沒放在眼里。
郝維明本來沒打算理會陳長良的,但陳長良這句話可就讓郝維明心里隱隱不快了。
自己老娘還在那個屋躺著,陳長良這么說,怎么聽著都不順耳。
對于自己老娘,郝維明懷有深深地愧疚與思念。
如今重活一輩子,老太太、老娘、父親、大哥、老三、小華都是他情感最深的人。
他多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重逢,跨越時間的重逢,他又怎么舍得別人去隱射、詆毀、欺侮自己的家人呢?
“你怎么說話的?”郝維明一下子站了起來,冷沉沉盯著陳長良。
陳長良看到郝維明那帶著陰沉怒氣的眼神,就愣了一下。
什么情況,這個悶娃、慫蛋子怎么突然就氣勢這么嚇人?
陳長良挺挺腰桿,手插腰間,腦袋抬更高一些,強(qiáng)作硬氣道:“嘿,我說郝家小二啊,你怎么說話呢,有你這么跟長輩說話的嗎?”
郝維明就樂了,一個只會窩里橫的家伙還跟自己杠上了,真以為我姓郝名欺負(fù)喲。
在我面前端長輩架子,我配鑰匙的問一句,你配嗎?
郝維明眼睛一瞪,一股不饒人的氣勢就升了起來,“趕緊給我出去?!?p> “還趕我出去,我不出去你能咋地,難不成你還敢打我不成?”陳長良腰桿挺得更直了,那矮矮的個頭好像都拔高了幾公分呢。
“好,好,你看我敢不敢。”郝維明點(diǎn)頭冷笑,順手抄起火鉗,就無聲無息朝陳長良沉步走了過去。
陳長良瞧見郝維明手上火鉗,嚇得一下子抱住腦袋,整個蜷蹲下去。
郝福田連忙一把將郝維明拽住,攔住郝維明。他也未想到自己脾氣極好的二兒子竟然動了真怒。
見郝維明被郝福田攔住了,陳長良暗送一口氣,手慢慢放下來,身體站直了,朝郝維明勾勾手:“你來,你給老子來,有本事往這兒敲?!?p> 他敲敲自己的腦瓜。
樣子真是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我特么……”
郝維明不知道怎么了,那叫一個氣,幾十年來被磨掉的脾氣竟然一下子好像就隨著重生重新長出來了似的。
把五十多歲人那點(diǎn)沉穩(wěn)和理智全壓了下去。
咬牙低沉叫一聲,“爸,你讓開?!?p> “你干什么,還真要打死他?”郝福田死死抓住郝維明的手,轉(zhuǎn)頭沒好氣道,“長良,你夠了啊!”
“沒夠!”陳長良哼一聲,“郝福田,有本事你就叫你家這兔崽子打死我,看看他吃不吃槍子?!?p> “陳長良,你……”郝福田咬一下牙,然后一雙老眼似祈求一般,抬頭望著比自己高出小半個頭的兒子。
“長良叔,你快走吧!別搗亂了行不行……”郝維平也攔在身前,雖然臉上有氣,但壓抑著火。
就在僵持不下時。
“維明!”主臥傳來老娘袁芳蘭的聲音,氣息不是很足,“拿張尿片進(jìn)來,給弟弟換尿片?!?p> 郝維明聽到老娘的聲音,整個人一下子清醒過來,氣頓時消了大半,深吸了兩口氣。
語氣平靜地朝主臥里喊了一聲?!皻G,媽,馬上就來。”
瞪一眼陳長良,把火鉗往火塘里一扔,去拿尿片。
郝維平三推五請之下,陳長良終于是走了。
他走出門想到郝維明剛剛那眼神,想起來一句話,越老實(shí)的人生起氣來越可怕。
佛也有火。
頓時感覺一陣后怕,腳步越來越快,生怕郝維明真的會拿起火鉗出來打死他一樣。
畢竟年輕人沒有輕重,也不容易控制脾氣。
走到了田壟上,陳長良腳步放緩了,終于松了一口氣。
但火氣就上來了,氣憤地罵了一句,“狗崽子。”
剛罵完,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揉一下肚子,憤憤道:“這個死婆娘,跑到那兒去了,還不回來給老子煮飯……”
他腳步軟軟踏踏地來到老爹老娘家里,去蹭一頓午飯。
他的老爹老娘住得不遠(yuǎn),他推開矮門就走了進(jìn)去。
老娘也在收拾碗筷,看樣子老兩口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用餐。
老爹陳久發(fā)坐在火塘邊上抽著老煙桿。
