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大哥他們生意一直在做,家里應該是不缺錢的,加上現在小偷什么也越發(fā)多了起來,帶太多錢在身上終歸是不安全的,也就只拿了五百塊錢,分開藏在身上,挎包里也放了一些,草黃的帆布手提包里只有幾件換洗的衣物和買的一些東西。
去了黃月娥那里一趟,把鑰匙給了黃月娥一把,讓著她幫忙隔三差五去自己院子檢查一下,畢竟屋里放著那么多的錢,要是被人偷了他最多心疼一下,最怕是小偷盜竊不成反被抓個現行,最后莫名其妙查出屋子里有一大堆來源不明的鈔票,那他就欲哭無淚了。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而且屋里也堆著不少的古書,長久無人看管怕失火。
“放心吧,我讓張緣那孩子去你那里住著吧,反正他家那么小地方平時都是擠得不行?!?p> 郝維明也知道張緣那孩子,挺害羞,但也很細心謹慎的一個人,跟他名字一樣有點像個女孩子。
而且是黃月娥婆家這邊的親戚,郝維明也沒有什么擔心的,就道了聲謝,去學校跟幾個室友打聲招呼道個別。
出門竟然遇上了蔡重邦,就笑著問道:“老蔡,你要回去過年不?”
黃月娥賺了錢也帶著她婆婆去醫(yī)院看大夫好多次,平時藥也一直沒停,希望能讓婆婆早點恢復正常,也怕拖累蔡重邦,但煞費苦心也是沒有成效,老太太依舊是其他一切正常,就是照例等“自己兒子”。
看老太太的年紀,郝維明估摸著黃月娥她婆婆不會是患了阿爾茲海默癥吧,如果是那樣可能真就沒什么辦法了。
不過老蔡好像并不是很苦惱,笑道:“我晚幾天回老家,然后找個借口初八就過來?!?p> “要不然你把黃姐和老太太帶回你家過年得了?”郝維明擠了下眼睛,打趣了一句。
老蔡沒好氣瞪了郝維明一眼,說道:“你一天不瞎說你皮會癢是不是?”
郝維明認真道:“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嘛,我感覺黃姐人也挺好的,而且黃姐其實也只比你大六歲,俗話說得好,女大三抱金磚,女大六樂不夠,要是你倆真成了,不得美死你?”
老蔡臉一黑,忽然想起什么,笑道:“行啊,那你小子先把經常來蹭課那女同學帶回家,到時候我就豁出去了,怎么樣?”
郝維明轉身就走。
蔡重邦追上來,手搭在郝維明肩膀上,“別走啊,我沒說完呢,其實吧,我覺得那姑娘人挺好,又漂亮,對你還有意思,你們還是老鄉(xiāng),是高中同學,還都考到了一個學校,你看看這緣分,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p> “倒地大爺我都不扶,就服你,我都說了,我跟她沒關系,你們能不能不要成天造謠生事?”郝維明臉色陰沉沉的。
蔡重邦一下子樂了,“誒,你小子這狗脾氣,就你能拿我尋開心,我不能開你玩笑是吧。”
郝維明撥開蔡重邦的手,說道:“你不走,我還急著去學校和老朱他們打個招呼,然后去火車站買票呢。”
蔡重邦點點頭,推了一下郝維明肩膀,“行行行,趕緊走,趕緊走,小屁孩子脾氣挺大?!?p> 郝維明走出兩步,頭也沒回說道:“你沒辦留校,就到我租那個院里去住吧,正好幫我看房子,鑰匙在黃姐那兒?!?p> “我?guī)湍憧捶孔?,你是不是得給點勞務費???”
郝維明停下回頭翻個白眼,笑道:“美得你,沒找你收住宿費就算我大發(fā)慈悲了?!?p> “呵,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其實蔡重邦也是笑著說的。
郝維明朝后面揮揮手,“走了!”
說完也沒回頭看,回了宿舍,劉浪和高峰昨天就買票回去了,宿舍里只剩了朱建軍、程濤,兩人都在收拾東西。
“朱哥,羨慕你回家就有人暖床?。 焙戮S明感嘆道。
朱建軍笑道:“那你小子自己也早點找個老婆不就好,我聽說咱班還是有好幾個女生挺喜歡你的博學多才啊,還有那個經常來蹭課的女同學,你要是愿意不就喜結良緣了嗎?”
郝維明頓時啞口無言,忍不住想抽自己兩耳光,這張嘴真的太賤了,不開玩笑會死嗎?
“維明,我也是很奇怪,為什么你我同樣是17歲,你怎么就知道那么多呢,跟徐教授、吳教授都能聊得那么起勁兒,平時我也沒看你多認真啊?!背虧闷娴?。
郝維明笑而不語,這個問題他沒法回答。
要說他在歷史學上的見識,最多也就是多蹭了幾堂課,平時閑心發(fā)作有所涉獵,國內外通史瞥過幾眼,紅樓多讀了幾遍,百家講壇常聽了幾期,充其量算個清晰歷史大致脈絡的俗人,這輩子選歷史學也不過是因為這是蜀都大學的王牌專業(yè),想見識一下幾位史學大家,再者是興趣所致。
至于跟徐中舒、吳天墀幾位教授談笑風生,不存在的,也就是他憑著那幾十年的點滴積累才能讓同學們看著厲害,實際上他更多時候還是在問問題,交流見解。
歷史學是歷史、科學、哲學、人性學以及時間空間有機組合的一門學科,包含的是人類乃至整個宇宙的發(fā)展變化。
有的歷史在陽光下人所共知,有的歷史在陰影中需要不斷地發(fā)掘探索才得見陽光,所囊括的內容不是某個人或某代人能清晰描述的。
郝維明可不敢大言不慚說自己是重生者就博古通今,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天上懂一半,地上懂完完,那不是人,那是神。
恐怕就是武侯祠里供奉那位也只是吹吹牛皮而已。
要是他真那么厲害,就不會到死都沒能還舊都了。
“趕緊的吧,早點去火車站買票?!焙戮S明催促道。
朱建軍和程濤加快了動作,把被褥疊好鎖進柜子里,把衣服都是塞進了包里,提在手上,抖了抖道:“走吧!”
三人沒有拖拖拉拉,把宿舍窗戶關好,把門鎖好,在門口登記了才朝著校外走去。
三人在路上邊走邊閑扯,程濤忽然拍拍郝維明肩膀,指著前邊遠處拉拉扯扯一男一女,有些激動地說道:“維明,你看那女生是不是你那個高中同學,就天天蹭課那個?”
郝維明仔細一看,好像真的是,不知怎么,他覺得心里一下子堵了什么似的,呼吸變得沉重,臉跟著漲紅起來。
他不斷在心里告訴自己,你已經說過不再去干擾她的人生,她與誰來往是她的自由……
“走吧!”他多想大大方方說一句不關自己的事,但沒有力氣說出口。
朱建軍瞇著眼,皺著眉頭道:“誒,我看那男的怎么好像開學的時候到我們宿舍來那個……”
“哪個?”程濤疑惑道。
“馬慶奎?”郝維明竟然在朱建軍說出來的瞬間冒出了馬慶奎的名字,聲音直接把程濤的聲音蓋了過去。
語氣里帶著的壓抑和火氣讓朱建軍和程濤都愣了一下,兩個人直勾勾看著郝維明那張緊張、憤怒的臉,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眼神互相眨動著。
程濤故意皺著眉頭道:“我怎么覺得那小子是在騷擾人家女同學呢?”
朱建軍仔細盯著說:“我也覺得像,你看看維明那同學都不愿意的,一直往邊上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