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吃完回家?!焙弦呀?jīng)能想象到那個服務(wù)員會說什么了。
相思叼著一盤肉一股腦地全倒在烤盤上,囫圇地應(yīng)付:“嗯嗯。”
但是它還想去隔壁的小吃街轉(zhuǎn)轉(zhuǎn)。
直到相思把所有東西塞進圓滾滾的肚子里,吃不下的時候,它才停止了“再來一桌”地念頭,懶懶地趴在寒笙肩頭,一下也不想動彈。
寒笙在大廳付賬,聽到旁邊有人驚訝地試探:“明小姐?”
抬頭一看,是個認(rèn)識的人,寒笙仔細(xì)想了想就是前些日面試《卿卿我思》男主的翁亞聲。
面前這人英俊儒雅,是一個成熟的男人,舉止投足間透露著優(yōu)雅的風(fēng)度,帶著細(xì)邊銀絲框眼鏡,眼眸都帶著近乎于禮的尺度。
寒笙點了點頭,禮貌地問好:“翁先生?!?p> 翁亞聲拿出黑色錢夾付款,笑著對她說:“后天就要準(zhǔn)備一下進組了,明小姐還有空來吃飯?”
寒笙反應(yīng)了一下,以為他成功競爭上崗,聲線不平不淡地說:“那恭喜翁先生了?!?p> “恭喜什么?明小姐不會以為我是男主吧?”翁亞聲失笑,食指摸了一下鼻尖,“半路殺出個黑馬,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演個男二?!?p> 男主居然不是他,那這個程咬金看來是讓導(dǎo)演很滿意了。
“抱歉,我忘記看通知了,不過我覺得男二的戲份也很出彩。”正義的劍莊大少爺因愛生恨,然后墮入魔道的情節(jié)確實很帶感。
她低頭從褲兜里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掃了一眼,“導(dǎo)演”那一欄里確實有未讀消息。
翁亞聲彎著眼睛,笑說:“那以后還要拜托卿卿手下留情了?!?p> 卿卿——劇里的女主角,結(jié)局時親手殺了男二。
“應(yīng)該的?!焙系鼗貞?yīng),二人一同出了大門,然后各走一邊。
相思要去隔壁小吃街逛,寒笙就隨它去了,一直慢悠悠地閑轉(zhuǎn)著。
她帶著口罩、墨鏡和帽子,全副武裝完畢后,依舊有一對男女認(rèn)出來了,幸好他們只是要了一個簽名就悄悄離開了,并沒有造成多大聲響。
“趕緊買好回去?!焙喜惶矚g熱鬧的場景,但可以忍受,畢竟也適應(yīng)了至少半年的拍戲時光。
相思左飛右飛,再往前走就是酒吧街了,它一看沒什么好吃的正打算打道回府,就聽見有一個年輕的聲音問:“明小姐?”
寒笙從明亮的標(biāo)志牌上收回視線,定睛一看是楊晨——裴肆的隊友,她隨口說:“怎么在這?”
林晨嬉皮笑臉地回答:“今天我們新專輯銷量破了七千萬,所以來這兒慶祝一下?!?p> 然后又狀似無意間地提及:“裴肆也在,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寒笙現(xiàn)在有意地避開裴肆,但楊晨顯然也看了那期的綜藝,還認(rèn)為他倆關(guān)系不一般。
“不了??焓c了,我走了?!彼涞鼐芙^。
“哎……明姐,他還喝醉了。你要不再等等,捎他一塊回去,或者給楊經(jīng)紀(jì)帶個電話?”林晨磕磕絆絆地編著話,然后迅速拿出手機,單手背在身后偷偷瘋狂地給裴肆發(fā)消息——
你快來,明大小姐在酒吧街的街頭!?。?p> 我拖不住了!
