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扶月準(zhǔn)備好一切,臨行前換上一身男子裝束,從扶府后門出了府后,便登上一架并不招搖的馬車,同小奴一同往風(fēng)月樓去。
甫一至,扶月攀著小奴的肩下了馬車,便有二三妖艷的女子迎了上來,撲面而來便是一陣香氣,扶月忍著作嘔的沖動,自顧鎮(zhèn)定答:“你們這兒最好的廂房,給爺來一間?!?p> 眼看便要倚在扶月身上的娘子面上一喜,說話時聲音里似都沁了蜜:“爺今日來的不巧,樓內(nèi)有貴客,最好的一間讓別的爺占了,不過旁邊還有一間不錯的,爺你看...”
扶月霎時反應(yīng)過來占了最好一間廂房的人是誰。
登時不惱不怒,正探時機恰好,連忙回應(yīng):“也可以,那你便引著我去吧?!?p> 面前的娘子身子擺正些,明顯有些高興了,扶月同她行前幾步后,悄悄從荷包里取出一錠銀子往她手里塞:“有勞娘子了?!?p> 得了甜頭,那位娘子更加賣力,走路時還帶起一陣香風(fēng)。
扶月入內(nèi)后才登時明白過來為何高家紈绔忠于此地了,實在是容易亂花迷人眼。
風(fēng)月樓內(nèi)人滿為患,可謂人聲鼎沸,但壓根沒有人注意到新進門的扶月。
畢竟大伙兒都在專注服侍自個兒的娘子。
扶月一路走一路感嘆,直到廂房前時尚且有些走神,好在身后小奴點了點她的肩,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賠笑:“娘子方才說什么?我出神了,該罰,好娘子便同我再說一次?嗯?”
面前的女子顯然是被哄得高興了,霎那端了個十足十的笑:“奴是說,需不需要叫幾個姑娘來服侍爺,我們這兒可什么樣的都有,清純的嫵媚的...”
扶月有些臉紅,連忙擺擺手:“暫不需要,有勞娘子了,我想先歇一陣,待會再尋你?!?p> 娘子稱聲是,心滿意足地帶著銀子退下了。
待入廂房后,扶月有些嫌棄地拍了拍方才被撫過的袖子:“真是,沾染了一身庸俗的脂粉味兒?!?p> 一旁的小奴則笑的輕快:“我都同主兒說了,不必你親自來?!?p> 扶月則輕輕搖頭,似是辯駁她:“這么熱鬧,我定然要來看看,何況你功夫在身,我自然不怕。”
為了不張揚,這一回扶月雖然只帶了幾個人,隨身的只有一位,其余的候在馬車?yán)铮珣?yīng)付小小突發(fā)狀況還是綽綽有余的。
待兩人摸清頂層的結(jié)構(gòu)后,便突然聽聞旁邊廂房有了動靜,兩人登時來了興趣,拿起提前備好的紙筒抵在墻上,欲偷聽一下旁邊廂房里的事兒。
聽了半瞬,約莫都是些調(diào)情的艷語。
扶月撇了撇嘴,十分嫌棄高家紈绔的做派。
難怪前世也是扶不上墻的爛泥。
若當(dāng)真是新貴,合該教育好家中的兒子才是,只可惜高家將人教育到風(fēng)月場所來了。
聽了一陣,扶月約莫摸準(zhǔn)了高家紈绔行事的規(guī)律,低聲同身側(cè)小奴商議:“待會,你闖進去,假裝走錯地兒了,然后我去賠罪,把人認出來?!?p> 小奴近身同她咬耳商議,若是被揭穿了后便讓她先行離場云云。
兩人商議好后,小奴稍整衣冠便下樓了,尋到方才引二人上樓的娘子,又往她手里塞了一些銀子,囑咐道:“娘子這兒可有上好的酒?勞煩送一些上來?!?p> 娘子聞言連忙稱有,又拋去一記眼色:“放心,應(yīng)有盡有,讓公子稍候一陣,奴馬上替他尋來?!?p> 交代完以后小奴復(fù)又上樓,毫不猶豫地將高家紈绔所處的廂房門推開,待瞧見床上香艷的兩人后,連忙揚聲致歉:“抱歉啊公子,是奴唐突了?!?p> 高家紈绔原本興致正高,正興致勃勃地往衣裳不整的侍娘嘴里灌酒,聽聞開門聲時有些驚訝,卻不想人根本不識相,似當(dāng)頭澆了一盆冷水。
登時怒氣上身,表情猙獰地回頭:“不要命了?你可知曉我爹是誰么?”
小奴臉上登時堆滿懼意,連連鞠躬,末了還真心實意道:“奴知錯了,不該擾了公子的興致,公子恕罪?!?p> 然而高家公子并不樂意,當(dāng)即整好衣裳上前,正要抬腳的時候扶月以一身男裝出現(xiàn)了,怒喝道:“你要做什么?本公子的人你也敢動?!?p> 高家紈绔緩緩抬頭,面上怒氣更深,辨清廂房里的人后,態(tài)度更加囂張:“你是哪家不知名的公子?竟敢擾了你爺爺?shù)呐d致。”
扶月當(dāng)即很識趣兒的鞠了一禮,面上帶著歉意:“原是高家公子,我家小奴眼拙,擾了爺?shù)呐d致,我賠你一壺好酒如何?”
高家紈绔平日里蠻橫慣了,當(dāng)然不愿意息事寧人,因此此刻面上是極其諷刺的笑:“哦?一壺好酒能賠我丟的興致?你未免設(shè)想太過簡單,本公子是缺那一壺好酒的人?”
扶月盡量收著脾氣,很是云淡風(fēng)輕的一笑:“哦?那公子覺得如何才能免去公子的怒氣?”
高家紈绔有些得意的一指扶月:“你?!庇种噶酥傅匕澹骸敖o我跪下賠禮道歉,本公子再考慮要不要息事寧人,若是不愿意也無所謂,今日這小奴恐怕就要留下一雙手了?!?p> 扶月正想反駁時,聲后響起一聲十分悅耳的笑聲:“公子好大的派頭啊,仗著高家身份欺負弱小,還理直氣壯了?嗯?”
扶月回頭才發(fā)覺身后的男子自己并不認識的。
雖然并不知曉他為何出手相助,但扶月十分自然地順驢爬坡:“原來是高家的公子,失敬失敬。”
所謂做戲做全套,扶月雙手交疊鞠了一下,賠笑道:“我將今日點的好酒都賠給公子了,就煩請公子莫要為難小奴了吧?”
不知是身后人刻意安排還是如何,屆時高家紈绔的廂房外已經(jīng)聚集不少人,眾人眾說紛紜,大多都覺得大可不必如此手段狠辣。
也有人對從前高家公子的行徑進行批判。
一時增添了不少指責(zé)高家公子的人,他一時臉面上過不去,指著扶月身后多管閑事的男子:“你又是誰?”
男子搖搖頭,并不回答,反而只轉(zhuǎn)了話題:“我想高公子出來尋歡作樂,高老爺并不知曉吧?我勸高公子行事還是留一線,日后才好相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