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食堂捧著吃剩下的骨頭出來喂狗，結(jié)果找不到狗，我在院子里不停的喚狗，但是喚了半天，一條狗都沒來。吊車司機(jī)尹哥過來說“叫啥呀，昨晚那個小張陽喝吐了，把幾個狗都給吃醉了”我一陣反胃，又覺得好笑。這時孟明出來叫我“米沙，走，李姐叫咱倆過去呢，快！”。
我和孟明來到辦公室，李姐沒在，然后我們坐到沙發(fā)上，我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有一根長頭發(fā)，是紅色的，和王會計(jì)的頭發(fā)一樣，正巧馬總從我們身邊走過，衣服上也粘著一根同樣的頭發(fā)，飄來飄去的。
早上大偉在食堂和我們吃飯的時候偷偷的說，昨晚馬總摟著李姐和王會計(jì)一起睡的覺。說這事的時候，大偉兩個眼珠子亂轉(zhuǎn)，一臉曖昧，眉飛色舞的，搞的他們這幾個年輕人一陣艷羨。
但是我內(nèi)心很不是滋味的，因?yàn)槲覍罱愕挠∠筮€是不錯的，她這個人雖然長的不怎么樣，但是很和善，對我們這些“小孩”很關(guān)心的，我們監(jiān)裝的時候時間長，而且很冷，凍的我們在地上直蹦，她都會買來巧克力給我們吃，巧克力可以提供熱量。而且那是我人生中第二次吃巧克力。第一次吃巧克力是我很小的時候，一次母親蹬著自行車從大姨家回來，大姨家在距離我們村子20多里地的另外一個村子上。母親帶回來了巧克力，說是一個貨車駛過，掉下來幾板巧克力，母親就撿了起來，見巧克力都是好的，只有一塊摔碎了，但是能吃。晚上母親拆開了，父親母親，還有弟弟和我一起分享了甜美的巧克力，那是第一次吃巧克力，感覺味道超級好吃，我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味道。
李姐也從來沒批評過我們，馬總來的時候，她還對馬總說我的俄語好呢。至于王會計(jì)，我對她的印象很一般，主要還是因?yàn)槲覀儎倓倎淼臅r候，大伙用李姐的手機(jī)給家里打電話報(bào)平安，他們有的給父母打電話，有的給女朋友打電話，尤其是李健仁打的時間最長了，把我急的夠嗆。好不容易輪到我了，結(jié)果半天也撥不過去，那個時候打電話都是需要捆綁國際長途卡的，需要撥很多數(shù)字的賬號和密碼，結(jié)果輪到我的時候就是撥不過去了，然后突然李姐的手機(jī)來電話了，顯示的王會計(jì)，但是她當(dāng)時就在我們隔壁的屋子，也知道我們打電話。她是要給國內(nèi)的男朋友打電話，談情說愛。把我給氣夠嗆，我們這幾個“小孩”排隊(duì)給家里報(bào)平安，她這會兒過來搗亂，什么時候打不行啊？真是純心??！再后來知道了她和馬總的關(guān)系，我心里就更加的討厭她這個人了，雖然她長得前凸后翹的，臉蛋兒也挺帶勁的，但是對于我這個單純的小伙子還是沒有什么誘惑的。正在我思緒亂飛的時候，李姐過來了，我看了她一眼，想到她昨晚竟然又和那個誰鬼混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真想不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
李姐都準(zhǔn)備好了，叫我和孟明跟著，我們兩個也不知道是去哪里，就在后面顛顛的跟著李姐。她開車帶著我們出了貨場，往市區(qū)去了。李姐說是帶我們?nèi)ピ瓉硭麄冊谑袇^(qū)租的房子，去把剩下的東西都收拾走，房子不租了，哈巴辦事處要撤掉了。把這邊剩下的木材都發(fā)走就全體撤回國內(nèi)，從我們這些“小孩”里挑兩個好的去伊曼辦事處，另外要派兩個人去騰達(dá)（Тында）。我聽到后，腦子里翁的一下，才剛剛出國沒幾天，口語沒鍛煉咋地，就要回國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去伊曼，如果去不了，就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在有機(jī)會出國，心里一陣堵得慌。我和孟明彼此看了一眼對方，都是一臉的愁容，我郁悶的搖了搖頭。李姐在后視鏡里看見我滿面愁容的，就安慰我說“米沙，沒關(guān)系的哈，你俄語好，肯定能去伊曼的，孟明也很好的，都能去伊曼的，如果實(shí)在去不了，回國內(nèi)過個年，在上來唄”。聽了李姐的話，我和孟明的心里都感到了些許的安慰。
