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都要贏下這一戰(zhàn),甚至于不惜一切代價!
這是霍天青的想法。
這也是霍天青認(rèn)為欠楚天的。
欠了就必須要還,因此他必須要贏,而且他也希望代表父親天禽老人對上了昔年父親的對手吳明的弟子,公平一戰(zhàn)。
他希望那個人是自己,而非楚天!
于情于理來說,霍天青都希望贏下這一戰(zhàn)。
可這一戰(zhàn)也是霍天青最沒有把握的決戰(zhàn),因為他的對手是楚天,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講道理來說,霍天青無論面對其他任何人,哪怕是木道人、少林大悲禪師、獨孤一鶴等一干人,他都自信可以一戰(zhàn),可對手偏偏是楚天。
楚天對霍天青來說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少年時,楚天就已成為了霍天青一心想要挫敗的人,可偏偏少年之時,他和楚天屢屢交手,便也屢屢受挫,直到今日也沒有法子改變這局面。
面對楚天,霍天青實在很難能非常有信心,霍天青甚至曾一度認(rèn)為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擊敗楚天,他也不再想和楚天爭鋒了。
但世事無常,現(xiàn)如今他非要和楚天交手不可,他非要擊敗楚天不可。此際霍天青擁有的不是信心,而是決心。
一種人擋殺人,佛擋屠佛的決心。
高手對決決心是很重要的,有時候決心甚至比信心還要重要,因為一個人的決心可以在彼此對拼之時即便處于下風(fēng),但也仍舊堅持不懈,甚至可以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發(fā)出最要命的一記。
這個世上有不可數(shù)計以弱勝強的例子,因此高手對決之前,極少能有人可以看得出誰勝誰負(fù),勝負(fù)這個時候都只是未知數(shù)。
今日呢?
楚天、霍天青的決斗也是未知數(shù),但霍天青所展現(xiàn)的決心每個人都察覺到了,他們都相信這一戰(zhàn)絕非是那么簡單。
楚天也感受到了霍天青的決心,他很高興,為天禽老人而高興。
昔年天禽老人在世的時候曾常常對楚天說:“我這個兒子若論武學(xué)天賦一點也不遜色于昔年的我,但他太驕傲了,而且受挫太少,容易過剛易折,容易自我沉淪,可我沒有法子改變他,這個世上唯一能令他改變的也只有時間的洗禮,希望他可以通過時間的考驗,走上屬于他的道路。”
天禽老人即便在人生之中的最后一刻也對霍天青流露出了擔(dān)心與期待,楚天正因為天禽老人的這種情感,昔日也才會出現(xiàn)在珠光寶氣閣,挽救了霍天青一次。
如今,倘若天禽老人還活著,楚天可以非常自信告訴天琴老人:“師尊,你已完全不必?fù)?dān)心了?!?p> 一個人倘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倘若敢擔(dān)負(fù)起那沉重如山的重?fù)?dān),那么這個人誰也不必?fù)?dān)心了。
霍天青顯然已是如此模樣。
楚天明白今日的霍天青比起昔日更不好對付了,但楚天很樂意瞧見這局面。
劍迎風(fēng)一閃,彩帶飄飄。
楚天道:“你用離別鉤?”
離別鉤就在霍天青的手中。
這口離別鉤不是昔年楊錚手上的離別鉤,但這口離別鉤似乎和傳聞之中并沒有什么差別,但霍天青和天禽門其他人一樣,都極少會用什么兵器。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苦練一種武器,便是勾?!被籼烨嗟溃骸叭粽撜y(tǒng)的武功,我大概不是你的對手,若想擊敗你,也只有獨辟蹊徑,如今離別鉤在手,我的出手必然更犀利更刁鉆,我的勝算極大?!?p> 勾本來就是一種凌厲刁鉆的兵器,一旦施展起來,極少有人能判斷出勾出擊的方位,而離別鉤更刁鉆凌厲,甚至于將走偏鋒走極端已行到了極致。
楚天也不得不承認(rèn)霍天青說的很正確,這一戰(zhàn)霍天青的勝算的確不少。
至少此戰(zhàn)之前,楚天還從未和用離別鉤的高手交手,事實上因為離別鉤是獨一無二的,自楊錚之后,江湖上便沒有施展離別鉤的高手了。
但如今楚天面前已出現(xiàn)了一個——霍天青。
離別鉤之所以叫離別鉤,因為這口鉤無論鉤到了人身上的什么部位,都會造成離別!勾住了手,手便要和腕離別。勾住了腳,腳就會和腿離別;勾住了咽喉,那就將和世界離別。這實在是一口殘酷刁鉆的武器,據(jù)傳昔年離別鉤的兩任使用者大盜楊恨以及名震天下的捕快楊錚,他們一旦用出離別鉤,每一招每一式都變得前所未有的古怪,甚至于沒有任何人看過,他們的每一次出擊都會從一個不可思議的方位殺出,從一個匪夷所思的部位殺至,而他們一旦出手了,那么極少有人可以擋下了,就不得不造成離別。
如今霍天青的手上也有了離別鉤。
但霍天青是不是能花費離別鉤的威力呢?
