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聞其聲,不見其影!
寂靜之中有腳步聲噠噠的響起,每一步都踩在了兩人心跳之上。
一種實質(zhì)般的威勢與壓迫力讓兩人喘不過氣來。
張寶仁兩人就像是被一個洪荒猛獸盯著,身體不受控制的瑟瑟發(fā)抖。
“鐺…”
金鐵摩擦聲響起,張寶仁下一刻便感受到一股鋒芒刺得自己脖頸生疼。
心中不由得焦急,牙齒緊咬,臉上青筋暴起,想要恢復(fù)對自身的掌控,想要掙脫,躲開。
就在心弦將要炸開之際,又有一道實質(zhì)般的威勢席卷而至。
這讓正在苦苦僵持、掙扎的兩人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上。
這一股氣勢與剛才那一股給人的感覺有些相似,但是細細感受還是有所不同。
當(dāng)前那一道氣勢是一股不容置否的霸氣,如同有一位視眾生為螻蟻的王者降臨;而后面那一道給人的感覺則是飄渺無定、不可揣測的天威。
在兩股實質(zhì)般的天威與霸氣的夾擊下,二人先是心中一顫,然后馬上便是一喜。
隨著那一道突如其來的天威而來的,同時還有一位好似代天執(zhí)法的神人的怒喝,“雷來!”
兩人頭頂上空瞬間便有風(fēng)云匯聚,陰陽交感。
噼啪…一道紫青色的電蛇從空中劈下。
“轟…”
張寶仁在雷聲炸開的同時,忽然感覺到一個恍惚,便恢復(fù)了對身體的控制。
然后沒有任何的遲疑,手中握著的‘廣元拂塵三型’向后揮去。
身后,狂暴的雷霆之中有一抹刀光沖出,朝著張寶仁所在的方向斬來,卻與心光全力注入的拂塵相撞。
“鐺…”
柔弱的拂塵與刀光的碰撞竟然產(chǎn)生了金鐵交鳴之聲。
瞬間…
張寶仁就感覺走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力從手中傳來,還有一縷縷鋒芒沿著拂塵連綿而上。
“砰…”
特殊材料編織而成的制服衣袖夾雜著血霧爆開,同時張寶仁就感覺手上一松,不由的松開了拂塵,兩者一起倒飛了出去。
在飛出去的的過程中,他忽然感覺到了周圍的空氣變得干燥,寒毛豎起,虛空中有著一閃而逝的細碎電光。
在摔倒在地上的同時,聽見了威嚴(yán)大喝,“雷獄!”
驟然間,虛空中的細碎閃電連綿脹大,整個小院天地都陷入了跳躍、亂舞的雷霆之中。
電蛇精巧的避開了張寶仁,朝著剛才他所站立的地方匯去。
噼里啪啦…
雷霆化作了一方幽藍色的煉獄。
同時江鋒這時候也再一次凝聚出了一枚人頭大小,赤紅色的火球,并把其送入了煉獄之中。
“轟……”
刺目的光讓張寶仁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下一秒,勁風(fēng)夾雜著熱浪吹來,把他在地上又往后推了幾米。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雷霆與火光具都消散,江鋒也摔倒在了地上,眼前暗淡灼熱的天地中只有一個黑衣人孤零零站在那里。
“鐺……鐺………”
悠揚醇厚的鐘聲自遠方傳來,長夜已去,天就要亮了…
同時,一道洪亮霸道的聲音在這處院落之中回蕩…
“雷鳴之時,天下皆春!
好一個雷鳴春。
好一個五雷正法,等到下次……”
聲音漸漸弱小,最終變得微不可聞。
最后出現(xiàn)這人正是雷鳴春。
雷鳴春的突然出現(xiàn),力挽狂瀾并非是巧合。
無常小隊每次任務(wù)通常都是三人一組,他和張寶仁兩人是一起行動的,只不過一直都在暗中罷了。
雷鳴春轉(zhuǎn)過頭,看向聲音傳來之處,看著遠方黑兮兮的一片,冷聲道,“下一次就是你伏誅之時?!?p> 張寶仁也順著雷明春的目光所向之處看去,只是一無所得,又看了一眼雷鳴春,然后低下頭心中嘆道,“下次一定……”
突然出手,又果斷遠遁,這個突然襲擊的兇手,張寶仁至始自終都沒有看清其面目。
這對實力剛有所進益,心中微微有點志得意滿的他著實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
雷鳴春走過來先對著張寶仁血肉模糊的右臂上撒上金瘡藥,待鮮血止住,簡單包扎了下,這才扶起他。
然后說道:“只是簡單的皮外傷,看著雖然恐怖,但實際上并沒有傷及到筋骨,養(yǎng)幾天就好了?!?p> 張寶仁輕咬著牙,點了點頭,看著手臂上齊根爆裂的特殊制服,疼痛之余不由得感覺到十分慶幸。
要是沒有身上這層衣服保護,估計這條胳膊怕是保不住了。
而且依照剛才的狀況,一個不好甚至就有可能把命交待在這兒。
“沒事吧?”
