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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以南一人而已

第二十四章 鸞吟鳳唱 (2)

北斗以南一人而已 北俠伊凡狐 3178 2020-08-12 00:27:00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時間不覺已至立冬當日晌午。‘薔薇’服飾加工坊已經(jīng)招收有百余名傭工。日以繼夜地進行著車縫、繡花等工序。各款式的衣物合計做好近千件。

  這里是杭州城錢塘門外,比鄰寶石山、西湖之間的樓外樓四層最內(nèi)里房間。兩張金絲柚木的交椅擺在房間正中央,幾張黃花梨圓凳分列在兩側(cè),四周的墻上高掛青色絲綢簾帳。

  屋內(nèi)門口兩側(cè)各立著一只近一人高的青花龍紋大瓶,十分搶眼。墻邊的架子上擺著許多古玩,行家一看便知,這是前朝皇室遺物的。交椅后面立著一道純金打造的屏風(fēng),客廳與內(nèi)間由此分割開來。普通的客人,不能輕易越屏風(fēng)一步。

  內(nèi)宅有一張寬大的紫檀大床。內(nèi)宅正中擺放著紫檀書案,兩側(cè)各立著一個高大的書架,書架上零零碎碎地塞著幾本圖冊。一位身著綠色長裙,秀發(fā)如瀑披散在后背的美女正在翻看著書籍。

  美女身旁站立著一名青衣侍女低聲說著:“瑛姐,外間回話說‘鳴人堂李老、張老已答允伊公子邀請,稍后便到’”。

  “嗯?!被ㄧ燥@疲憊,拖著懶音說道“其它幾個行院都送了些什么姑娘過來?”

  “嘉興煙雨樓送來詩琴、詩棋、詩書、詩畫。建康秦淮小筑來的是幽蘭、冰梅、思竹、秋菊。杭州本地其它幾所小樓坊送來董玉、陳香、歐清等人。蘇州聽雨軒上廳行首萍嫣亦于明天來到。

  至于給‘薔薇’展示內(nèi)衣等物的紅倌人也從杭州各個閣、院、樓調(diào)齊。我樓外樓僅瑤姐一人參與,會否寡不敵眾?”青衣侍女的些擔(dān)心地問。

  “沒事,瑤兒在杭州城內(nèi)素有才女一稱。這些年,不知多少有王孫貴胄愛慕,她卻是愛理不理。男人吶都抱著這樣一個心態(tài)‘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若然真的讓那群男人得到了,也就那么回事。沒什么大不了,他們就不珍惜吶。

  所以偷不著了,最起碼保留著一份向往之心?,巸涸绞沁@種脾氣,男人們就越趨之若鶩。

  再說這個什么‘秀’是那個姓伊的小子給整出來的;要是他不給瑤兒留幾著‘殺手锏’贏得花名,他好意思?”花瑛捧著書籍,漫不經(jīng)心地答著。

  此時,門外“叩叩叩”輕輕敲了三下,一把稚嫩的女聲說道“瑛姐,鳴人堂李冰、張杰升兩位老先生已到?,F(xiàn)在四層的貴賓室休息。”

  “讓兩位老先生稍待,妾身馬上就過去。”花瑛將手中的書籍塞回書架內(nèi),向身旁青衣侍女說“快幫我梳妝更衣,拿那件碧水藍長裙吧。”

  片刻,瑛姐來到側(cè)間的貴賓室,廳內(nèi)古色古香,邊上豎著用黃梨木架放著許多古董。墻壁上掛滿了字畫。兩位約七、八十來歲,一個長得儀表不凡、一個稍有富態(tài)的老者端坐在大廳中間的紫檀木圓桌旁。

  花瑛向李、張二人道個萬福禮,緩緩說道:“兩位貴人大駕光臨妾身的樓外樓,本樓實乃蓬蓽生輝啊。”

  李冰、張杰升連忙擺手,異口同聲道:“我倆前來僅只是想與小凡聚聚罷,花當家請勿多禮?!?p>  花瑛聞言不禁打了一個激靈,心想:“沒想到這兩位江湖成名已久的江湖宿老竟然會給姓伊的小子情面。還真沒想透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來頭”。她臉色不變,親手送上兩張金卡溫言地說“給兩位前輩奉上本樓高級專屬貴賓金卡,您二位以后來敝樓食宿用度一率免費?!?p>  張杰升把玩著手中長約三寸、寬兩寸,面上不知用什么手法暗刻有樓外樓和他名字的金屬卡“此物看來不似是真金,不知是如何做到的呢?”

  花瑛微笑著向二老解釋著“市面流傳的真金也只是當時金黃,時間一久便失去色澤。此貴賓卡乃由伊公子提出的方法改良。材料改由選用高級銅材,經(jīng)制模、沖壓、金鍍、腐蝕、拋光等多道工序制成;質(zhì)感倍增,更顯貴賓卡的尊貴檔次?!?p>  她在解釋的同時,心中不禁想道“伊凡這小子想到的這個貴賓卡,讓那幫賤男人為了提高虛榮感;再由累積的消費決定等級,這一招使得還真夠厲害的?!?p>  “吃飯睡覺這活,我等在家里做不好么?”稍胖的李老有些不耐煩地揚揚手“要個金卡來青樓睡覺,就為了不疊被子?我等在家也從來不疊啊?!崩罾险f完稍有點氣喘,一時沒有接著說下去。

  花瑛不敢忤逆,向著李冰施以一禮畢恭畢敬地問:“不知您老是否需要紅倌人給您侍寢?”

