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孚好似沒瞧見虞濛緊繃的臉色,十分自在地笑著走近前來,兩眼定定望著她:“阿瑾家沒有壯勞力,單靠他一個小孩子去摘,一天能賣多少?
“我只是派了幾十個護院過去,舉手之勞而已。你也一定希望有人這樣幫他們,對嗎?”
虞濛頭一次對他的話感到無法反駁。
不論他目的何在,他確實幫了葛家一個大忙。
趙子孚見她神色稍緩,趁機道:“聽說你們庫房存不下這么多了,不如搬到我那邊屋里去,那日你也去看過的,地方夠大?!?p> “不勞世子爺費心了?!庇轁鞯鼗亓艘痪?,便轉(zhuǎn)頭去了柜臺處,吩咐人去取一些干凈的大布袋來。
隨后,與白芍白蔻等人一起將一筐筐五味子倒入大布袋里,一袋袋過秤。
趙子孚早猜到她會拒絕自己,也不在意,只靜靜地站在門口注視著她。見她要忙重活,便抬步要進店里幫忙。
剛踏上臺階,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石二一把攔?。骸笆雷訝?,里面有白芍她們幫忙,外面有我和我哥,你請回吧?!?p> 趙子孚轉(zhuǎn)頭瞟了一眼,見石大正端起一筐五味子往布袋里倒,嘴里哼了一聲:“我想幫個忙也不行?”
石二一臉冷漠:“姑娘說了,不勞世子費心?!?p> 趙子孚語塞,不甘不愿地退后幾步,立在一旁仍自望著虞濛。
不一時,只見虞濛和白芍抬著一大袋子去了后院。隨后,白芍出來了,虞濛卻沒出來。
他正疑惑,白芍走了過來,遞給他一包銀錢:“世子爺,有勞你找人去葛家摘了這許多五味子,這是我們姑娘付給貴府護院的辛苦費。
“姑娘還說,請世子爺以后別再做這些徒勞無益的事了,但愿世子能還她一份清靜?!?p> 趙子孚臉色一僵,滿眼不敢置信:她竟無動于衷到如此地步?
還她一份清靜?她竟這般厭煩自己么?還讓人來傳話,是連面都不肯見了?
自嘲地笑了笑,他壓下心頭百般滋味,滿懷不甘地大步離開。
白芍回到內(nèi)堂,把銀錢交還給虞濛:“姑娘,這錢他沒要,直接走了?!?p> “那便拿去交給白蔻登記入賬吧?!庇轁髀犅勞w子孚走了,便又轉(zhuǎn)去了前堂。
沒多久,眾人將所有五味子都收好,暫存在了內(nèi)堂。
白蔻照價付了貨款,連同葛家要贈送的兩筐也計算在內(nèi)。
葛瑾看著交到他懷里的一大包銀錢,驚道:“這么多嗎?”
“嗯,是這么多?!庇轁鼽c點頭,又擔心葛瑾一個小孩子隨身帶著太多錢不安全,便把剛才核算費用的紙張塞在他手里,“這上面都寫清楚了,我讓石二哥哥送你回去,拿給你母親看看,若有疑問,便叫石二哥哥回來轉(zhuǎn)告我。記住了?”
“好?!备痂獞?yīng)聲,欣喜地跟著石二上了馬車回家去。
苾翠院。
綠薔躺在臥榻上,雙手捂著小腹,擰著兩道遠山眉,緊抿雙唇,神情很是痛苦。
迎夏從門外進來,手里拎著一個裝滿炒米的暖袋,快步來到榻前:“姑娘,這是剛炒好的米袋,你快焐一焐?!?p> 說著,掀開涼被便將米袋放在了綠薔小腹上。
“哎呀!”綠薔大呼,一把推開,“這么燙,你想燙死我啊!”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迎夏慌忙跪下,連聲認錯。
綠薔瞪了她一眼,平了平心氣,望著房門外:“世子那邊沒有傳過話來?”
“沒、沒有?!庇男挠杏嗉隆?p> 近日來不知何故,綠薔脾氣越來越不好,動輒沖她發(fā)火,還摔杯子砸花瓶,她生怕自己一個不慎又觸到了老虎須子。
綠薔心里一寒,冷冷發(fā)問:“叫你去打聽消息,可打聽到了什么?”
迎夏心下一顫,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