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記憶裂縫 第十八章 烈陽宗的棄徒
幽暗的山洞之中,匍匐著一個全身赤裸的男子,他臉面朝下,四肢伸張,像是一具尸體。
空氣之中涌現(xiàn)了各色的流光,赤如炎,藍(lán)如冰,橙如金,褐如木,黃如塵,在他身體上方盤旋,久久不散。。
五色流光便是五種屬性的靈氣,一般情況下,它們并不會如此分明,而是相互攪混融合在一起,形成眾修士熟知的無色靈氣。
葉楓的仙魂沒入靈池,體內(nèi)的經(jīng)脈傷痕累累,他卻全然不管,將全部精力集中在了靈池底部的元嬰之上。
元嬰身上亦有傷痕,不過在靈池的浸泡之下正在逐漸愈合。
他的靈池之中還有一物,那便是日從雷鳴島收入體內(nèi)的龍型獸體。
“嗯?”
葉楓的仙魂逐漸靠近這獸體,發(fā)現(xiàn)這獸體之上存在一個傷口,那是被墨言手持青龍偃月刀砍傷之處。
此處傷口很是詭異,就算是他已經(jīng)將獸體收入體內(nèi),這獸體上的傷口仍未愈合。
不但如此,獸體內(nèi)的雷池之液正緩緩流入靈池之中!
他這才明白,原來他體內(nèi)筋脈受傷無法愈合,是它在搞鬼!
“留著你遲早是個禍害,我得想個辦法...”
葉楓沉思片刻,將仙魂置入元嬰之中,盤坐的元嬰隨機(jī)睜開了眼睛。
“待我煉化這些雷液,說不定能摸到化神之境的門檻!”
他絲毫不敢耽擱,聚靈成念,參悟這雷液之力,隨著他越來越沉迷,靈池之上彌漫起了點(diǎn)點(diǎn)亮光,亮光點(diǎn)化靈液,化作氤氳的五色氣團(tuán),在靈池上方不斷飄蕩。
在他體外,那些五色流光像是受到了何種召喚,紛紛飄落在葉楓的身上,透過肌膚進(jìn)入了體內(nèi),沿著受損的筋脈一路向上,奔向五臟六腑之處。
“嘶...”
靈氣劃過破損的筋脈,像是一把巨大的刀錐從其中通過,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而來起來。
無數(shù)鮮血從他體表析出,發(fā)出陣陣惡臭。
“蹦蹦蹦!”
驚雷之聲居然從他體內(nèi)傳出,五色流光被此雷聲震驚,立刻混合成了五色的靈氣。
“啊....”
脫變的過程是痛苦的,若有若無的雷聲持續(xù)了整整半個多月,葉楓的體型早就干涸,剩下的血漬也已經(jīng)結(jié)痂,成了厚厚的一塊。
又一陣?yán)茁晜鱽?,他黃褐色的肌膚上沒有任何新的血液出現(xiàn)。
葉楓體內(nèi)的斑駁雜質(zhì)終于被他煉化至純!
“化神之境究竟是何意?”
葉楓體內(nèi)的元嬰睜開了眼睛,其上裂縫早就消失不見,整個元嬰潔白無瑕,晶瑩剔透,就像一個玉瓷娃娃一般。
他負(fù)手而立,像個大人一般站在齊腿深的靈池中,伸手撫摸了一下身邊的龍獸。
“多虧了你體內(nèi)的雷液,這在助我突破到了后期!”
是的,葉楓現(xiàn)在如果仙魂歸位,蘇醒之后便是元嬰后期的境界,不,應(yīng)該說是元嬰巔峰。
可有一個問題一直在困擾著他,那就是化神之境到底是什么意思?
“金丹期指的是體內(nèi)凝結(jié)出一個聚集修士精氣神的超能量體,此能量體外表形狀就像是一顆金色的仙丹,因此得名。”
“元嬰期的話....就是將金丹轉(zhuǎn)化成嬰兒...”
“可這元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
他陷入了沉思,仙魂完全沉寂,從外表看來,他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聲息!
雖然說葉楓選的山洞位于神洲北域山脈深處,很少有人駐足此處,可是有時候事情就是這么湊巧,不遠(yuǎn)處的樹林之中傳來一陣騷動,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狼狽地逃竄而來,在他身后,緊跟著五個人,他們?nèi)袃膳?,服式統(tǒng)一,每個人都背負(fù)著一把沛?zhèn)恪?p> “臭小子!”
“我看你還能往哪逃?!”
五人分散而開,從五個方向?qū)⑸倌陥F(tuán)團(tuán)圍住,五把沛?zhèn)汩W耀著銳利的鋒芒,只要少年有何動作,定然將他千刀萬剮!
為首者,千山派大弟子余剛,他戲謔地說道,“膽敢來我千山派搗亂,膽子倒是不?。 ?p> 少年低聲喘息,抿嘴不語,如果葉楓看見他的相貌,定然能認(rèn)將出來。
浪子回頭富二代,王澤!
