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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1979

  考完的第二天,復(fù)習(xí)班上的也就開始收拾東西相繼回家,在寢室門口,郝維明還是忍不住和徐勇立、袁磊幾人擁抱了一下。

  自此之后,每個人要走上不同的道路了。

  “不管考沒考上大學(xué),以后也不能忘了班上的兄弟姐妹們。”

  “對,維明、勇立你們成績好,考上大學(xué)以后就要富貴了啊,我們要回去伺候莊稼了!”其中一個年紀(jì)比郝維明大兩歲的男同學(xué)感慨著。

  好幾個男同學(xué)和女同學(xué)紛紛附和。

  他們挺多人都發(fā)揮失常,其中有個女生考政治的時候發(fā)了羊癲瘋,兩門考試都沒考,也是讓人心情壓抑。

  郝維明只是沉默著點(diǎn)點(diǎn)頭,也不好去說什么沒考上大學(xué)也沒什么的屁話,那樣說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只是想了想說了一句:“以后要有什么困難,就去柳坪找我?!?p>  覺得能幫一把就幫一把,畢竟同學(xué)一場。

  徐勇立也是笑著說:“有事去郎溪找我,郎溪村頭第一家,最爛的那間屋就是我家?!?p>  自從昨天考完之后,徐勇立那臉沉悶就好像隨著那一嗓子消失了,整個人也笑得開朗。

  幾個人又說了些“茍富貴,勿相忘”之類的話,幾個女生抽抽嗒嗒,說了好一陣子,才各自背著鋪蓋卷兒,頂著早晨初升的朝陽逐漸走遠(yuǎn)。

  郝維明第三天一大早帶著陳衛(wèi)東、郝維惟兩個人坐牛軍的拖拉機(jī),專門等了個順風(fēng)車回去。

  實(shí)在是沒辦法,高考完了,大包小包東西太多了,背著回家,簡直要老命了。

  在車上郝維明和陳衛(wèi)東已經(jīng)曬蔫兒了,老三郝維惟坐在前面,上面有頂棚也是熱得小臉兒濕乎乎的。

  一到柳坪地土路盡頭,東西也不卸,郝維明一下子脫掉上衣,三步并作兩步,一個猛子扎進(jìn)水塘里,頓時感到一股冰涼,整個人都忍不住打個冷顫。

  陳衛(wèi)東也緊跟著跳了下來,從水里冒出頭,抹掉臉上水,放肆地叫了一聲,“真特娘舒服?!?p>  郝維惟就站在岸上,眼巴巴地看著郝維明和陳衛(wèi)東。

  郝維明招招手,“維惟,別怕,下來?!?p>  郝維惟看了眼,搖了搖頭,樣子慫得很,實(shí)打?qū)嵉煤跌喿印?p>  郝維惟沒在岸上站多久,趕忙著往家跑。

  沒一會兒,郝維平就過來了,郝維明和陳衛(wèi)東也是趕忙從水塘里爬出來,把大包小包東西往回搬。

  老大扛著棉被,湊到郝維明的耳邊說:“老二,半個月前爸給你買了個老婆?!?p>  “你說啥子?”郝維明一下懵了,肩頭東西掉地上,買了個老婆,什么玩意?

  自家老爹不會擔(dān)心自己考不上,所以想趁著有點(diǎn)錢,給自己早點(diǎn)也安排了吧?

  但沒道理啊,自家老爹是啥樣人他一清二楚,肯定不會干涉自己事情,而且老爹肯定是知道自己和陳希的事情的,不應(yīng)該會做這種事啊。

  難不成要斷自己念想?

  一著急就抓住老大胳膊,著急忙慌問道:“到底什么情況?”

  老大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就半個月之前有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姑娘,到我們家來,就說如果你沒考上大學(xué)就嫁給你當(dāng)老婆,然后我就看到爸拿了錢給那姑娘?!?p>  郝維明心想不能吧,難道自家老爹真要斷了自己念想。

  但仔細(xì)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勁。

  就算老爹要給自己找老婆也不該是直接拿錢給人家姑娘,而是應(yīng)該走正常程序,至少得是親戚做媒,家長見面什么的。

  就連忙繼續(xù)追問,但老大也說不出個什么,因?yàn)樗翘煲彩莿倓偯ν昊丶?,就聽到那么幾句話,然后人家姑娘就走了?p>  “那給那姑娘拿了多少錢?”郝維明問。

  郝維平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我看一塊布包著的,挺厚一疊?!?p>  聽大哥在這兒模糊不清的話,郝維明也是心急了沒了耐心,地上東西也不管了,著急忙慌往家里跑,心里想,我的個爹啊,千萬別給我添亂啊。

  我現(xiàn)在剛剛解決掉一個麻煩,怎能再來一麻煩呢?

