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首:我的狗被拐跑了
當冬夜?jié)u暖/當青春也都煙消云散/當美麗的故事都有遺憾/那只是習慣把愛當作喜歡/重要的是/我們如何愛過那一段?!獙O燕姿《當冬夜?jié)u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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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又西從小就有個毛病,只要他生病了,旁邊必須要有人照顧。
以前在家都是老葉不眠不休的陪著他,后來出了國,身邊沒了親人朋友,慢慢地就改掉了這個習慣。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今天就是想把宋一一綁在身邊。
宋一一把他安置到床上,幫他燒好水,喂好藥,看他昏昏欲睡了,就準備撤退。
腳下還沒挪半步呢,手就被梁又西一把抓住了。
宋一一看著他躺在被窩里,眨巴著兩個水汪汪的大眼睛,根本不像個病人的樣子。
“快睡吧,我得回去照顧時雨?!彼我灰缓闷獾陌矒嶂?。
“那你還回來嗎?”像個小學生的梁又西委屈巴巴的說。
“不回來了?!?p> “我也需要照顧,”大概覺得自己表現(xiàn)的不夠可憐,他又強行補充了一句“嚶嚶嚶~”
“嚶個鬼啦,你體溫只有36.9,你需要個屁!”
“你就是這么做我的老婆粉的嗎?”梁又西嘟著嘴,看著更像小時候那個狗東西了。
“誰說要做你的老婆粉了,我是你的后媽粉?!彼我灰挥靡恢付U,把他翹起來的頭按回枕頭上。
“快睡覺!馬上天亮了,你是不準備拍戲了嗎?”
“我把你當妹妹,你卻把我當兒子,宋一一,你還是人嗎?”
宋一一愣了一下。
又很快恢復了自然。
“你不是一直把我當狗嗎?那我本來就不是人?!彼我灰荒瞄_他抓著自己手腕的手,有些悻悻的準備離開。
“生氣了?”見她真的轉身走了,梁又西飛快的從床上坐起來。
“沒有,困了而已,回去睡了?!彼我灰粵]有回頭,怕臉上的表情出賣自己的情緒。
“要我唱個搖籃曲給你聽嗎?”
“自己唱給自己吧?!彼我灰焕_房門,“走了?!?p> 然后靜默而去。
梁又西重重的躺回床上。
窗外的天色,慢慢亮了。
總覺得,宋一一臨走的時候是帶著情緒的。
感冒藥的作用,讓他很快睡著了,把這一天的快樂和滿足,都帶進了夢里。
不同的是,回到隔壁房間的宋一一,一直安靜的坐在小沙發(fā)上,靜靜地發(fā)著呆。
她試圖給這一整天的故事做個總結,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詞庫里塞滿了科研術語,關于感情的解釋,她極度匱乏。
他喜歡我嗎?他不喜歡我吧?他是喜歡的吧?
似乎每到夏天,她都會被迫陷入這樣的迷思。
他用濃重的鼻音說“我的狗眼里只能有我”的時候,她覺得他可能是喜歡自己的。
霸道的,獨占的,撒嬌的,但你希望我是你的。
但他不經意地脫口而出“我把你當妹妹”的時候,她又覺得,這一切只是煙花過后,留在夜空里的那一抹幻覺。
她記得秦時雨今夜說過的一句話:我只有保全自己的心,我才能保全我的自由。
她從來都不需要自由。
但她需要平靜。
她不想自己的心,總是波濤洶涌,或者暗涌奔流。
愛上梁又西的自己,就像是小竹排在海上漂流,每一分每一秒,都搖搖欲墜。
而這片大海,終究不會是她最終的歸宿。
與其葬身于此,不如翩然而去。
至少她還能保留,他可能愛過自己的錯覺。
一直到天光大亮,酒店里的噪音慢慢大了起來,她才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再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好好地睡在床上。
一旁的秦時雨還趴在枕頭上呼呼大睡,窗簾被風輕輕翻動,讓房間里的光線時強時弱。
余樂坐在那個小沙發(fā)上睡著,略微有點長了的劉海軟軟的垂在眼前,跟少年時期,他們在校園初識時一模一樣。
如果梁又西是那片海,那余樂就是海灣的盡頭,那條安靜的河。
即使這條河流曾經將她沉入水底,讓她幾乎窒息,但她還是無條件的相信,他能帶給她最想要的平靜。
就算做不成愛人,也會是畢生都不離不棄的知己。
余樂一睜開眼,就看到蹲在他面前,盯著他看的宋一一。
“干嘛?重新愛上我了?”余樂揉一揉酸痛的脖子,給了她一個少年般的笑容。
“你什么時候跑進來的?”宋一一蹲著沒動,反問這個不速之客。
“沒多久,手機落在你們房間了,本來是來拿手機的?!?p> “然后就睡著了?”