當(dāng)日葉楓幫他進(jìn)入烈陽學(xué)府的山院內(nèi)進(jìn)修,可是那管事的胡成早就對葉楓有所微詞,只是當(dāng)時迫于葉楓的壓力才答應(yīng)下來。
誰知葉楓就此一去不回,胡成越想越氣,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便開始刁難王澤。
直至隨后,盡管王澤天賦異稟,但在他的操作之下,王澤還是被當(dāng)成了廢物,逐出學(xué)府,而另一個和他同時進(jìn)去的白楚凡,則使出渾身解數(shù),花言巧語哄騙開陽子龍薇,后者心底一軟,便將他收為弟子,帶上了開陽島,正式成為一名烈陽宗弟子。
離開烈陽學(xué)府,他的父親怒火中燒,將他也趕出了家門,無處可去的他只能離開滄州城,一路向北,來到了千山派的地界。
彼時千山派正招收新弟子,要說和烈陽宗比,這個仙門自然差了十萬八千里,可是好歹也是一個正宗的修仙門第,王澤想著如果能進(jìn)入其中潛心修煉,定能有所作為。
可是千山派雖然門第小,也是一家?guī)燂L(fēng)嚴(yán)謹(jǐn)?shù)南砷T,是絕對不會收其他門派弟子的,更別說是烈陽宗的棄徒。
王澤被拒,就學(xué)葉楓喬裝打扮,想混入其中,可是卻被余剛當(dāng)場識破。
這才有了這段追逐。
“沒想到烈陽宗的棄徒居然找到我們這里來了!”
“哼!”
“正好,烈陽宗代掌門的合修大禮臨近,我們正愁選什么禮物呢?”
“你既然送上們來,倒不如和我們一起去赴宴如何?”
王澤雖然滿臉血污,但是眼神堅毅,他開口道,“烈陽宗人盡偽善,令人作嘔,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回去!”
余剛有些驚訝,“哦?你這家伙居然罵自己的師門?”
“想必是人家看不上你吧?”
“哈哈哈...”
五人紛紛嘲笑起來,王澤微微瞇眼,趁著眾人大意之時,轉(zhuǎn)身就沖出了他們的合圍。
“可惡!”
“追!”
余剛臉色陰沉,這王澤不過煉氣后期,他們五個筑基期的修仙之人居然追了他一路還能被他逃脫,當(dāng)真是丟盡了臉。
“開傘!”
他一聲令下,五把沛?zhèn)泯R齊開出,傘沿上的利刃疾射而出,王澤只覺得背后傳來一陣劇痛,瞬間四把鋼針從他肩膀透穿而出!
“噗!”
他忍住了劇痛,不敢停下,繼續(xù)向前奔跑。
“氣死我了!”
“我給他把腳廢了!”
眾人都沉下了臉色,他們想不到這王澤居然這么能跑。
“嗖嗖嗖!”
王澤心中不免開始有些絕望,沒有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他的雙腿上傳來一陣撕心的疼痛,他整個人立刻倒了下來,在地上翻滾了數(shù)十丈才停了下來!
“呃...”
“咳咳...”
他掙扎著繼續(xù)往前逃離,而當(dāng)他抬起頭,他才發(fā)現(xiàn),這里居然是一面巖壁!
剛才他慌忙之中沒有分辨方向,就算是他的腳沒有被沛?zhèn)沅撫槾讨校藭r也會無路可逃!
“你在跑呀?。俊?p> 余剛五人追了上來,這一次將王澤圍地水泄不通,他收起沛?zhèn)?,將其插在地上,走到王澤身邊蹲了下來?p> “你讓你再跑!”
他惡狠狠地提了王澤一腳,伸手握住插在他腿上的鋼針,用力往下插了下去!
“??!”
王澤疼得大叫了起來,余剛啐了一口唾沫,伸手打了王澤一掌。
“你們烈陽宗不是很能耐嗎?”
“怎么出了你這種廢物?!”
“噗嗤!”
王澤胸口受掌,一口老血全部噴在了余剛的臉上,后者大怒,抬手拿起沛?zhèn)憔鸵?,卻被他身邊的一個女子攔住。
“師兄,怎么他也是烈陽宗的弟子,我們要是殺了他,怕是要惹上麻煩!”
余剛聞言恢復(fù)了理智,他們千山派是個不入流的小仙們,門內(nèi)最高修為的掌門也在金丹期,烈陽宗隨便派出一個島主,就能將他們趕盡殺絕了。
哪知王澤卻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
“烈陽宗?”
“我呸!”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我叫王澤!”
“和烈陽宗沒有關(guān)系!”
“你們要?dú)⒈銡?!?p> 余剛聽此言論剛放下的手再次太了起來,“你想死還不簡單?老子成全你!”
此時,不遠(yuǎn)處的山洞內(nèi),一具早已干枯的尸體忽然睜開眼睛,隨后他沖天而起,撞破山體,破山而出!
巨大的聲響震驚了在場所有人,還未等余剛等人反應(yīng)過來,一個黑影沖了過來,瞬間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按在了山上!
千山派其他四人嚇得雙腿發(fā)軟,余剛盯著眼前這人非人,獸非獸的怪物,眼睛一翻,居然暈了過去!
“滾!”
葉楓嘴里發(fā)出了嘶啞的聲音,那四個千山派弟子如臨大赦,竟然頭也不回就跑了,連余剛的生死都不管。
“你...”
王澤看著如干尸般的葉楓緩緩走來,心里卻忽然沒有了害怕,后者微微傾斜腦袋,盯著他看了許久,像是在確認(rèn)他的身份。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
“但還是謝謝你....”
葉楓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常,當(dāng)即運(yùn)行起愈體術(shù),頓時,他的身體以可見的速度恢復(fù)了過來。
“你還記得我嗎?”
王澤愣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是自己臨死前的幻覺。
看了許久,他才試探道,“姐...姐姐...?”
葉楓滿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