作為團隊里的潤滑油,林晨和每一個隊員相處得都很好,就連原來不和他們沆瀣一氣的周光賢也漸漸放下了心中那點嫉妒和成見。
或許是因為他和裴肆家庭環(huán)境差不多,二人儼然有成為好基友的架勢,這是林晨單方面的看法。
而裴肆暗戀明黛這件事,是林晨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
他借用了裴肆的手機打游戲,登錄微信賬號的時候不小心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有一個“黛黛”的ID被設(shè)為特關(guān)置項。
他當(dāng)時就懷疑這個“黛黛”就是明大小姐。
后來每一次團隊出差的時候,他都會買一大堆東西寄回御水別墅,這才露出了馬腳。因為每一個收件人都是明黛,單子上的電話號碼也在裴肆那邊出現(xiàn)過。
裴肆早在剛進包廂的時候就被灌了幾杯特調(diào)伏特加,作為S.I.X.里唯一的乖乖少年,其他人都選擇心照不宣地先“欺負(fù)”他,而這里的領(lǐng)頭羊是程大少爺。
男人的好勝心總是來的莫名其妙,事業(yè)上比不過就來拼酒,友情也是以各種古怪的理由迅速建立起來。
比如,原本互相都看不上對方的程堯和周光賢,在這一件事上,巧妙地達(dá)成了共識。
裴肆沒有訓(xùn)練過酒量,林晨說的醉酒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隊里確實很早就有這樣惡劣的想法——先把裴肆灌醉,然后看看他醉酒后的樣子,最好錄下來等他酒醒之后給他看。
其實他們并無惡意,不然也不會讓林晨出來買解酒藥了。
但誰知道,他喝多了之后這么無趣。居然直接躺沙發(fā)上睡了,沒有哭嚎,沒有失態(tài),他們自然也沒有錄像的興趣了。
裴肆昏昏沉沉間,瞇著眼睛,模糊地看見了屏幕上的幾個詞。
明大小姐。
街頭。
然后使勁揉了一把臉,晃晃悠悠地起身,慢吞吞地走向門外。
放映幕布前四個男人玩得正嗨,也沒有注意到原來躺在沙發(fā)上的人何時沒有了。
……
寒笙皺著眉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十點整,吸了一口檸檬水,靜靜地說:“我給楊姐發(fā)微信了,她會來接他,我先走了?!?p> 不經(jīng)意地瞟了一眼嘴里掛著大包小包的相思,示意它回家,然后朝反方向離開。
“黛黛……”裴肆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在耳邊響起,像黑夜里瞬間炸開的煙花。
林晨眼看正主已經(jīng)到了,就識相地撤了。途中看著手里的藥袋,還是留給酒吧里的那群瘋子吃吧。
寒笙繃直后背,雙手無處可放,大氣不敢出,心里一直砰砰地跳,有點緊張,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轉(zhuǎn)頭一看,林晨不知道什么時候跑掉了。
她無奈地縮緊手指,抬眸冷靜地看著面前臉色緋紅的男子,心平氣和的一句肯定:“嗯?!?p> 她在小吃街的時候就已經(jīng)叫好了車,這時候也快到了,心一橫,索性就順便送他回家。
“我好想你……”
裴肆站著不動,低著頭,似乎很委屈,語氣也可憐巴巴的,總讓寒笙有一種自己虧欠了他的感覺。
“好久都沒看見你了?!?p> “工作太忙了,發(fā)消息你也不太回我?!?p> “你是不是在躲著我……”
“我好難過?!?p> “好累的?!?p> 他一個人杵在路燈下,背微微彎曲,眼神濕漉漉,一束暖黃色照著他,周圍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光熱鬧非凡,顯得他格外孤單。
原來他醉酒后是話嘮。
寒笙今夜意外地得到了一個大包袱,然后又意外地清楚認(rèn)識到了這一點。
她先走過去把他送進車?yán)?,對司機說了一句:“御水別墅東門?!?p> 司機大叔古怪地朝后瞧了一眼,然后一腳踩油門開往目的地。
裴肆剛才還喋喋不休,這時似乎還能意識到有外人在,也沒繼續(xù)嘮叨,垂頭乖乖坐著,像是被訓(xùn)斥的小孩子鬧脾氣,又像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寵物在乞憐搖尾。
還挺乖。
寒笙支著下巴,看向窗外一片虛影的風(fēng)景,眼神放空,心里也不知道想什么,反正都是亂糟糟的。
沒一會兒,司機提醒:“到了?!?p> 其實路程也不遠(yuǎn),走路二十分鐘,開車五分鐘,只是寒笙陪相思逛了許久,走累了才想打車,反而誤打誤撞讓裴肆撞了上來。
付了錢,扶著裴肆下車,司機突然說了一句:“能給我兒子簽個名嗎?他可喜歡你了?!?p> 原來是被認(rèn)了出來。
寒笙之前屢屢察覺到前排的人經(jīng)常瞅向后座的視線,還以為是坐了黑車。
她今晚被磨得沒了煩性,快速在照片上簽了名,禮貌地道了一聲謝。
裴肆不需要她牽著走,光從外表上看是看不出來他喝多了的。
走路正常,不偏不倚。
說話正常,不磕不絆。
就是臉紅,還智障。
全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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