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離不開你
因為一會要聊正事,大家都沒有喝酒,只是一頓正常的家常飯。
吃好后,三個男人坐到了沙發(fā)上,三個女人負責收拾碗筷。
本來在家的時候說好了是王學純來和王風提出指定表演時間要求的,可現在她跑去刷碗了,許諾只好硬著頭皮自己將要求提了出來。
聽完他所說,王風臺長抽了一口香煙,點點頭,“把節(jié)目放在前面,沒問題。”
見對方這么輕易就答應了,許諾松了口氣。
王臺長將煙掐滅,問道,“你的新歌是關于愛情的嗎?”
被突然這么問,許諾還有點疑惑,仔細回想了一下《離不開你》這首歌,應該就是愛情歌曲吧。
“怎么?咱們有規(guī)定要特別唱哪一類的歌曲嗎?”
王風點點頭,“是這樣的,現在全國都在搞改革開放,開放是什么?就是去除社會上原有的封建的封閉的糟粕,讓社會上各個方面的風氣更好?!?p> 這話不難理解,許諾明白的點下頭,繼續(xù)聆聽。
“關于自由戀愛這一塊,咱們國家沒有辦法去張貼海報啊,更不可能去搞一些宣傳語去推廣,畢竟這個東西是屬于年輕人的,如果宣傳過猛年輕人的行為會過激,不去宣傳呢又不能得到重視,所以咱們組織上想用文藝唱歌啊,演戲的方式去旁敲側擊的宣傳一下?!蓖躏L詳細的介紹道。
一旁的文長遠贊同的點著頭,“新中國建立以后啊,家庭封建制包辦婚姻的狀況確實好轉了不少,可是進入七十年代大家生活好了,物質基礎得到了提升,又出現了物質婚姻,結個婚物質要求很多,對愛情不屑一顧,等到了八十年代,國家又重點搞活了經濟,逐漸的打碎了鐵飯碗,老百姓之中‘門第’觀念又有抬頭的傾向,那種美好的偉大的愛情,似乎根本看不到蹤影一般。”
文長遠又是長篇大論的做著補充。
聽他們說完這些,許諾的心里只有三個字,白費勁。
據他所知,包辦婚姻還好,物質婚姻和門第婚姻,三十年后還是這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是那句話,心里這么想,嘴上不能這么說。
更何況,人家要求的是愛情歌曲,正好對口自己挑選的《離不開你》,既然對口就不用多說廢話了。
“我還真有一首歌叫《離不開你》,算是愛情歌曲吧。”
這時,三個女人也收拾好了桌子,文媽媽繼續(xù)忙碌其他的,文靜和王學純走過來坐在沙發(fā)上。
“哦,那正好你唱來我們聽聽。”文長遠直接說道。
“在這唱?清唱?”
“對,清唱幾句就行,我們聽聽歌詞?!蔽拈L遠點頭繼續(xù)說道。
見許諾有些猶豫,王風低聲的問道,“難道你清唱不行?”其中話外的意思就是你是不是只能跟著音樂唱,清唱完全沒有唱功???
“他清唱才厲害呢,是不是?”文靜抓住機會,嬉笑的跟著湊熱鬧。
許諾看了文靜一眼,心想,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啊,這兩個人都這么喜歡讓人清唱。
深吸口氣,許諾站了起來。
文靜家的客廳很大,許諾信步走到中間。
文媽媽見他要唱歌,也從廚房走了出來,悄悄的靠著門框站到一旁。
能現場聽到許諾的清唱,王學純顯得格外的激動,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伸出小拳頭,“許諾,加油?!?p> 許諾抿嘴一笑,清了一下嗓子。
《離不開你》這首歌,自從被黃奇珊再次唱火了以后,便成為他去KTV必點曲目,任何翻唱的版本他都很熟悉,尤其是黃奇珊在綜藝活動上唱的那個感情投入,聲音高亢的版本是他的最愛。
“歌名《離不開你》?!痹S諾鄭重其事的介紹著歌名。
其他人都在靜靜等待,王學純輕輕拍了拍手。
掌聲漸落,客廳中極為安靜。
許諾低音調進入......
