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令狐清歌與沉?xí)伊藗€賣首飾的攤站著看,那小販?zhǔn)且粋€勁的推銷,沉?xí)恢懒詈甯柘胧裁?,自己倒是挑了兩個好看的,抬頭問令狐清歌道:“夫人,您覺得這好看嗎?”
令狐清歌在旁心不在焉的說道:“你喜歡就買?!?p> 沉?xí)犃?,立馬又挑了幾個,眼巴巴的對令狐清歌笑道:“夫人,我挑好了~”
令狐清歌回頭瞥著左長安,聽沉?xí)f完,也沒開口問,直接從懷里拎出一錠銀子便丟給那小販,轉(zhuǎn)身就要離開,那小販接過來愣一愣,有些為難:“客官,這也太多了……”
“就這個吧,無妨?!?p> 說罷,見余鵠離開,令狐清歌便往左長安方向去,沉?xí)胫约阂灿行┧殂y子,應(yīng)該夠付了,那小販卻一股腦的把攤位上所有的首飾都給沉?xí)虬耍剿龖牙镎f道:“來,姑娘,這些都給你,我先走了啊。”
沉?xí)鴱氐足铝恕?p> 沒辦法,她只得抱著那堆首飾去找令狐清歌,然而只見左長安拉著令狐清歌,對自己說道:“你先回府。”
沉?xí)质且汇丁?p> 看著左長安與令狐清歌匆匆離開,沉?xí)X得今天奇奇怪怪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不過,這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包首飾,還是值得去買份蹄花來吃的。
然而另一側(cè),左長安拉著令狐清歌一路走著說道:“我?guī)闳€地方,先不要聲張,一會兒聽到什么,見到什么,都先按耐下來,回府再說。”
令狐清歌有些茫然的點點頭,但是心里卻始終有些忐忑不安,她似乎預(yù)感到了什么,跟著左長安一條大路走著走著,她突然意識到了這條路的熟悉,這是通往徽音酒樓方向的路,待令狐清歌反應(yīng)過來,已然到了徽音酒樓門前。
左長安停下來,唇邊微微“噓”了一聲,直接攬過令狐清歌的腰,飛身去了二層屋檐,順著余鵠早已開好的內(nèi)窗縫隙,溜進(jìn)了酒樓二層,整個二層都是坐席廂房,以備平日喝酒吃茶之用,不過盡頭之處,有一曲徑通幽之路,通往的是后院的休息客房,那里鮮少有人,所以格外安靜,正是由于徽音酒樓乃是長陵第一酒樓,價格不菲,客房鮮少有人住得起,于是一來二去,倒是空閑了很多。
雖然寂靜,但是左長安腳步輕盈,抱著令狐清歌一路悄悄去了最里面的客房,那里門窗緊閉,四下并無他人,想必是被余鵠引開了。
停至窗下,左長安與令狐清歌便在那里悄然靜聽,只聽里面一陣悸動,喘息之間十分曖昧,令狐清歌聽得真切,那是莫徽音的笑聲,清脆如玉,然而卻是對另一個人笑語輕盈:“許久不見,今日倒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是公子您貴人事忙罷了,可怪不得我。”那聲音婉轉(zhuǎn)嬌媚,令狐清歌在窗外一愣,隨即悄然垂下眼眸,那是回雪的聲音,看樣子,左長安早已知曉,他那么聰明的一個人,怎可察覺不到這些異樣,怕是桃源亭渡口之后,便已經(jīng)起了疑心………
不過也好,他自己查清,就不必自己多說了,正想著,忽然聽見里頭莫徽音開口說道:“上次你與我說的事情,如何了?他可有疑心?”