“把你抱上床以后,突然想起來我們去云南畢業(yè)旅行的時候,就不想走了。還記得嗎?因為民宿房間不夠了,我們三個人擠在一個房間里,斗了一晚上的地主,最后你倆睡在床上,我睡在地板上?!?p> “嗯,第二天你就感冒了,然后把我們兩個也傳染感冒了?!?p> “我們三個在大理三十度的高溫天,甩著大鼻涕,不管去哪家店吃飯,都要用掉人家一大包衛(wèi)生紙?!?p> “真是終生難忘的一次畢業(yè)旅行?!彼我灰坏恼Z氣里,有譴責,更有懷念。
“要不要這次再說走就走一次?”余樂的雙眼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去哪里?”宋一一也有點蠢蠢欲動。
“文藝青年打卡必去的一個地方,猜猜看?!?p> “青海湖?!彼我灰环浅?隙?。
“不是說小時候是天才的,長大都會變笨嗎?怎么我們一一還是個天才?!?p> “還用猜嗎?你在保加利亞的時候就念叨過無數(shù)次了?!?p> 宋一一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兩條腿突然用不上力了。
“快,你們的天才出了點問題。”宋一一伸出求助的小手,對著余樂扒拉了兩下。
“怎么了?”余樂趕緊抓住她的雙手。
“腿麻了。”宋一一輕聲笑著回答。
“宋一一你看你這出息?!迸吭谡眍^上呼呼大睡的秦時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醒了。
余樂把宋一一扶到床上,秦時雨也終于咬了咬牙,一骨碌爬了起來。
“幾點了?”秦時雨習慣性的抬手看表,卻發(fā)現(xiàn)手上的表不見了。
她捋了捋思路,才想起來,昨天在楚魏洲的酒店洗臉時,把表解下來放在洗手臺了。
“十二點半?!庇鄻讽樖掷_了窗簾,果然,外面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
“怎么計劃?”余樂目的性很明確的問秦時雨。
一般他們三個人出門,秦時雨是決策者和領頭人,宋一一是服從者和小跟班,余樂則是雷打不動的服務者和買單狂魔。
“先出去覓食,然后訂最近的機票,直奔青海?!?p> “好。”余樂答應的爽快。
宋一一稍微遲疑了一下,也點了點頭。
三個人浩浩蕩蕩的出去吃了點東西,又快馬加鞭地回來收拾了行李,余樂在辦理退房,秦時雨和宋一一就坐在大廳等著。
見宋一一出神地盯著自己的鞋尖看,秦時雨用腳踢了踢她的鞋子。
“不用跟梁又西說一聲嗎?”
“我跟大王說過了,應該會轉告他吧?!彼我灰焕^續(xù)盯著鞋尖。
“你倆吵架了?”在拿捏宋一一地情緒方面,秦時雨還是很在行的。
“沒有。只是覺得,走的有點近了,需要拉開點距離。”
見宋一一并不想深入探討這個問題,秦時雨也沒有追問下去。
“哦對了,昨晚楚魏洲打電話說讓我轉告你,他有事先回BJ了。”
“他回BJ關我屁事?!鼻貢r雨一副很嫌棄地嘴臉。
“楚魏洲會唱歌嗎?”宋一一冒出一個非常突兀地問題。
“唱歌?好像從來沒聽過。怎么了?”
“我總覺得他那個嗓音,如果唱起情歌來,肯定要命?!?p> “哼,要命也是難聽的要命?!?p> “走了,我的小婊貝們?!?p> 余樂一人拖著三個人行李,卻還一副非常享受的樣子。
秦時雨非常豪邁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戴上她的墨鏡和帽子,把宋一一小手往胳膊里一挎。
“青海小羊羔們,姐姐來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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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感冒,又只睡了三個小時,梁又西今天拍戲地狀態(tài)非常差。
同一個鏡頭NG了十多次,最后才勉強過了。
補妝地間隙,副導演派過來一遍一遍地跟他講戲,他頭疼欲裂,也強撐著在聽。
一旁地許薇韋拿了一瓶水遞給他,他接過來沒喝,放到了一邊。
“看你感冒挺嚴重的,要不要跟導演申請休息?。俊痹S薇韋從自己的遮陽棚里探過身體,關切地說。
“不用。早點拍完早點收工?!北緛斫裉斓貞蚍菀膊欢?,他撐一會地話,午飯前可以拍完。
“這么著急收工?趕著去陪妹妹嗎?”許薇韋帶著了然如心的笑。
“嗯?!绷河治饕埠敛徽谘谧约旱匦乃肌?p> “你對你妹妹真好。我以為天下的兄妹相處起來都是互相嫌棄地,怎么到你這里,就這么粘人呢?”
梁又西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坦誠地說出了想說的話:“因為不是真的妹妹?!?p> “???不是家里的妹妹嗎?”許薇韋也是有點意外。
“她是妹妹,只是因為她年紀比我小,不是因為任何其他的關系?!?p> 許薇韋倒是驚訝于他的坦誠。
化妝師補完妝離開后,許薇韋悄悄地挪到梁又西身邊。
“所以,她對你來說是不同的,我沒看錯吧?”
“孟渠對你來說也是不同的,我沒看錯吧?”梁又西不答反問。
許薇韋挑起眉角,繞有深意地看著他。
“梁又溪,你這個人真可怕?!?p> 梁又西給了她一個“彼此彼此”地笑容。
大王匆匆的跑過來,因為跑得太急,差點撞翻了梁又西地遮陽棚。
“又西老師,宋老師走了?!贝笸跖艿暮暨陰Т税倮锛蛹彼蛠砹诉@個消息。
“去哪了?”梁又西微微皺起眉頭。
“說是要跟另外的那個小伙子一起去青海玩,讓我轉告你,好好拍戲,BJ見?!?p> 一波頭痛襲來,梁又西地眉頭皺的快擰出水了。
“怎么了?”許薇韋不明所以地問。
“我的狗讓別的狗拐跑了?!?p>

狗頭少女
這一段過去,進度條要拉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