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一看,感覺有些眼熟,馬上想起來,張紫蘭曾經(jīng)穿過這么一件短袖T恤。
“應(yīng)該是她的吧?”
不過,雪亮不是很肯定。
“她的?她是誰?”
柳婭的一對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雪亮。仿佛在審訊犯人一般。這讓雪亮感到極不舒服。
“張紫蘭,應(yīng)該是張紫蘭的。”
雪亮說。
“張紫蘭?你的女人?你不是說,你沒有找別的女人嗎?”
柳婭好像很委屈,也有些惱怒。
“什么我的女人?你能不能不要胡說!”
雪亮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粗野,近似于責(zé)備柳婭。
不過,雪亮這話說出口去,雪亮自己就覺得有些心虛——沒來由的心虛。
“衣裳都留在你臥室里了,哪一個女人會把自己貼身穿的衣裳留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臥室里?你還說她不是你的女人?還說我胡說?”
柳婭直接哭起來,似乎真的很傷心。淚水猶如斷線的珍珠,從她那一張豐腴白凈的臉上簌簌滾落。
“你知不知道,那天,為了給你過生日,我母親病著我都沒有去陪她。后來,接到我爸爸的電話,說我母親病得很重,要見我,我實在無法,才連夜趕回去。今天,我一下飛機(jī),就給你打電話,得知你在這里,我好高興好高興。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騙我!你有別的女人,你可以給我直說,我不怪你,可是,我卻無法容忍你騙我!”
柳婭一邊哭泣,一邊有點歇斯底里地說。
“你真的誤會了,我沒有騙你。”
本來,見柳婭那樣逼視他,雪亮心里也有一點生氣??煽吹搅鴭I哭得這么難過,雪亮的心就軟了。
雪亮接著給柳婭說了留宿吳丹母女的事,最后補(bǔ)充說:“這件短袖T恤應(yīng)該是張紫蘭不小心落在這里的?!?p> 雪亮這么解釋了。柳婭還是將信將疑:“真的嗎?你和張紫蘭真沒有什么?”
“我騙你干什么?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情況就是這樣,我都給你說了?!?p> 雪亮顯然不想再多解釋了。
“信,我信你還不成?”
柳婭轉(zhuǎn)瞬間換了一副笑臉,看似不經(jīng)意地把短袖T恤收起來。
真是女人的臉,三月的天,說變就變。剛剛還哭泣得不得了,一下子,已是笑逐顏開。雪亮在心里暗暗搖頭。
“對了,你剛剛說,你媽媽病重,這是怎么回事?”
雪亮記起柳婭剛剛說的話,關(guān)心地問。
“事情是這樣的。”
提到母親,柳婭的神情變得有些惆悵。
柳婭的母親,幾年前患了阿爾茨海默氏癥,剛開始,還不是很嚴(yán)重,近年來,情況就非常糟糕。
雪亮生日那天晚上,柳婭突然飛回美國,就是因為柳婭的母親的病再度加劇的原因。
“原來這樣啊,那你干嗎急著回來?你應(yīng)該留在美國多陪陪阿姨?!?p> 雪亮說的是心里話,可柳婭聽了,卻誤以為雪亮是嫌棄她來找他。
不過,當(dāng)柳婭目光落在雪亮身上,看到雪亮的神情。柳婭心里的誤會就自行消除了。
對于眼前這個男人,柳婭還是相當(dāng)了解的。時間雖然過去了很多年,可眼前的這個男人依然還是那么關(guān)心別人,不做著,不虛偽。
“哎!或許,這就是我還要回來找他的原因吧!”
柳婭在心里嘆息。嘴里說:“我母親已經(jīng)回國了。在美國醫(yī)治這么多年,一點效果都沒有。我們一家商量后,就把母親接回來了,現(xiàn)在我們一家都在國內(nèi),這樣,照顧母親也方便一些?!?p> “原來如此,那倒是很好?!?p> 雪亮說。
“不說這些了,還是說說你吧。你不是駐村扶貧嗎?怎么有時間跑回城里來?”
柳婭突然問。
聽柳婭這么一問,雪亮一時還真不知道怎么跟柳婭說。
“怎么說呢?”
雪亮的神情有點無奈,想了想,把自己被栽贓嫁禍的事簡要說給柳婭聽。
“這么說,你現(xiàn)在不用去駐村扶貧了?這實在太好了?!?p> 柳婭以為,這樣一來,雪亮就可以不用去駐村扶貧。
“哪里能不去駐村扶貧?只是在等待進(jìn)一步調(diào)查而已。”
雪亮說。
“管他呢。讓他們慢慢調(diào)查去吧,調(diào)查的時間越久越好,最好是調(diào)查到脫貧攻堅結(jié)束,那樣,你就可以不用再去駐村扶貧,就可以一直留在縣城,我也就可以天天見著你了?!?p> 看來,柳婭是真的盼著紀(jì)委的慢慢調(diào)查了。卻不知道,在這事上,表面看起來,雪亮好像滿不在乎,在心里,雪亮卻是心急如焚。
雪亮想著,還有很多很多事,他都還沒有去做。
“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p> 雪亮聽了柳婭的話,在心里搖頭,不想再說自己被栽贓嫁禍的問題,岔開了話題。
“什么事?你說。”
柳婭在雪亮身旁坐下來,兩眼看著雪亮。
“那筆錢,沒有得到你的同意,我擅自做主,用了五萬。”
雪亮感覺有些過意不去。
“什么那筆錢?什么沒有得到我的同意?什么你擅自做主、用了五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婭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口氣問出這些問題來。
雪亮頓時啞然,才想起,自己還沒有給柳婭解釋清楚。
于是,雪亮把姚立一干人把錢退回到雪亮這里,讓雪亮代為轉(zhuǎn)交給柳婭,而雪亮在沒有得到柳婭同意的情況下,挪用其中五萬給吳丹去交手術(shù)費(fèi)等等,撿重點說給柳婭聽。
“原來是這樣啊。這些人,居然不要錢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p> 柳婭沒有想到,姚立一干人,費(fèi)了那么大力氣,最后錢到手了,卻又給退回來。
“其實,這很正常。大多數(shù)的老百姓,都是很淳樸、很講道理的。只是,由于我們沒有真正走進(jìn)他們的心里,沒有把道理、政策給他們講清楚、講明白,才讓他們誤解了我們,從而我們也誤解了他們!”
駐村工作這些日子,雪亮越來越有體會。老百姓,真的很淳樸,很善良。刁鉆古怪的,昧著良心的、無理取鬧的、不知好歹的只是其中極少極少的一部分,說是九牛一毛都不夸張。
月色依稀
致敬脫貧攻堅! 因為感動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