回雪嬌笑一聲:“我去尋了郡王,說了撞見你與令狐清歌的事情,他似乎心里也有一些思量,但凡他有微微疑心,這個嫌隙裂縫便會越來越大,直到后來,她再怎么解釋,也填補不清楚了……倒是你,那個令狐清歌她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莫徽音聲音冷了下去道:“那都無妨,她不過是查到了過往那些事情,那又如何?按著你的說辭,左長安若與她有嫌隙生分了,我自有辦法再接近清歌,讓這個縫隙越來越大,屆時,你我再把事情挑大,鬧的滿城風(fēng)雨之際,任憑誰都收不了場,那個時候,等著清歌的,不是被唾棄至死,就是與我遠(yuǎn)走高飛,而你,在左長安身側(cè)許久,遲早是他溫軟香玉的枕邊人,那時候郡王府無人,你自然為大,不過……話說回來,當(dāng)初左長安對你有心,也想娶你回府,你為何要繞這么大一個圈子?”
回雪笑著,幽幽說道:“若是當(dāng)初便同意,我就成了貪慕榮華富貴的人,況且他沒有正室,將來娶回來,第一個對付的就是我,況且他是郡王,皇上賜婚再正常不過了,到那時候,我死的比誰都慘,不過如今就不同了,一個連皇上賜婚都能攪的天翻地覆的府邸,誰家敢把女兒送進(jìn)來?待到那個時候,我再入王府,若生下孩子,必定就站穩(wěn)了腳跟,他日,若誰再不知好歹進(jìn)了王府,那我也便不怕了。”
那笑意冰冷,隔著窗,令狐清歌都能感到一層霜雪,她連頭都不用回,就知道左長安定然臉色鐵青,他肯定料到了今天這兩個人見面,必有些誅心的收獲,可是沒想過竟然這般不堪……
“再說了,我也不是為了成全你嘛,要不是你瞧好了令狐清歌,我也不必賣你一個好,你倒是想光明正大的搶人,誰想皇上先賜了婚,她若是出了丑聞,相國府也不會留她,你自然就帶她遠(yuǎn)走高飛,這都是一箭雙雕的事情,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p> 屋內(nèi),回雪的一字一句,都深深扎在令狐清歌的骨子上……
莫徽音卻笑道:“你與我說實話,你是喜歡左長安,還是喜歡郡王府的榮華富貴?”
回雪笑道:“你說呢?那木頭似的東西,哪懂什么風(fēng)花雪月,甚是無趣,哪像你的令狐清歌,你一見她美貌,魂都勾沒了吧?!?p> 莫徽音失笑,遲了許久才嘆道:“說起來,我倒是瞧見了她家的庶妹,叫什么清萱還是清雪的?那真真是傾城之色,只可惜瞧著也是木訥的,不像清歌那般明艷動人?!?p> 回雪便笑道:“你提醒我了,那次桃源亭渡口之事,多虧她家那個妹妹了,你既然說其中一個木訥,那定然是另一個庶妹,眉眼間精明厲害,只是察覺你與令狐清歌有些眉目,竟然能設(shè)局引郡王入局,真是厲害,若是我們之前計策成功,那這中間的推波助瀾,她也是功不可沒啊……”
“罷了,都是你們女子間吃醋算計,今日他們進(jìn)宮赴宴,我們才得空在這兒,且不談那些糟心的事情,你既想要風(fēng)花雪月,不如趁著春光正好……我們繼續(xù)……”
聽著里面?zhèn)鱽砹嘶糜曛?,左長安便低頭攬著令狐清歌,踏過屋檐,回至了郡王府。
一路無話,天寒地凍,卻不抵心涼,回了歸歡堂,兩個人都坐在那里也不說話,沉?xí)驹陂T口想了半日,覺得這里頭苗頭不對,便干脆站在門口也不進(jìn)去,不大會沈管家過來,悄悄問道:“這是怎么了?眼瞧著要到中午了,要不要傳午膳啊?”
沉?xí)皣u”了一聲道:“里面怕是驚動不得了?!?p> 此刻,左長安呆坐片刻,便脫了大氅,放到一邊,看了眼令狐清歌還戳在那里坐著,便低聲開口:“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查的?”
令狐清歌卻遲疑良久,反問一句:“你又是什么時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