江鋒也過來關(guān)切的問道。
他這時候披頭散發(fā)灰頭土臉的,看著很是狼狽,但也就只是看著狼狽。
張寶仁搖了搖頭道:“沒什么大礙,就只是看著慘了點兒。”
“那就好…”
江鋒松了口氣,感慨道,“剛才確實是驚險,沒想到這一次竟然直接碰到了正主,而且還是這么狠、絕的人?!?p> “關(guān)于對于此次任務(wù)的反思,等下再說,現(xiàn)在還是先收拾完這個爛攤子吧?!?p> 雷鳴春認(rèn)真的說道。
見他嚴(yán)肅的樣子,狼狽的兩人也不由得收束了心思,把思緒重新放在原本的任務(wù)上來。
剛才一閃而逝的戰(zhàn)斗所造成的影響就是,小院中張寶仁剛才所站的位置處現(xiàn)在變得焦黑,破屋的房檐塌了一點。
同時,坍塌的房檐之下,那里原本存在的一扇窗戶,已經(jīng)完全破碎變成了一個空洞。
結(jié)合所處的位置,可以得出剛才那個人應(yīng)該一直就在這間破屋里。
當(dāng)然現(xiàn)在更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還是因為剛才激烈的戰(zhàn)斗,而吵醒的幾人。
昏睡的幾人這時已經(jīng)被驚醒,但是他們卻不敢逃走,也不敢喊叫,正顫顫巍巍地蜷縮在一起,滿臉恐懼的看著三人。
張寶仁從不遠處拾起了‘廣元拂塵三型’,經(jīng)過剛才的碰撞,這把符器之上的靈光有些黯淡,符號也有些破碎,但好在還能用。
然后提著拂塵淡然上前。
讓驚懼不已的三人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用的當(dāng)然不是物理手段,畢竟他也不是什么暴力狂,以這三人的情況,依靠三尸神就足以。
然后他又幾步來到了正在一伸一縮,如同一個草覆蟲一樣向外蠕動的草繭旁。
確定了其的腦部,砰…讓他再次睡下。
對于這些意志堅定、皮糙肉厚的武道中人,三尸神可能并不會起到多大作用,不用點非常規(guī)手段還真不行。
張寶仁處理這些事的時候,雷鳴春二人也沒有閑下。
他們二人再次來到了破屋之內(nèi),來到了屋中的酒窖前。
見到了這個酒窖的樣子,雷鳴春臉色變得十分的陰沉,看他身邊的江鋒臉色更差。
臉色蒼白的江鋒沉聲道,“都是一些醉鬼,還是早點處理了吧?!?p> 雷鳴春看了他一眼,輕哼的一聲,然后雙眸之中符陣亮起,帶著一種洞徹萬物的神光看向池中。
“咦…”
“怎么了?”
“酒窖之中一共有七具尸體?!?p> “七具?”
解決了雜事之后,趕來的張寶仁聽見他的話,疑惑地說道。
江鋒雙眼茫然問道,“你們兩個說話不要打什么啞謎?”
張寶仁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解釋道,“在這個酒窖之中一共有六個酒鬼,但是卻有七具尸體?!?p> “七具尸體,六個鬼。是多了一具尸體?還是少了一個鬼?”江鋒皺著眉頭,疑惑地說道:“話說,這情景我怎么覺得有點熟悉?”