“你敞開懷抱融化了我,”
“你輕捻指尖揉碎了我,”
“你鼓動風云卷走了我,”
“你掀起波瀾拋棄了我?!?p> “我倆,太不公平,”
“愛和恨全由你操縱——耶——”
“可今天,我已離不開你,”
“不管你,愛不愛我——呀——”
“我倆,太不公平,”
“愛和恨全由你操縱。”
“可今天,我已離不開你,”
“不管你,愛不愛我......”
安靜片刻,許諾自己將自己嗓子的音調漸漸升高,沒有伴奏只得如此。
“你敞開懷抱融化了我,”
“你輕捻指尖揉碎了我,”
“你鼓動風云卷走了我,”
“你掀起波瀾拋棄了我?!?p> “我倆,太不公平,”
“愛和恨全由你操縱——耶——”
“可今天,我已離不開你,”
“不管你,愛不愛我——耶呀——”
“我倆,太不公平,”
“愛和恨全由你操縱。”
“可今天,我已離不開你,”
“不管你,愛不愛我?!?p> 再升音調,此刻許諾已經完全投入其中。
“我——倆——,太不公平,”
“愛和恨全由你操縱,NO-NO-NO-NO——”
“可今天,我已離不開你,”
“不管你,愛不愛我?!?p> “我倆——,太不公平,”
“愛和恨都由你操縱,”
“可今天,我已離不開—你啊——,”
“不管你,愛不愛——我——”
終于唱完了,唱全了全部曲段,這不是許諾第一次唱完全部,可是卻是第一次清唱完全部。
嗓子略有些干澀發(fā)熱。
汗水浸透了衣背,他緩緩走到沙發(fā)那邊坐了下來,長出口氣。
客廳里還是如剛才一樣安靜,仿佛只有他一個人一般。
腳步聲,喘息聲,都來自于他。
文媽媽抹去眼角不知道什么時候流下的淚水,轉身重新回到廚房中,抿著嘴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被歌聲激起千層浪的心情。
見沒人說話,都在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他,許諾咧嘴一笑,“兩位領導,怎么樣?這個歌可以嗎?”
王風臺長拼命的點著頭,咽了口口水,“可以,太可以了?!?p> 文長遠輕輕拍了拍許諾的肩膀,不住的搖著頭,臉上寫滿了失落,“我們文工團沒有把你吸收進來,可能將會是我們建團以來最大的損失?!闭f完這話,他竟然站起身要離開。
“爸,你干什么去?”文靜開口問道。
“你媽好像哭了,我去看看?!蔽拈L遠向王風示意了一下,“你們繼續(xù)聊?!?p> 看著文長遠走遠,王學純盯著許諾,弱弱的問道,“愛情真的可以讓人卑微到這個地步嗎?”
許諾喝了一口水,淡淡的回答道,“也許吧?!?p> 王學純連喘氣都變的小心翼翼,還沒有從剛才歌曲的意境中擺脫出來,“和《假行僧》所表達出來的酷、迷茫和矛盾相比較,這首歌完完全全表達的就是執(zhí)著,不光是對愛情或者對愛人的執(zhí)著,對任何事情的執(zhí)著都是如此?!?p> “你聽過《假行僧》了?”許諾微笑的問道。
王學純點點頭,“聽過了。”頓了一下,湊上前一些,“你能告訴我‘聽懂是緣分,聽不懂是幸運’是什么意思嗎?”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p> 王學純長出口氣,明白的點點頭。
見他們兩人探討的如此深入,文靜明顯產生了醋意,抱著肩膀嘟囔道,“對著我就唱什么女人老虎牛,對著人家竟然唱這么深情的愛情歌曲,什么意思嘛。”
“女人老虎牛是什么歌?”
此刻的王學純已經對許諾完全癡迷,關于他的歌曲,她都想了解。
許諾尷尬的一咧嘴,急忙打斷,“胡編的胡編的。”然后看了文靜一眼,“你怎么還提那件事啊,沒意思了啊?”
“你才沒意思呢?!蔽撵o狠狠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