  急匆匆跑回家,發(fā)現(xiàn)除了老太太在后門水池里措衣服,老幺郝維華在床上睡得香甜,家里沒有人。

  老太太看到二孫子回來,也是高興極了,在衣服上擦掉手上水,就握住郝維明的手,笑著問:“俺的二孫子回來了,維明啊,你考得怎么樣啊?!?p>  “應(yīng)該能考上,成績還要一個月才出來呢?!焙戮S明隨便敷衍兩句,然后忍不住問道,“奶,我爸我媽呢?”

  “在田里拔稗子呢?!崩咸春戮S明身后無人,問道,“我剛聽到維惟聲音了,人呢?”

  郝維明心里急不行,隨便敷衍了幾句,然后問道:“奶,半個月前家里是不是來過什么客人啊?”

  老太太想了下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你媽娘家那邊的親戚,叫啥子小琴。”

  “那您知道那個小琴來我們家做什么嗎?”郝維明問道。

  老太太道:“好像是她爸吐血了,要開刀還是啥,要借400塊錢,沒借到才想到跑到我們這兒來,找你爸媽借錢?!?p>  聽老太太的話,郝維明一下子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然后一想,老媽娘家那邊的親戚怎么知道自己家能拿出400塊錢,難道是上次小華滿月酒的時候來過。

  想到這,他腦海里一下冒出那個辮子特別長的姑娘。

  想到那天躲一邊吃飯時總覺得那姑娘看著自己,頓時覺著了一陣頭疼。

  “奶,那個小琴走的時候有沒有說什么?”郝維明問道。

  老太太被郝維明這一提醒,一下想起來,頓時就翻個白眼,“那小琴人是長得不錯,可惜了那張嘴,說話一點(diǎn)不討人喜歡,竟然說俺二孫子考不上大學(xué),想打俺二孫子主意,沒門嘞,俺二孫子以后是要吃公家飯的嘞?!?p>  郝維明心里叫苦,大哥說的果然沒錯,還真有考不上大學(xué)就嫁給自己這話。

  又問老太太,自己爸媽有沒什么想法,但老太太可就沒看出來什么了。

  等到中午,郝福田和袁芳蘭回來了,又請牛軍一起吃過午飯,郝維明才到老娘屋里把事情問了個清楚。

  其實(shí)事情很簡單。

  那姑娘叫肖琴,就是上回滿月酒來的那長辮子姑娘。

  肖琴她娘是袁芳蘭一個生產(chǎn)隊(duì)的,說起來算是堂姐妹。

  他爹是入贅的,一直可能腸胃就不太好,突然就吐血了,赤腳醫(yī)生說要趕緊送縣醫(yī)院動手術(shù),手術(shù)費(fèi)估計(jì)三四百。

  這年頭這種手術(shù)都實(shí)行先繳費(fèi)后手術(shù),沒錢估計(jì)送過去也得給拉回來。

  四百塊肖琴就算把他們大隊(duì)里全借完也借不到,然后才想到跑到郝維明他們家來借錢。

  畢竟那天滿月酒在這些大隊(duì)人眼里看來確實(shí)是太奢侈了。

  “媽,那個肖琴說那話你跟爸可不能當(dāng)真??!”郝維明道。

  袁芳蘭沒好氣地瞪郝維明一眼,笑道:“你的心思你媽我還不清楚,再說人家說的是要是你沒考上大學(xué)。如果你真沒考上大學(xué),那有這么個媳婦,你媽我也覺得還行?!?p>  郝維明立刻站起來,立正稍息向老娘匯報(bào)了自己考試情況。

  “所以母親大人,你二兒子肯定是要去上大學(xué)的了?!焙戮S明笑嘻嘻的。

  袁芳蘭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一天懸皮搭臉,沒個正形?!?p>  然后看一眼睜開小眼睛的郝維華,忙朝郝維明擺擺手,“看你,把弟弟吵醒了,快出去?!?p>  郝維明敬了個禮,連忙一溜煙兒出了屋,問清楚情況,總算是安心一些。

  還好問題不大,自己老爹老娘沒那心思就好。

  否則到時候指不定引起什么家庭糾紛呢,他可不想因?yàn)檫@種事情鬧家里不合,反對是忤逆不孝,不反對,臣妾做不到。

魯魯?shù)暮魡?/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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