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叢中。
一壺清酒,三碟點心。
楚天、霍天青相對而坐!
楚天用自帶的酒杯倒了杯酒一飲而下,霍天青看了楚天不屑笑道:“你似乎無論什么時候都非常小心,深怕有人毒殺了你?!?p> 楚天淡淡道:“其實如果不是你請我喝酒,我根本不會喝你的酒!”
霍天青冷笑道:“其實我也不想請你喝酒,但我不得不請你喝酒,因為你已知道了一些本不該知曉但偏偏知曉了的事。”
“你可以殺了我?!?p> 霍天青冷笑道:“你以為我沒有想過,但我沒有把握殺你,而且相信他也絕對不允許我殺你,”霍天青提起他,雙手又攥緊成拳頭。
他當(dāng)然不是別人,五年前就已駕鶴西去的天禽老人!
楚天盯著霍天青忽然道:“你認(rèn)為你和上官飛燕的計劃天衣無縫,絕對沒有其他人知曉?”
霍天青閉上了嘴。
倘若這個計劃沒有其他人知曉,那么楚天就不可能不知曉了。
楚天冷冷道:“你和上官飛燕的盤算很不錯,想要借大金鵬王的名頭,討回昔年金鵬王朝的寶藏,而這三份寶藏分別在峨眉派掌門人獨孤一鶴、珠光寶氣閣閣主閻鐵珊以及天下第一富人霍休之手,想要做成這件事本就不太容易,更何況你們?nèi)粝胍龀蛇@件事,那么就不得不說服大金鵬王。”
霍天青冷冷道:“你已見過大金鵬王?”
“我不但見過大金鵬王,而且也見過他的女兒上官丹鳳還有上官飛燕的妹妹上官雪兒?!背斓溃骸八麄兊囊庖姸际且恢碌模瘗i王朝的財富是他們用來復(fù)國用的,可大金鵬王多年之前就已不想復(fù)國了,因此他們無意要回那筆財富,甚至于他們已準(zhǔn)備將那筆財富送給霍休、獨孤一鶴、閻鐵珊三人了?!?p> “你還知道什么?”
楚天淡淡道:“我還知道你和上官飛燕已打算徹底排除大金鵬王和上官丹鳳,但這兩人非常礙事,因此你們打算殺了這兩人?!?p> 霍天青瞳孔猛縮,面色也有些發(fā)白。
楚天抓起一口糕點,一邊吃一邊繼續(xù)說下去,道:“其實倘若不是我在那個時候恰好出現(xiàn),大金鵬王和上官丹鳳或許真已死在你們的計劃之中了,而倘若上官丹鳳和大金鵬王死了,那么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p> 霍天青冷冷道:“或許上官丹鳳和大金鵬王死了,我的計劃就成功了?!?p> 楚天冷笑道:“你認(rèn)為你的計劃一定會成功?”
霍天青冷冷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已請動了一個天下間最難纏也最有名的人?”
“陸小鳳?”
霍天青點頭道:“普天之下幾乎沒有什么事情是他辦不成的,何況他一向喜歡多管閑事,這樣的閑事這樣的大事陸小鳳自然不得不管,只要陸小鳳一管這件事,那么這件事十之八九都會成功?!?p> 楚天結(jié)合前世的記憶,也不得不承認(rèn)霍天青這一番話的確有道理:“陸小鳳的確是個可怕的人,但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陸小鳳不僅是個非常有用的人,也是非常聰明的人,普天之下極少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瞞得過他的?!?p> 霍天青冷笑道:‘這個世上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何況我們的計劃本就天衣無縫,在各個方面我們都已做出了精確的算計,絕不可能出錯?!?p> 霍天青說道絕不可能出錯的時候忽然想到了楚天,一時之間也只好閉嘴,倘若這件事絕不可能出錯,那么楚風(fēng)也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想到楚天,霍天青就一陣頭疼,他感覺楚風(fēng)簡直就是他天生的克星。
楚風(fēng)冷冷道:“或許原本你的計劃的確天衣無縫,但現(xiàn)如今你的計劃已出現(xiàn)了巨大的破綻,陸小鳳他們雖然已被你說動了,但他們距離真相已不遠(yuǎn)了,很快他們就會出現(xiàn)在珠光寶氣閣。”
霍天青盯著楚天:‘是你告訴他們的?’
“不是我?!背斓溃骸拔疫€沒有機(jī)會見到他們,告訴他們這種事的人不是我,而是霍休?!?p> 霍天青面色大變:“霍休,他怎么可能知曉這件事?”
楚天淡淡道:“其實霍休為什么會知道這種事情你應(yīng)當(dāng)很清楚,畢竟你是個聰明人?!?p> 霍天青面色又變了,他原本面色是鐵青的,但此時此刻已慘白。
他并沒有懷疑這件事是楚天告訴給霍休的,因為他知道楚天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沒有理由在這件事上說謊,而唯一知曉這個計劃的人也只有他愛慕的女子上官飛燕。
換而言之這件事必然是上官飛燕告訴給霍休的。
將這件事和之前上官飛燕種種行為聯(lián)系在一起,霍天青甚至已有了驚人的推斷——所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其實并非是他和上官飛燕之間天衣無縫的計劃,而是上官飛燕和霍休之間天衣無縫的計劃。
上官飛燕在找上他之前已和霍休串通好了,他只不過是兩人計劃之中的一個棋子而已,想清楚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霍天青身上的銳氣鋒芒全部消失不見了,整個人所有的精氣神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
楚天仍舊冷冷望著被沉重打擊的霍天青道:“每個人都需要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你的計劃失敗了,那么也不得不付出代價,你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不得不面對獨孤一鶴、陸小鳳、花滿樓、西門吹雪,乃至于霍休這一干人?!?p> 霍天青深吸了口氣,又恢復(fù)了原本的驕傲,無論他的處境如何,可他身上那種驕傲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的。
霍天青冷冷道:“因此你是專程來看我笑話的?”
楚天已慢慢慢慢站起身,深吸了口氣道:“這件事或許是你的笑話,但對我來說是個機(jī)會?!?p> “機(jī)會?”霍天青不明白。
楚天淡淡道:“我自七歲拜在天禽門,至今已有十七個年頭,我自認(rèn)十年前我的武功就足矣成名于江湖,但我還是等了七年,因為我所要的成名并非小名,而是大名,因此這次對于我來說是個重要的機(jī)會,名動天下的機(jī)會。”
霍天青眼睛如釘子,死死盯著楚天:“你想和他們交手?”
楚天淡淡道:“我只想和名人交手,他們都是名人,也都是有本事的人,我自然不得不和他們交手,而在此之前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p> 霍天青不說話,只是看著楚天。
楚天淡淡道:“大金鵬王的事情和你一點干系也沒有,謀劃這一切的人并非是霍天青,而是楚天,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也必須明白這一點?!?p> 霍天青不說話,可身子已在顫抖,他望著楚天的背影,兩行眼淚已不知不覺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