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要你,做打手
“你說他跟你搶樓里的女人?”任小刀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不錯!”麻臉青年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任小刀,就怕任小刀不惹事,要是惹到了自己,正好可以出出氣。
這個臭乞丐搶女人的行為,確實惡心到了人。
以至于他現(xiàn)在看到女人都有點反感。
“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樣嘛!”任小刀玩味道:“難不成是睜眼瞎?”
“你……”
麻臉青年才說出一個字,忽然臉色變得慘白,全身冷汗直流,好像正面對一頭絕世兇獸。
周圍的人也感覺到異常,任小刀三人也被一股無形的威力逼得倒退幾步,
樓內(nèi)的青年和他身后的幾人被定在了原地,半步都挪不動,有人驚疑不定的大喝:“是誰?”
這股無形的壓力給他們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既然熟悉又為何要對自己動手?難道是同門的報復?
“給我滾?。?!”
一道中正清亮卻暗含怒氣的聲音自天上傳來,一道人影從天上徐徐降落,一把長劍青光晃眼,另一把劍泛出白光。
“青鋒劍吳師叔?。?!”麻臉青年長舒口氣,驚訝叫道。
“你不配叫我?guī)熓?!”青鋒劍主人吳青鴻話語冰冷。
“師叔這個乞丐……乞丐……”麻臉青年有點說不出口。
他的話沒有說出來,惹得吳青鴻大怒,也不見吳青鴻如何出手,劍影飄飛,攪得春樓門戶一片殘破,里面的人慌忙逃竄。
任小刀三人也被嚇到遠處,麻臉青年就在他們不遠處渾身發(fā)抖的看著吳青鴻,到了現(xiàn)在他還不知道怎么回事。
吳青鴻從天而降后,似乎就沒有再動過一下,剛才出手的也不是他,冰冷的氣氛散發(fā)出來,春樓打手虎視眈眈盯著,也不敢動手。
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地上的乞丐,目光中透出痛心,還有滿滿的失望,好幾次想出口說些什么,但喉嚨已被什么堵塞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p> 一把白光長劍脫手而出,直插在乞丐眼前,劍身映照出乞丐疲累滄桑、死氣無神又絕望的眼睛。
乞丐對外界的事情毫不關(guān)心,就算是這把劍他也視若無睹。他艱難的站起來,低著頭就走,也不看看是什么方向。
“十年之約即到!神劍宮劍神之名!后繼無人!”
沒有一點感情的聲音從吳青鴻口中說出來,卻讓乞丐停下了腳步。
乞丐背對著眾人,任由冰冷的淚珠滾落,蒼涼無力的說:“劍神與我乞丐何干?”
“與乞丐無干,乞丐又為什么要找女人?”吳青鴻咄咄逼人的問道。
“乞丐找女人……呵呵,乞丐找女人,是因為乞丐沒女人啊……”
乞丐的笑聲比哭還難聽。
“三月之后!我定取你命!當年之約!不可辱!”
吳青鴻一字一頓的說完,整個人如風一般從大街上消失,好似從沒出現(xiàn)過一樣。
人和劍一起消失,而眾人則好奇的看著這個落魄的乞丐。麻臉青年不敢再去找乞丐的晦氣,幾人灰溜溜的跑了。
其他人也如避蛇蝎一樣躲開乞丐,給乞丐讓路。
任小刀三人直接追上去,快要追上時,任小刀平淡道:“第一次見你時,還沒有這么落魄?!?p> 聽到任小刀的聲音,乞丐恢復了些許精氣神,不過很快又變得萎靡不振。
“那時候,你雖也絕望,但還有希望,”任小刀繼續(xù)道。
乞丐依然獨自行走,不理外界的一切變化,任小刀繼續(xù)道:“我聽過劍神的傳說,據(jù)說以前人妖大戰(zhàn),如若沒有神劍宮一代女劍神,整個天下便會淪為人族的埋骨之地?!?p> “名如浮云,情似泡影,乞丐一生,理應渾噩,”乞丐第一次回應了任小刀的話,他的聲音悲戚里還含了一點無趣。
“既如此,為何不是名聲浮云,錢財糞土,灑脫一世,逍遙一生?”任小刀反問道。
“有些人沒資格逍遙灑脫,身懷罪虐豈能獨自淡然?”臭乞丐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毫無情感,他口中的罪虐并是他的一樣。
“這人真是油鹽不進,”高玉白在任小刀身邊小聲嘀咕。
“沒有經(jīng)歷過,你有如何懂得別人的絕望?”任小刀搖了搖頭。