離別鉤是非常走極端的兵器,倘若不能擊敗擊殺對手,那么便會被對手所挫敗。
楚天、霍天青的決戰(zhàn)看上去簡直就如同穩(wěn)與險的交鋒,正宗與旁門左道的碰撞!
這一戰(zhàn)的勝負(fù)生死,難以預(yù)料。
但這一戰(zhàn)已開始了。
霍天青、楚天實在已不必太多言語,他們已將一切的話用非常簡短精煉的語言說完了,余下也唯有武功上決定了。
霍天青搶先出手。
其實原本不少人還擔(dān)心霍天青是不是用得好離別鉤,畢竟極少有人用過離別鉤,但霍天青一出手,在場眾人就沒有擔(dān)心了,不但不擔(dān)心,甚至驚艷。
霍天青的出手并沒有劍走偏鋒,甚至給人感覺說不出的氣勢恢宏,大氣磅礴,簡直就如同少林武當(dāng)這些正宗中正平和的招式。
但這些招式在離別鉤施展出來就給人感覺說不出的妖說不出的邪說不出的鬼。
離別鉤從一種不可思議的方位,不可思議的角度擊向楚天。
此時此刻實在難以說得出是霍天青武功高強,還是應(yīng)當(dāng)說離別鉤不愧是傳聞之中七種最霸道最可怕的武器。
離別鉤襲來,從一種不可思議的方位角度襲來。
楚天神色自若,他沒有閃躲,也沒有防守,而是凌厲的進(jìn)攻。
一寸短一寸險!
楚天的劍才一尺七寸,這是極短極短的劍!
短劍若想發(fā)揮威力,就唯有進(jìn)攻。
離別鉤襲來,楚天發(fā)起了攻勢,只瞧見精芒一閃,劍已閃電刺出!
楚天一出手,在場每個人也都生出了驚艷。
劍走偏鋒!
楚天的出招的確走偏鋒走極端,完全不攻完全放棄防守,亦或者說以攻代守,這種極端的出手配合手中一尺七寸的短劍卻變得說不出的攻伐有度,一副名門正宗的架勢。
霍天青、楚天兩人才剛剛出手,便已令木道人等一眾人驚嘆不已。
木道人道:“這是一場以正對奇的交鋒,但這場交鋒卻也是正便是奇,奇便是正的交鋒,老道這一生也不知道見識了多少江湖對決,可這種對決還從未見過,他們的確都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奇才?!?p> 閻鐵珊眼中精芒閃爍,忽然問木道人道:“在你看來,這兩人誰能取勝?”
這個問題實在有些尖銳,但木道人不假思索道:“兩人之間誰能取勝,我不清楚,但若論兩人的出招來看,楚天的出手更為難得?!?p> “為什么?”公孫蘭也加入探討。
木道人道:“霍天青能將中正平和的武學(xué)招式變成劍走偏鋒的武學(xué)招式,其中絕大部分原因并非是因為霍天青本身,而是他手中那口絕世罕見的奇怪兵器離別鉤!而楚天不一樣,他將劍走偏鋒的招式配合短劍施展出中正平和的武學(xué)招式,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楚天本事,因此相較起來,楚天更為難得?!?p> 木道人微微停頓了一下道:“倘若你非要讓我說那個更有機(jī)會獲勝,那么我大概只能選楚天了?!?p> “為什么?”獨孤一鶴也忍不住問道。
木道人盯著你來我往的戰(zhàn)場,嘆息道:“楚天既然可以將劍走偏鋒的招式變成中正平和,大氣磅礴的出手,那么楚天是否可以將尋常不過甚至平平無奇的招式便得凌厲非凡,狠辣絕倫呢?”
木道人的話音剛落下,戰(zhàn)斗已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楚天已變招。
極快的變招。
招式一變,局面已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