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辛感覺最近陸振風有些奇怪。
他似乎不太喜歡陳雨軒,卻又在見面時裝作一副客客氣氣的模樣。
他原本只是不愛搭理自己,現(xiàn)在卻總是在自己與陳雨軒在一處時跑過來挑自己的毛病。
之前好歹是拿自己和黃依依比,現(xiàn)在倒好,說自己笑起來像路邊的野貓呲牙咧嘴的樣子,發(fā)呆的時候像木魚,走路像猴子……
黎辛真的有點生氣了。更多的是難過。自己在他的眼里到底得有多么不堪才會讓他不顧有客人在場就挖苦自己?
黎辛實在是想不通自己哪里讓陸振風這么討厭她。難道就因為那一紙婚約?可定下婚約的時候,他不也是很開心嗎?
陳雨軒也看了出來黎辛情緒的低落,卻不了解陸振風的想法,也沒法給黎辛支招,只能安慰她“這只是暫時的”“一切都會好的”這種他自己聽了都覺得無力的話語。
一日,陳雨軒在外為做生意與一位商賈洽談時,偶遇同朋友一起下酒館的陸振風。陸振風看起來心情很是郁悶,上了酒就悶頭喝,倒也沒注意到附近的陳雨軒。那群人中一位身著紫袍的公子,調(diào)笑道:“喲,我們陸公子這是怎么了?追小姑娘被甩了?”
陸振風惡狠狠瞪他一眼,仰頭又灌了一杯酒,道:“真別說,最近有點郁悶?!?p> 幾人都問他怎么了,陸振風又是幾杯酒下肚:“黎辛,我那未婚妻,領(lǐng)了個男人回家,說是表哥,可我當時從湖里把她拎上來的時候她才多大啊,怎么就能一眼認出來那是他表哥呢!就肯定有問題!”
一旁的“表哥”陳雨軒摸了摸鼻子,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嘿,不是,我說振風,你不是看上了黃家那個才女千金嗎?前幾天還在嫌你妹妹礙事,怎么,現(xiàn)在又怕人喜歡上別人了?”綠袍搖了搖手中的扇子。
陸振風沉默了一會,遲疑開口:“我覺得……我可能還是有那么點喜歡她的。只是……我受不了什么事都被別人掌控的感覺,我要娶的是我喜歡的女人,而不是我爹娘喜歡的女人?!?p> “那黃依依呢?”藍袍也好奇問道。
“別提了。我自己也不知道?!?p> “你可別是因為對你家小辛看膩了所以找了個跟她性子幾乎相反的女人啊,人多委屈??!”
“哈哈哈不過陸兄可真是魅力四射啊,能招得這么多女子的喜愛……”
“哈哈哈哈哈哈……”
陳雨軒聽下來似乎多少有那么點理解陸振風的想法——本就是少年心性,想要什么事情都能自己做主,想要讓所有人認為自己有能力、有見解。而由自己父母牽線的婚姻似乎成了一種束縛,讓他覺得自己仍然沒有脫離父母的管控,因而連帶著那婚約人一同討厭了。真是討厭那婚約對象嗎?真不見得。
陳雨軒想著回去怎么告訴黎辛這件事。
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當今太后召陸父陸母進宮,前來傳旨的公公偷偷告訴陸父陸母,太后想給陸公子拉門親事,指不定就是哪個公主或是郡主。
陸父陸母聞言面面相覷,最后決定把黎辛帶去,順帶提一嘴黎辛和陸振風的婚約。
因此陳雨軒回去時沒能見到黎辛,就連陸振風晚些時候回府,幾人也還沒從皇宮回來。
第二日早餐時,陸父開口向陸振風和陳雨軒說明了前一天發(fā)生的事情。原來太后看見陸父陸母帶著一位妙齡女子去的時候便猜到了倆人的心思,于是沒有開口提說親的事,并且打算閑時與皇帝說說,讓皇帝賞賜些好東西當做新婚賀禮。
陸母眼睛都笑彎了,拉著黎辛的手說:“這下啊,你們的婚事可是得到了皇上的認可了呢!四舍五入就是欽定了!”
陳雨軒暗道不好,抬眼瞟了一眼陸振風,果然見人臉色微沉。于是吃完飯后,陳雨軒三步并兩步追上了黎辛,打算同她說昨日在酒館聽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