余香沉默了許久,這個乞丐的落魄樣子讓她很同情,這時他揶揄道:“曾經(jīng)有人跟我說‘心志不堅,難有作為’,在我看來,只有懦夫才會心志不堅,而我已不再是懦弱的人。”
乞丐再次回到沉默,心里卻無比悲戚,當時第一次遇見任小刀和余香時,見這兩人出手不俗,卻各有瑕疵,破天荒的來了興趣,隨口點評了兩句,沒想到再見時,已物是人非。
謝遠山淪為了乞丐,曾經(jīng)的落魄變得更落魄了,生無可戀死亦何哀。
神劍宮傳承久遠,在還沒有出現(xiàn)女劍神時,叫做煉劍山,聽起來有點像打鐵的。后來逐漸聲名鵲起,屹立在整個北元之上,雄霸一方。
出生神劍宮,謝遠山從不缺乏天分才情,劍之一道完全能做到碾壓謝墨,而悲慘就由此而生。
謝墨在嫉妒中長大,他嫉妒的對象是自己的親弟弟謝遠山,似乎謝墨的一輩子都用在對付謝遠山上面,直到謝遠山淪為了乞丐,謝墨終于可以慢慢欣賞自己的杰作。
淪為乞丐,也就是心死了,從前的天才被踩在腳底。
一行人因謝遠山的沉默而沉默,任小刀三人沒有離開,一路跟著謝遠山,這個人如今需要的不是孤獨,而是人情。
他們走了很長時間,跟著謝遠山來到城外的一處破爛屋子內(nèi),里面還有幾個乞丐,有些正在吃東西,有些在閑聊,這里應該就是他們長年遮風擋雨的地方。
此時見到四人進來,還有三個身著正常服飾的陌生人,他們面面相覷的看著自己的同伴,沒有像往常一樣嘲笑謝遠山,這個性格怪癖的乞丐,不去討飯,偏要去討女人。
每次看到遍體鱗傷的謝遠山回來,他們都會哈哈大笑,謝遠山真是乞丐界的奇葩。
任小刀三人不管不顧,強忍著惡臭,找一個地方坐下來。謝遠山也坐下來,只是遠離了任小刀三人,似乎不愿意和三人走的太近。
謝遠山的舉動,讓其他乞丐看出了苗頭,有人出聲調(diào)笑道:“沒出息的東西,只想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好事!”
“是啊,淪為乞丐也是有原因的!”
一邊倒呃任小刀三人看的好笑,乞丐之間也存在互相欺壓。
一群人說了一通話,謝遠山愛理不理的樣子,讓人氣惱,一小孩在大人們的慫恿下,過來踢了謝遠山一腳,謝遠山?jīng)]反應,又連踢了幾腳,奶聲奶氣道:“真是廢物。”
“哈哈哈,說得好!”
大人們?yōu)樗炔剩绱饲闆r下,任小刀幾人還是沒反應,這群乞丐便認為謝遠山只是獨自一人,于是他們肆無忌憚起來。
一個個停下手中的活,也不再說閑話,而是從地上慢慢站起,走向謝遠山。
“你*的,一天惹是生非,給我們招了多少禍,”一人怒罵道,然后對著謝遠山就是拳打腳踢。
謝遠山?jīng)]有一點反抗,就這樣挨打,吭都不吭一聲。
被打的人沒有怨言,打人的人是越打越生氣,其他人也看不去下去了。
“打死他,只知道去招惹人,我們這里已經(jīng)被光顧好幾次了,”這個干瘦的人說話時還看了看任小刀他們。
“打死他!”
“打死他,丟出去?!?p> “做乞丐也不安生!”
“做鬼去吧!做什么乞丐!”
他們四五個人一邊罵一邊打,絲毫不顧謝遠山的死活。
高玉白不忍再看下去,道:“姐姐,幫幫他吧,太可憐了?!?p> 余香看了眼任小刀,對高玉白道:“再看看,他不需要我們幫忙?!?p> 那邊的毒打還在繼續(xù)。
目光專注的任小刀忽然搖頭道:“我看未必!”
乞丐本沒有多少力氣,一番毆打也把自己給打累了,幾人合力將謝遠山丟出去,“最好被野狗啃個干凈?!?p> 任小刀,余香,高玉白,三人也跟著出來,高玉白道:“你還好吧?!?p> 地上的謝遠山就像死豬一樣,一動不動,一個人接連被毆打,還有點氣息就不錯了。
但對謝遠山來說,這并不算什么,曾經(jīng)實力強大的謝遠山可不會把這點小傷放在心上。
“我能讓你重回巔峰!”任小刀無來由的說道。
謝遠山有了動靜,先是動了一下滿是血污的頭,將嘴里的血泡吐出來,干澀嘶啞的說:“你愿意?”
“我愿意!”任小刀回道,他愿意用血靈花給謝遠山恢復實力。
“我要怎么做?”謝遠山雖已沉淪,但希望就在眼前,要得到希望,就要付出,他深知這一點。
“做我的打手!”任小刀平靜道,這句話可謂大逆不道,曾經(jīng)的神劍宮第二高手做他的打手。
只是曾經(jīng)罷了,謝遠山暗自自嘲。
“我愿意!”謝遠山的語氣重新恢復了力量,這股力量比任小刀初次見到他時還要有力。
別說做打手,只怕做奴才,謝遠山也不會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