“只見尸體不見鬼!是挺熟悉的?!睆垖毴世湫χc了點頭,然后對雷鳴春說道:“我看可以把這些惡心的家伙先清除了。”
六個鬼,如果是普通的惡鬼,這么多同時出現(xiàn),那絕對是難纏至極、危險至極,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災(zāi)難。
但六個醉鬼在一起,和六頭待宰的豬沒有多大區(qū)別。
甚至都用不著張寶仁出手。
雷鳴春先是布下雷獄,青藍色的閃電布滿整個酒窖,在酒面涌動,在酒水中穿行。
瞬間整個屋內(nèi)的酒香與腥臭都濃重了十倍不止,那幾個酒鬼被驚醒,想要撒酒瘋,但為時已晚。
傳導(dǎo)的酒水,完善的準(zhǔn)備,讓酒池變成了一方雷池。
在另一個視角中,面前的雷池?zé)肓遗炫龋鴦拥拈W電帶著陽剛之意與天之威嚴(yán)。
幾個龐大、腐爛、帶著腥臭與酒氣的酒鬼,想要自酒池中爬開,但是卻被雷霆纏繞、鎖住。
只能更加絕望、瘋狂的嚎叫著。
最終隨著一個炙熱的火球落下,轟……
閃電收縮,火球炸裂,酒水助燃,最終一切都化作了烏有。
看著眼前這個遍布綠痕與焦黑的龐大深坑,只在底部的一些坑洼中留有一些帶著腥臭與酒香的綠色液體。
江鋒長出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該找最后那個鬼了…”
“我想外面的那幾個人應(yīng)該知道些什么?!?p> …
…
…
小院之外,已經(jīng)有些昏暗的燈籠下,地上整齊地排列著四個昏睡的人,一旁有三個人正在進行爭論。
酒窖中的酒鬼,突然出現(xiàn)的嫌疑人,還有幾人詭異的行跡,這些無一不證明了這幾個人可能知道些什么。
張寶仁他們現(xiàn)在有無數(shù)的疑惑需要得到答案,而線索可能就掌握在地上的這幾人手中。
但是依照這三人的行為,想讓他們把一切事情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要知道這其中可能涉及到一些他們犯罪的行徑,只要為了保全自身對于一些事情進行隱瞞,或者是帶有一些引導(dǎo),誤導(dǎo)。
這就可能讓張寶仁等人錯過一些關(guān)鍵,甚至作出重大的判斷失誤。
地府之中,準(zhǔn)確來說是八百里城中,暫時是沒有不傷害受術(shù)者的搜魂控心秘術(shù)。
唯一能夠讓這些人老老實實開口的那就只有是用“藥”。
所謂的藥就是“通心散”。
這是一種讓人服下之后,對提問者所提出問題知無不答,并且不會撒謊的特殊藥劑。
通常用于拷問情報。
這種藥物就相當(dāng)于張寶仁前世的吐真劑,自白劑,只是效力更強并且副作用更輕。
作為直接作用于大腦,并且對其作出粗暴影響的藥劑,當(dāng)然不可能是無害的。
不過相比于前世那種能把大腦燒成傻子的藥物,道士們所制造成的通心散,只會對大腦、對認(rèn)知造成一丁點無關(guān)緊要的傷害。
就只是記憶力、邏輯性變差,完成不了太過復(fù)雜的計算與思考而已!
對一般生活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但就因為這“一點點”的副作用,地府就把這種藥物列為了非常規(guī)物品。
只有在特殊時刻下無常行動小隊中的所有人同意使用,或是得到所處機構(gòu)負(fù)責(zé)人的批示,這才可以使用。
因而現(xiàn)在他們爭論的內(nèi)容就是該不該對這些人用使用“通心散”。
雷鳴春認(rèn)真的說道:“這幾個人雖然德行有所缺失,但并不能被當(dāng)成是‘危險分子’,我們擁有力量,但卻并沒有肆意妄為的權(quán)力?!?p> 張寶仁搖了搖頭,帶著情緒反駁道,“這些人的行徑哪里是德行缺失了,他們簡直是罪大惡極,不死不足以平民憤……現(xiàn)在只是用點藥,已經(jīng)算便宜他們了。”
江鋒點頭道,“不錯?!?p> 雷鳴春左右看過兩人,然后說道:“你們兩個只是因為自身受到了侵犯,為了私欲,而非公允…”
“可問題是并非只有我倆喝了那個酒,他家的生意可是做了幾十年了,甚至都賣到了外州外府,不知有多少人喝過。
這已經(jīng)可以算作惡性公共事件了,怎么不是公事?我們兩個作為當(dāng)事人,怎么能說只為了私欲?”
張寶仁的臉色雖然有些發(fā)白,胸中有惡心之意,但依舊聲高氣足,義正言辭。
雙眼認(rèn)真的盯著雷鳴春,毫不退讓的說道,“而且還有那一酒窖的尸體,這可不光謀財了。
這要比有些鬼都狠辣,這樣的人還不算是危險分子。
我們連鬼都能除,就不能對付一些人中的垃圾?”
江鋒也是同樣義正言辭的說道,“就是這樣!”
可他倆的情緒并不能影響到雷鳴春。
“這些人確實有可能是大惡人,但他們的罪責(zé)刑罰都應(yīng)該交由官府審判,人間的歸人間,超凡的歸超凡,這是規(guī)矩?!?p> 最后一句話,聲音斬荊截鐵,不容置否。
但張寶仁也絲毫不讓,帶著大義凜然高聲說道:
“預(yù)示著八百里城危險的卦象、還有著那幾個酒鬼,這些人早就牽扯到這些事情中了,可不能完全算是普通人。”
“如果非要把這些人強行歸類到普通人之中,讓惡無所治,讓弱凌強,那我是萬萬不同意的?!?p> “我也一樣?!?p> 江鋒點頭,勢要與張寶仁共同進退…
就這樣,雙方的爭論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