  “不用不用真不用!”老人家中氣不太足,說一句咳嗽一聲又踹了一口氣“年紀大啦,茶喝不習(xí)慣。上…咳咳…裸…盤。來倆!咳咳,十八了都不要!”。

  “您稍一等,妾身這就去安排。”花瑛再道一個萬福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房間,瑛姐捧起一杯涼透的茶水仰頭灌下。她大口大口喘氣胸前起伏不定、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里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

  “姓伊這小子找的是什么人啊,還說什么鳴人堂的江湖宿老。簡直是欺世盜名,又老又下流,又好色又無恥!給安排個紅倌人侍寢還嫌三嫌四。還要上裸盤,過十八歲的都不要!兩個老頭到這把年紀上還玩此等花樣,不似正經(jīng)做派!”

  此處的裸盤即和國的人體盛,倭國要求作盛器的少女不僅必須處子之身,容貌還要較好,皮膚光潤。白皙。體毛少、身材勻稱、不能太瘦。

  “哐啷”她越想越氣,將手中的青花瓷茶杯狠狠砸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澳阆氯グ才?,還有讓姓伊的小子給老娘滾過來!那兩老狗惹不起,老娘就不敢欺負小狗了???看老娘這回不剝了這小狗的皮!”她過于憤怒把臉容都扭曲了,聲音有如嘶吼的雌獅讓人覺得格外恐怖。

  在旁侍候的杏衣侍女習(xí)慣了花瑛慣以運籌幄握,處事不驚的面龐;一時被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慌忙而去。出門時不小心踢到門檻失去重心趴在地上,或許是摔得太重又不敢耽擱,抽泣著掙扎爬起來,一瘸一拐地離去。

  約莫過了一刻鐘,房門被急敲三下。杏衣侍女未待應(yīng)話,推門而入,神色慌張地說:“瑛姐,鳴人堂那位李老爺在貴賓室鬧起來啦,張老爺勸不住讓奴婢過來請瑛姐過去?!?p>  “不是讓你們安排兩個稚兒過去嘛,還鬧什么?這老不死的色老頭,給他一點面子還三分顏色就開染坊了是不是?”花瑛一腳將攔在她身前的圓杌踢開,搶先走出房間。

  花瑛怒氣沖沖地走到貴賓室門前。正準備推門入內(nèi)之時,她深呼吸幾口,表情突然由猙獰回復(fù)到平常嬌媚的一面。

  “李前輩,您怎么生這么大的氣吶。是不是妾身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得請您多多擔(dān)待啊。”她推門進入,一邊踏入廳內(nèi)一邊說。

  只見房中比先前多了兩張長桌。桌上分別躺著兩位裸體的少女,食材按不同的種類,猶如繪畫一樣砌放在少女的身上。

  “你過來看看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怎么上來兩個全身赤條條的少女了啊。食材放在她身上,這干凈嘛?能吃嘛?快給撤走!”李冰用腳跺著木地板大吵。張杰升在旁邊苦苦勸著“老哥,您消消火。您身體不好啊,得悠著點??!”

  這回花瑛就摸不出頭緒了。不是已經(jīng)好不容易的按照李冰的要求給備上來了?這老色鬼怎么還好意思鬧著說上錯啦?她道個萬福,柔聲問道:“李老,您剛才不是說‘要裸盤,上倆。十八了的都不要?’”

  張老用衣袖輕輕擦著額上的汗水,解釋著說“花當家估計是聽錯些什么吶。李老哥剛才說的是‘年紀大啦,茶喝不習(xí)慣。上果盤。來兩兒!柿、芭樂都不要!’。李兄經(jīng)已茹素數(shù)年,每日只喝涼白開,以素面、蔬果為主食。他腸胃一向不好,所以不吃柿子和芭樂。李老哥連肉都都不沾,更別說是女色了?!睆埥苌D(zhuǎn)過去面對著李冰,輕拍其肩膀,說道:“老哥哥您看,僅是一場誤會,花當家亦是無心之失,您消消火?!?p>  瑛姐的臉色一陣劇變,又紅又青地轉(zhuǎn)了好幾回。

  “張老弟,你見多識廣。快來看這女娃子,這是練了什么霸道的內(nèi)功啊。臉色已經(jīng)變了三遭啦,會不會走火入魔的?要不咱們倆給她推功過血?我摁小腹,你摁背門?!崩罾霞泵鴱埨弦庥┚取?p>  正在此時,門外有一青年從外快步跑進,伸開雙手將李張二老緊緊摟著,熱情道:“兩位爺爺好久沒見,小子很生掛念!您倆的身子還好嘛?”

  李、張二老定神打量著眼前的小伙子,不禁一陣呵呵。李冰樂道:“小凡啊,去年你失足落水,老夫跟你張爺爺找遍了江浙兩地還沒你的音訊,實在是擔(dān)心得很吶!時間如白駒過隙,一年多過去了,看見你平安回來。真樂壞爺爺吶!”

  “謝兩位爺爺?shù)胗洠月渌?。小子被樓外樓的花瑤花大家所救。我隨她的船到了恭州,哎呀,這事說起來簡直有一匹布那么長。您倆先坐下,待小子慢慢說。”

  花瑛趁著三人在寒暄之際,悄悄轉(zhuǎn)身離開。她已感覺氣血翻涌,再在這呆下去,沒準會被這兩個老頭氣吐出一口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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