那煙桿首尾是銅的,中間是半米多長的細(xì)竹,長期使用已經(jīng)是锃亮。
煙桿末端就靠在火塘邊的石頭上,煙鍋上正閃爍著黯淡的火光。
陳長良快步地坐在火塘邊上,拿出別再腰間的短煙槍,伸手從桌上的煙葉上撕下了幾條,裹卷在一起,慢慢塞緊煙斗里。
用火鉗夾起一顆火炭,點(diǎn)燃了煙葉,吧嗒了一口,邊對著老娘說:“娘啊,給舀碗稀飯?!?p> “咋了,自己家里又沒飯吃了,跑到老娘家里來要飯?”老娘有點(diǎn)不高興。
當(dāng)年二兒子結(jié)婚分家出去,老兩口借錢給他修了新房。
結(jié)果這么多年二兒子沒給老兩口拿過一粒糧食,如果不是大兒子年年分口糧給老兩口,非得餓死他們不成。
她倒不全怪這二兒子全家。
對于那二兒媳婦她是體諒的,二兒子那一家全靠二兒媳婦撐著,沒餓死算好,還給生了個孝順乖巧的孫女。
她就是埋怨這二兒子,三十多的人了,把家里日子過得爛糟糟。
“大中午了,不給老子回來煮飯,存心就是想餓死……我?!?p> 陳長良滿口怨氣,但是被陳久發(fā)忽然一瞪,連忙把順口的第二個“老子”吞了回去,硬生生改成了我。
他可不敢在自己老子面前充老子。
“真的是造孽??!你看你三十多歲人了,過得個什么日子……”陳長良老娘無奈的嘆了口氣。
“娘呀,你趕緊給舀碗飯,肚皮餓得咕咕叫了?!标愰L良不耐煩聽老娘這些個嘮叨。
“吃吃吃,趕緊吃,吃了滾回自己家里去。“陳長良老娘舀了一碗稀飯,往陳長良面前桌子上一丟,收了臟碗筷就到灶臺去洗碗去了。
“給雙筷子??!”
“喝稀飯要個什么筷子?!崩夏餂]好氣地說。
“那腌菜呢?”
“吃完了?!崩夏镔€氣似的說道。
“唉!”陳長良嘆了口氣,端起那碗稀飯,不用筷子就吸溜起來,實(shí)在是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
“老二啊,你說紅梅沒回去給你煮飯?那希女子呢?”陳久發(fā)忽然停下吸煙嘴的動作。
“我哪兒曉得,我看大的小的都想餓死我?!?p> 陳久發(fā)沉思著,剛準(zhǔn)備把掩嘴重新放回嘴里,但到了嘴邊忽然停下了。
臉色變化了幾下,然后盯著陳長良,“老二,你快回去看看她們回來沒有?!?p> “我說老爹啊,你怎么也話那么多,你等我吃完了行不行?”陳長良埋怨道。
“別吃了,快回去看看?!标惥冒l(f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陳長良手里的碗嚇得一下子掉在了桌上。
“咋了嗎?”
“快去看看你婆娘跑沒有!”陳久發(fā)一臉著急的樣子。
陳長良愣了一下,一下子站起來,差點(diǎn)被長條板凳絆倒,連忙穩(wěn)住身體,拔腿朝自家跑去。
匆忙回到徒有四壁的家里,打開十幾年前結(jié)婚時父母為自己置備的柜子,里面女人的幾件衣服已經(jīng)不見。
他翻開上面已經(jīng)亂糟糟的衣服,露出下面另一個木盒,但木盒的鎖已經(jīng)被打開,里面空空如也。
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他后退了幾步,呆坐在床上,臉上憤怒和頹廢交織。
終于,那個女人還是走了。
她不屬于這里,更不屬于他。
她不屬于這個窮鄉(xiāng)僻壤,她是從城市里來的,自然要回到屬于她的地方去。
而且她帶走了她的身體,帶走了他的閨女,也帶走了家里那點(diǎn)可憐的錢。
現(xiàn)在他一無所有。
此刻這個男人是這樣的茫然和無助。
魯魯?shù)暮魡?/h3>
一些大佬說了我這本小說的問題,一些讀者老板看了也說我節(jié)奏慢了,我自己回頭一看,確實(shí)很大,但已不知怎么改,新人,邊學(xué)邊寫。會把后面的劇情快點(diǎn)融入時代,把故事展開。 還有什么想法和建議,希望大家不吝賜教,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