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今安將江潯送回了家,并替他叫了家庭醫(yī)生。
家庭醫(yī)生來得很快,大概是對江潯太熟悉了,即使大晚上把他叫來也沒有任何異議。
醫(yī)生去了江潯的房間,過了一會兒出來了,對寧今安說:“沒有什么大問題,就是太過勞累,身體受不住,藥我剛剛讓他吃下了,這幾天讓他好好休息?!?p> “好的。”寧今安點頭,“謝謝醫(yī)生。”
“不客氣?!贬t(yī)生拿好自己帶來的醫(yī)藥箱,“那我就回去了,有什么情況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p> 寧今安又說了聲謝,將他送到門口。
待醫(yī)生走后,她回頭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嘀咕了幾聲,然后走向廚房。
沒多久,廚房里傳出香氣。
寧今安脫下圍裙,走到江潯的房門前,敲了幾下,“我熬了點粥,你晚點要是餓的話就出來吃點,我先回家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房門倏地一下被打開,門后是江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她不動聲色觀察著他的臉色,沒有之前那么蒼白了,看來是好多了。
江潯繞過她,走向客廳,倒了一杯熱水喝下,全程沒看她一眼。
寧今安指了指餐桌,“粥我放在桌上了,你待會記得吃,如果還不舒服的話睡前再吃一次藥?!彼nD了一秒,繼續(xù)說:“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p> 說完她就要往門口走。
“寧今安......”江潯突然出聲。
“怎么?”她轉(zhuǎn)身看向他。
然而江潯只是凝視著她,神色莫名,最終嘴唇動了動,說:“明晚有個酒會,你和我一起出席?!?p> 寧今安聞言皺起了眉,她剛要說些什么,江潯已經(jīng)洞悉了她的想法,“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你明天是作為公司的主編出席?!?p> 他抿了抿唇,再次開口,語氣帶著難以察覺的安撫,“這次沒人會強迫你。”
被看穿了的寧今安晃了晃神,有些不美好的記憶不受控制的涌入腦海,她閉了閉眼,說:“我知道了,我會去。”
“嗯?!苯瓭〉偷蛻?yīng)道,“明天楊助理會接你?!?p> 寧今安點頭,“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回去了?!?p> 伴隨著“嗒”一聲,門重新落了鎖,屋里只剩江潯一個人,他放下了水杯,往餐桌走去,就如同她所說,桌上放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白粥和一盤炒好的青菜。
江潯望著白粥出了神,慢慢的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手邊的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嘴里,明明是沒有味道的粥,他卻嘗出了一絲苦味......
*
次日是周六,寧今安本來打算今天把自己的東西都搬到新租的房子里去,但是想到晚上還有酒會,得提前準(zhǔn)備,她只好把搬家的事情挪到明天。
回國后寧今安一心撲在工作上,還沒有出門逛過街,掛在酒店衣櫥里的衣服沒有一套是適合出席今晚的場合的,她只能抽出時間為自己添置行頭。
就在她出門的時候,Imara敲響了她的房門。
寧今安訝異她怎么會來,Imara已經(jīng)開口說明自己的來意。
“寧主編,這是給您準(zhǔn)備的禮服?!?p> 寧今安看著她手中裝著衣服的盒子,眸光輕閃,“江潯的意思?”
Imara是個明白人,一下便明白她這話的意思,說:“江總只是交代我給您送禮服,但是衣服的款式是我挑的,我覺得很符合您的氣質(zhì)?!?p> 她的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寧今安便沒再拒絕,接過盒子,打開后將里面的衣服拿出來。
寧今安換上后,站在落地鏡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確實如Imara所說,是條很適合自己的禮服,款式不復(fù)雜,是一條墨綠色的絲絨吊帶裙,她本就皮膚白,這樣的綠更讓她白得晃眼,胸前雖然是V領(lǐng)的設(shè)計,卻沒有過分暴露,剛好將她漂亮的鎖骨顯露出來,掐腰的設(shè)計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既優(yōu)雅又高貴。
Imara在一旁稱贊道:“您真美?!?p> 寧今安聽出她是發(fā)自內(nèi)心,于是勾唇笑笑,“謝謝?!?p> 傍晚的時候,楊盛澤驅(qū)車到了酒店的樓下。
寧今安沒讓他等太久,到了樓下,她沒看見楊盛澤常開的江潯的那輛車,因此她還找了一會兒。
不遠(yuǎn)處一輛銀色的車降下了車窗,楊盛澤探出半個腦袋喊了她一聲。
走到車邊,打開車門才看見好整以暇坐在后座的江潯,她愣住,他怎么也在?
聽他昨晚說的那句話的意思,她還以為他會直接過去。
“還不進來?打算自己過去?”江潯斜睨了她一眼。
他的聲音打斷了寧今安的思緒,她彎腰坐了進去,和平時一樣和他保持一段距離。
借著車內(nèi)的燈光,寧今安見他已沒有了昨天的病態(tài),想了想還是問:“燒退了?”
“燒?”剛要啟動車子的楊盛澤突然停下動作,扭頭詫異的看著江潯,“江總您生病了?”
“是啊?!睂幗癜财鹆伺c他開玩笑的心思,“你們江總昨天出差回來就生了病,你作為助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這......”楊盛澤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
這也不怪他,主要是江潯這人隱藏的太好了,即使身體不舒服也不會在別人面前顯露半分。
“好了。”江潯看清了楊盛澤臉上的自責(zé),他有些無奈,“趕緊開車。”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反駁的意味,楊盛澤只能不再過問,“哦?!?p> 真兇!寧今安暗自腹誹。
誰知,他竟然轉(zhuǎn)向她,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末了微微勾唇,“Imara的眼光不錯?!?p> “......”
他的言下之意,寧今安不會聽不出來,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他在撩撥,但她知道她不該回這句話。
現(xiàn)在是深秋,寧今安怕夜里會冷,所以在禮服外又穿了一件黑色的長風(fēng)衣。
她沒將風(fēng)衣扣起來,所以還是能看見她里面穿著什么樣的裙子,被他這么一打量,寧今安一下將外套攏好,別扭的看向車窗外,一副拒絕與他交談的模樣。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許久,最終開進了一棟莊園里。
下車時,江潯來到她的車門前,打開車門朝她伸出自己的手。
寧今安看了眼這只寬厚的手掌,“我自己可以。”
大概是早就預(yù)料到她的回應(yīng),他看似無所謂的收回手。
待走到門口,江潯彎起手肘,寧今安眼神閃爍著,還是將自己的手臂伸了去,與他挽手。
門一推開,卻不期遇的對上一雙熟悉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