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洞天給府衙送去20份蟹黃湯包,那就是四個蒸籠,管事得知后,立馬分了一份出來,裝進自家小蒸籠之中。
急匆匆送到顧凱芝書房。
揭開蒸籠蓋。
里面倒是沒有多少霧氣。
一眼看清蒸籠格子內(nèi)躺著的四個小湯包。
顧凱芝稍微一愣,嘴中嘀咕出一句:“湯包?!?p> 蒸籠稍稍一晃。
包子里的湯汁竟隨之搖晃。
他可從未見過此等包子,怪不得名曰“湯包”。
“顧公,你別瞧了,快試試?!?p> “對了,還有口訣。”
“輕輕提,慢慢移?!?p> “先開窗,后吃湯?!?p> 顧凱芝看了眼管事,接著拿起筷來,一邊重復管事的話來:“輕輕提,慢慢移,先開窗,后吃湯?!?p> 輕提慢移的吃了一個。
緊著,直接往嘴里送了一個。
湯包大小合適,恰好一口一個。
能見湯汁晃動,包子皮相當之薄,不僅薄,且韌勁足,光是這種皮,他就從未吃過,連聽都不曾聽說過。
再品這餡兒。
海味鮮香。
口感實道。
神奇的是居然還包含不少湯汁。
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想了想又吃了一個。
湯包已不燙口,一口一個,鮮美湯汁在口中溢出的感覺,他情不自禁說道:“妙哉妙哉!”
等回過神來,張了張口,他又輕輕搖頭:“可惜,回味稍顯膩?!?p> “遭了!”管事忽然轉身,從門口小廝那里取了個小碗回來:“忘了。顧公,柳掌柜說要沾這調料吃?!?p> “什么調料?”
“姜絲和醋?!?p> 顧凱芝重新試了一個,小心翼翼提起湯包,沾了少于的姜絲和醋。
這一次。
感覺又有所不同。
“顧公,如何?”
“還有嗎?”
“有是有,有些涼,我讓廚房上灶再熱熱?”
管事立即吩咐小廝去了。
等又一籠湯包送來,顧凱芝吃了一個又搖起頭來。
“怎么?”
“味道卻是差了不少?!?p> 管事無奈說道:“已經(jīng)派人去瞧了,鋪子早關了門?!?p> “不礙事,明日我親自去?!?p> “顧公……他們明日不開門,后日也不開門?!?p> “為何?”
“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鋪子關門休息,蟹黃湯包賣到了初五,他們掌柜說多休息一日?!?p> 顧凱芝再次愣了愣,隨后,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倒是沒聽過,鋪子還有休沐一說?!?p> 管事接著說道:“聽聞那鴨血粉絲湯,也是一絕,可惜今年沒有口福,今早天不亮,已有人在鋪子門口排起長隊來。”
因顧凱芝作風嚴謹,管事自然知曉哪些事不能干,譬如,插隊,或讓鋪子給府衙開小灶這種事兒。
府衙的人去那里湊熱鬧,顯然也并不合適。
“詩集拿到了嗎?”
“差點把這事忘了,在府衙,我馬上去取?!?p> 管事把東西撤下去。
顧凱芝起身走向窗邊,推開半扇窗,望著早早出來的明月,眼前似浮現(xiàn)那日的畫面。
前來鬧事的人,一個躺地求饒,兩個撒腿就跑。
死者為大。
蟑螂兄?
他忍不住笑了兩聲。
笑過之后,又想起在他耳邊重復好多遍的話。
銅錢不止一面,要看見另一面。
小小一個鋪子,背后卻關乎幾十百號人。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乃智也。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做人做事做學問,切記,實事求是,不可只見那廟堂之高。
還有那小洞天外墻的詩篇。
鋪子里木牌后的絕句。
一身銅臭?
只知錢眼?
顧凱芝不經(jīng)皺眉,嘴中長嘆一聲。
待管事送來剛印刷出的一冊詩集,他仔細翻看一遍,才關上了窗,坐下拿起筆來。
“該從何處寫起?”
最后,顧凱芝把信夾進詩集,一起送去了長安。
…………
…………
芳草匯報賬務之前,柳微已經(jīng)看過一遍。
沒有問題。
九月頭五天,賣蟹黃湯包,除去所有成本,最終利潤是17.6貫。
再加上八月份的營收,扣除人員工資和當月預付租金等,累計達到48貫。
目前全部財富如下:
1-現(xiàn)金48貫。
2-鋪子1間。
3-金銀首飾等,市值估算100貫。
另外還有一堆桃干,一堆魚干和蝦子。
在不上新的情況下,以小洞天基本情況,每日純利在1.5貫左右,每月休5日,一年在480貫的樣子。
想要達到【腰纏萬貫】的級別,得奮斗20年。
如何加速?
多開幾間鋪子,速度自然能提上去。
努力加餐飯。
初八復工。
初八一大早,就有人來問:“蟹黃湯包還有嗎?”
“沒有。”
“大的沒有,小的有嗎?”
“沒有?!?p> “全都沒有了嗎?”
“沒有沒有。”
“鴨血粉絲湯,還有嗎?”
她只好在翰墨齋買了一大張紙,請文掌柜寫下兩行字。
【本店今年不再售蟹黃湯包,大小湯包,以及鴨血粉絲湯】
再有人問,鋪子里幾人都是自動屏蔽。
店鋪里沒啥事,她又去找茶葉了。
秋天來了,冬天還會遠嗎?
冬天不會有什么水果,也沒有什么蔬菜。
大棚蔬菜她是搞不出來。
囤的桃干,在冬天會是個好東西。
她走沒多久,小洞天來了位不一般的客人。
一行五人。
“……真是沒想到,我方牧離淮短短幾日,竟然多了那么多趣事,可是此處?”
“回白蓮居士,正是此處,且隨我去旁邊,那里就是鼎鼎有名的《滕王閣序》序幕墻?!?p> “鋪子小,卻也是別有洞天?!?p>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詩句就刻在那木牌上。”
“走吧,我倒要瞧瞧,還有哪些佳句。”
幾人來到鋪子一側。
芳草守著的收銀臺。
“客官,你好,一份20文。”
當頭一人正要從荷包里取銅錢。
方牧出聲制止:“且慢?!?p> “方牧兄,有何指教?”
“不是說最佳詩作,可免餐費,吃上一月?”
“對!確實有此說法!”
“既然如此,咱們今日不用付錢,我在此作詩一首,自然是最佳詩作。”
“今日真是得了方牧兄的榮光!”
幾人紛紛道好。
然鵝。
芳草不得不攔住幾人:“客官,得先付錢,再進堂食。”
“你個木頭木腦的女子!你可知他是何人,淮安詩王方牧是也!方牧為你這鋪子作詩一首,那是千金難買的好事!別人求之不得!”
芳草憋紅了臉:“可是……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