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府,在路上
容小魚站在相府大門外的臺階上指揮著下人將行李搬上馬車,青荷在一旁焦急地看著,最后終于忍不住道:“小姐真的不打算帶奴婢一起嗎?”
“我此行是有正事的,路途遙遠(yuǎn),車馬勞頓。青竹皮糙肉厚的能打又能扛,我才帶上他。倒是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你就乖乖留在府中等我回來?!?p> 青竹一臉委屈,“可是我舍不得小姐。”
“我看你是舍不得青竹吧!”
當(dāng)初青竹為她挨了五個板子小丫頭哭的眼睛都腫了,也就那時情愫暗生。
青荷小臉一紅,還未來得及出言反駁,青竹卻皺著眉頭嫌棄地擺手,“喂,姑奶奶你可千萬別舍不得我,我怕晚上做噩夢!”
容小魚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這人怎么這么會說話?
活該單身!
青荷杏眸怒瞪著青竹,抄起旁邊的掃把就向青竹扔去,“我是瞎了才舍不得你!”
容小魚笑瞇瞇地看著他們,忽然感到肩上多了一件披風(fēng),不用回頭便知道是容淵,心中一暖,清晨的一絲涼意頓時消散,指尖也暖了起來。
“二哥!”容小魚攏著披風(fēng)轉(zhuǎn)過身,容淵低頭為她系好帶子,關(guān)切道:“近日晝夜溫差大,小心著涼?!?p> “謝謝二哥關(guān)心,二哥對我最好了!”容小魚笑得很明媚,眼底也跟著閃著微光,“二哥,等我回來,你便會看到一個全新的我!”
那個時候,她或許就能變成她自己了。
容淵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忽而一笑,伸出手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頂,溫言道:“好,那二哥便期待著一個全新的小魚?!?p>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容相攜許氏為容小魚送別。
許氏抹著眼淚不舍地拉著容小魚的手,“小魚,你可要保護好自己!”
容相遞給她一個骨哨,道:“我會派影衛(wèi)暗中保護你,若有事找他們,吹響這個骨哨即可。”接著又在懷中摸索了一下,掏出一枚翡翠印章,“這是你大哥的信物,臨兒的商鋪遍地,若是經(jīng)費不夠拿著它去任一處鋪子會有人接濟你。”
容小魚驚嘆著接過,說起容臨她就拜服不已。
容臨若是放在現(xiàn)代就是妥妥的站在商業(yè)圈頂端的霸道總裁,投資項目涉獵廣泛,客棧、酒樓,布坊……他一人運籌帷幄,翻手覆手之間就能牽動全國的經(jīng)濟鏈。
容臨少年從商,甫一接觸這個領(lǐng)域,就展現(xiàn)了驚人的天賦,未靠容府一絲一毫,硬是從地位低下的小小商人一步步坐到這個位置。
容小魚實在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竟生性善良,溫和敦厚。
話說回來,她似乎能夠理解自家爹爹身為堂堂丞相為何如此淡泊名利,這感情家里有個富可敵國的移動金庫??!
容小魚在青竹的攙扶下登上馬車,又忍不住回頭張望了幾眼才坐進車廂。她懊惱地拍拍腦袋,自己剛剛到底在期待什么?
她打起精神掀開車簾對門口眾人揮了揮手,眼眶也有點熱。
當(dāng)她準(zhǔn)備放下車簾的一瞬間,她瞥見不遠(yuǎn)處的街角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懷疑地眨了眨眼,然而再定睛去看時卻空無一人。
容小魚搖了搖頭放下車簾,真是想的太多,君斐墨怎么可能會來送她。
“主子真不去送送三小姐?”南喬看著馬車漸行漸遠(yuǎn),忍不住道,“三小姐方才好像在找人。”
君斐墨不發(fā)一言,他自然也看到了,但是他若是出面,豈不是告訴容小魚他舍不得她?
“暗衛(wèi)都派出去了嗎?”
“已經(jīng)部署完畢,定會護三小姐周全。”
君斐墨點點頭,又看著只剩下一個小點的馬車,“朝陽郡主那邊怎么樣了?”
“皇后徹查后宮,坤寧宮和朝陽郡主宮中幾乎大換血,可惜依舊沒有找到幕后主使。”
君斐墨眉頭微皺,父皇身體日漸衰弱,看來有很多人開始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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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小魚接連趕了三天的路,渾身酸痛,忍不住懷念起現(xiàn)代的交通工具,這馬車不僅慢,還顛。
蒼云山和京都相隔兩個郡縣,粗略算來竟有小半個月都在路上,再若是有事耽擱,一來一回一個月就荒廢了。
而且素聞杏林老人行蹤不定,喜歡云游四方,也不知道這一趟能不能有幸遇上。
此外,她還要去找容臨。
但是她三個月后就大婚了……
這么算下來,她的時間真的好緊張。
“不能停,越快越好!”
第五天,她實在堅持不住,扶著快散架的老腰進了一家客棧。
青竹護著她走進去,打量了一番店內(nèi)布局,用手指抹過桌上的灰塵,嫌棄地皺了皺眉,“這家店是多久沒打掃了,小姐我們換一家吧!”
容小魚剛想發(fā)話,店小二就熱情地招呼過來,“二位客官見諒,此處偏遠(yuǎn),也就偶爾來一兩個客人,一時疏于打掃,不過本店房間都是上好的!而且天色已晚,附近也就我們這一家客棧,二位客官不如就先將就一晚?”
容小魚微微皺眉,方才她一進店就感覺被什么東西盯上了,令她渾身不舒服,當(dāng)她去尋時卻并無任何發(fā)現(xiàn)。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里確實偏遠(yuǎn),容臨的產(chǎn)業(yè)鏈也未發(fā)展到此處。
她疲憊地擺擺手,“算了青竹,先將就一晚吧。”
有影衛(wèi)暗中保護,應(yīng)該不會出太大問題。
于安蹲在屋頂上,先是警惕地看了眼四周,見一切安全后,從懷中掏出紙筆,開始寫道:“三小姐今日依舊趕路,雖一切安好但神情稍顯疲憊。三餐從簡,但是晚膳多吃了兩碗飯?,F(xiàn)入住一家客棧(非容府產(chǎn)業(yè)),已睡下?!?p> 旁邊容府的影衛(wèi)首領(lǐng)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你家主子不需要這么詳細(xì)的匯報吧?”
“你懂什么?我們主子可是說了,事無巨細(xì)!”于安白了他一眼,鄭重地將紙條卷成圓柱狀,塞進鴿腿上信筒里,然后放了出去。
說起來這兩撥影衛(wèi)也是不打不相識,那日兩波人均在暗中跟著容小魚,卻沒想到意外地碰到一塊。雙方立馬刀劍相向,打了一架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自己人,從此握手言和。
君斐墨面無表情捏著紙條,他只是讓于安每天給他報平安,他倒好還寫起了小作文。
他隨手將紙條扔在一邊,繼續(xù)寫著大字。
待南喬退下后,他頓了頓,又看向那紙條,皺眉想了想拿起紙條看了幾眼,起身將它放在了已經(jīng)有了幾張紙的木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