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湯已恢復了自信,恢復了從容,恢復了智慧。
其實她不是沒有自信,沒有從容,沒有智慧,只不過是因為不必。
一個人倘若一力降十會可以擊潰一切摧毀一切,那么還要其他的東西干什么,而遇上楚天,牛肉湯知曉沒有法子用一力降十會的辦法對付楚天,因此也不得不恢復了她的本姓,用上了她的智慧,甚至用上了她最可怕的武器——溫柔鄉(xiāng)!
她本就是難得一見的絕代佳人,她的溫柔鄉(xiāng)又有幾個能承受的住呢?牛肉湯相信楚天也不能,但她現(xiàn)在并沒有急著施展這一方面的魅力,而她已施展了另一個方面的魅力。
——智慧!
智慧本就是一種極大的魅力,這種魅力比起英俊的容貌還要更令人折服,英俊的容貌只能讓人折服一時,但智慧卻令人不得不永遠佩服。
牛肉湯展現(xiàn)了她的智慧,以至于她連說話的方式,神情語氣以及態(tài)度都和先前已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牛肉湯收起了笑,以一種非常冷淡的語氣開口道:“收銀賣命的殺手和目標之間同樣只有一種情況——殺與被殺,是殺手殺了目標,還是目標反殺了殺手,大部分時候都只有一種原因——是殺手先發(fā)現(xiàn)目標,還是目標先覺察到了殺手,而一旦確定了先后關(guān)系,那么兩人之間的生死也幾乎可以決定了,你說是嗎?”
楚天真的已非常欣賞牛肉湯了,他已發(fā)現(xiàn)牛肉湯是個非常懂得發(fā)揮自己長處,懂得什么時候說什么話什么時候做什么事情的女人,這種女人的確很難令人產(chǎn)生惡感,這一刻楚天雖然已和牛肉湯結(jié)下了仇,但他也還是忍不住欣賞牛肉湯的風姿。
楚天道:“不錯,但你說的還不完全正確?!?p> 牛肉湯問道:“你認為如何才能算得上完全正確?”
楚天不假思索回應:‘殺手和目標之間誰殺人誰被殺,其關(guān)鍵在于戒備這兩個字,倘若目標對殺手產(chǎn)生了戒備,那么殺手便很難可以殺死目標,而倘若目標對殺手沒有戒備,那么殺手便能很輕易殺了目標!’
牛肉湯也同意這個觀點:“的確如此!一個真正高明的殺手便是要在殺人之前令對方失去戒備,從而一舉殺了目標,大獲全勝!”
楚天搖頭糾正道:“你這句話也不全對,你所說的這種殺手不是真正高明的殺手,而只不過是合格的殺手?!?p> 牛肉湯有些好奇,嬌笑道:‘什么樣的殺手才是高明的殺手?’
“能取信目標的殺手才是高明的殺手!”楚天道:“同樣聰明的目標也應當是讓殺手認為已取得信任亦或者令殺手認為其沒有戒備的人,唯有如此才算得上聰明的目標,因此這兩者之間的關(guān)系仍舊是殺與被殺的關(guān)系,誰技高一籌,誰生,誰棋差一招,誰死?!?p> 牛肉湯拍了拍手,她也很佩服的望著楚天:‘若非我已調(diào)查了你的身份經(jīng)歷,恐怕我都以為你是個訓練有素的超級殺手?!?p> 楚天淡淡一笑道:“一個人若想在江湖上活著,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因此各種各樣的事都需要懂一些,我大概便是這樣的人,可我偏偏不太懂你。”
“哦?”
楚天道:“你招搖過市且如此大排場出現(xiàn)在酒樓,而我即便想不注意你都不行,你這樣已犯下了殺手的大忌,可如此情況之下你卻安排了縝密的計劃,請了不少一流的高手伏殺于我,因此我實在不太懂,你到底要干什么?!?p> 牛肉湯捂嘴嬌笑了起來,她笑得有些得意,甚至還可以瞧見嬌憨,她道:“能令你都不明白,那我也實在不得不得意,不過其實這其中的原因也很簡單。”
“什么原因?”
牛肉湯淡淡道:“因為有個極厲害的人物花費大價錢要請我殺了你?!?p> 楚天點了點頭道:“你既然接下了這筆交易,為什么不盡心盡力殺了我呢?”
牛肉湯道:“我也想,但在他之前,已有人讓我不得殺你。”
楚天笑了,眼中閃過了刀鋒般的光,道:“那個人當然就是你的父親吧?!?p> “不錯!”牛肉湯忽然一笑道:“那么你知不知道是誰請我來殺你的?”
楚天道:“原本我還不知道,但在瞧見白云城主的時候,我大概已不能不知道了?!?p> 牛肉湯道:“你真知道?”牛肉湯不是不相信,但也不是不懷疑,但楚天一開口,牛肉湯就只能相信了。
楚天的答案是四個字——平南王府。
楚天很快做出了解釋。
“這段時間最想殺我的人莫過于平南王以及平南王世子,他們都有非殺我不可的理由,只不過他們因為忌憚我大內(nèi)密探的身份,因此不敢對我出手,以免危害自身?!背斓溃骸安贿^他們必然也在想方設(shè)法調(diào)查我以及調(diào)查我的身份,因為他們絕不是那種輕而易舉相信他人的人,而以他們的本事以及皇宮的眼線,應當也不難調(diào)查出我這個所為的大內(nèi)密探其實并非真正的大內(nèi)密探,這種情況之下他們自然也沒有忌憚的理由,因此非殺我而不可,這也大概也是白云城主為什么會突然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出現(xiàn)的原因?!?p> 在場眾人聽見楚天的一席話也不得不流露出服氣兩個字,因為楚天所說的不但正確,而且完全正確。
“我雖然痛恨你,但也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是個聰明絕頂之人?!迸H鉁谝粋€對楚天露出了贊賞。
楚天聳了聳肩,道:“我并不聰明,至少我不太明白你為什么用這么大的排場要找我?”
“倘若你連這種事情都知道了,那么你簡直就不是人,而是神了?!迸H鉁溃骸安贿^我卻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牛肉湯道:“我父親對你很感興趣,很想見你一面,而且我也相信你也一定很想見我父親一面,或許不僅是見他,或許也要殺他?!?p> 楚天又笑了,這一次笑聲很大,愉快極了。
笑畢,楚天玩味望著神色淡然的牛肉湯道:“我似乎從未見過你的父親?”
“你當然沒有見過。”
楚天道:“我沒有見過他,為什么要殺了他?我看上去是亂殺無辜之人嗎?”
“你絕不是?!迸H鉁溃骸翱赡阌袀€不得不殺他的理由,這也是你為什么曾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要找我的原因?!?p> 楚天不說話,只是看著牛肉湯,而牛肉湯接下來一開口,便已令楚天色變了。
牛肉湯只說了四個字——天禽老人。
葉孤城、宮九以及在場所有人都瞧見了楚天的面色大變,而楚天即便面對生死存亡的時候也可神色自若,而為什么聽到這四個字就會面色大變呢?
楚天真要殺牛肉湯的父親?楚天要殺牛肉湯的父親和天禽老人又有什么干系呢?
一時之間不知曉其中實情的葉孤城、宮九也不禁生出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