車子在市區(qū)行駛著，我們來到貨場半個多月了，第一次有機(jī)會出來透透氣，感覺心里寬敞了許多，剛剛的郁悶都已經(jīng)忘記了。哈巴到底是俄羅斯的大城市，街上車子和人都很多，熙熙攘攘，人來人往。
到地方了，我們爬上了樓梯，在五樓，李姐打開門。這個房子是個兩室一廳，不過俄羅斯的客廳也算房間的，一般也會住人，所以可以說成是三室，開放式廚房，很大，俄羅斯風(fēng)格的吊燈，上面幾乎是沒有什么油污，俄羅斯人很愛整潔，屋子里都是打掃的干干凈凈的，而且他們做飯的油煙很小，可能主要是因?yàn)樗麄儾怀床?，都是燉菜，有時候也會煎肉煎魚。廚房里面放著桌子，可以在廚房吃飯，地上是鋪著地板革。衛(wèi)生間和洗漱間是分開的，這個是俄羅斯住宅的一個特點(diǎn)，不像國內(nèi)，都是在一起的。
整個屋子，除了衛(wèi)生間是墻磚外，所有的墻上都貼著俄羅斯風(fēng)格的墻紙，一面墻壁上掛著應(yīng)該是東正教（Православие）的宗教畫像。客廳里有個書架，上面擺滿了書，地上鋪著地毯。從陽臺的窗戶往外看，小區(qū)還是蠻大的，中間有個游樂場，里面有一些休閑設(shè)施，有秋千，單杠，還有很多輪胎做成的，給小孩子玩的設(shè)施。一個小女孩在母親的陪同下，在秋千上高高蕩起，又迅速的落下，在高高的蕩起。小區(qū)里有個商店，婦女們從商店里買回來蔬菜和肉類和魚往家走，準(zhǔn)備做午餐。
這個房子原來是馬總，李姐，老孫頭，還有小海哥住的，后來租了貨場，王會計(jì)、大偉等等，又來了很多人，就都去貨場住了，這邊租房合同還沒到期，就一直空著。
聽說偶爾馬總有時候會帶著李姐，或者是王會計(jì)來這邊“拿東西”，有時候會帶小鄧兒來。那個小鄧我前天見過，剛好馬總早上剛剛到，下午他們負(fù)責(zé)報(bào)關(guān)這塊的人就來了，小鄧兒也來了，她人長得很時髦，長長的頭發(fā)燙的卷，染成了深黃色，瓜子臉，大眼睛雙眼皮，眉毛彎彎，紋了眼線，櫻桃小口，涂了紅紅的唇膏，臉上擦了粉，嬌小的臉蛋貌似還摸了腮紅。穿著短款上衣，里面是一件潔白的襯衫，第一排和第二排扣子沒有扣，一條金項(xiàng)鏈貼著胸部。淺藍(lán)色緊身牛仔褲，臀部小巧渾圓，兩條大長腿，穿著錚亮的皮靴，腰間一條特別寬的腰帶，碩大的卡子卡在那里，指甲染成了深紅色，一雙雪白的手上，手指纖細(xì)修長。一只胳膊挎著“LV”的包，當(dāng)然了，當(dāng)時我確實(shí)不知道這個“LV”是個大牌子，很貴，另一只手握著諾基亞手機(jī)。離老遠(yuǎn)都能聞到她身上據(jù)說是叫做啥“蔻”的香水味，這人長的，確實(shí)帶勁，妥妥從女人味十足?。∫幌伦影淹鯐?jì)就給比下去了，李姐見她來了，據(jù)說都跑到房間里不肯出來。也不知道是被“沉魚”了，還是“落雁”了，或是醋意大發(fā)，老死不再相見。王會計(jì)也是跑到廚房幫我們做起飯了，她平時可是從來不來廚房做飯的。不過不光是我們這群“小孩”，就是大偉，小海哥他們，還有工人都覺得，小鄧兒是好白菜愣是讓豬給拱了！據(jù)說是馬總當(dāng)初第一眼看見她后就瘋狂的追求她，不光是和他們公司建立了合作關(guān)系，還私下底給她很多錢，買了很多東西，就包括那個“LV”，不過這些顯然都是公司的錢。
我們開始收拾東西，房東的東西也幫忙收拾好，免得走的時候讓人說我們中國人這不好那不好的。在收拾東西的時候，我們從地上拾到了一些硬幣，有一盧布，兩盧布，還有戈比，一戈比，兩戈比，五戈比，十戈比，五十戈比，一百戈比等等不同面值的。李姐說是可以拿的，這個都是他們買東西找回來的，不是房東的。我們這些“小孩”初來俄羅斯，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收集一些硬幣了，有些人還用人民幣和王會計(jì)去換盧布戈比啥的。我和孟明感覺發(fā)財(cái)了，這么多硬幣，回國送送人，肯定很有面子。有一個臥室是李姐以前自己住的，她從里面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和內(nèi)衣，放在了袋子里。
我們收拾好后，李姐說在檢查下吧。我先去客廳看了看，沒啥落下的，然后去了李姐的屋子，看到有個床頭柜，就拉開看看里面有沒有落下的東西。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里面有幾個不大的長方形的小塑料袋，不透明的，就像裝藥的袋子，一捏里面滑滑的，我拿著問李姐，這是什么？李姐臉一紅，順手接過來了。我當(dāng)時莫名其妙的，后來到了貨場，孟明偷偷告訴我，那就是傳說中的“安全套”。
晚上李軍和宋偉回來了，我們都吃完了，他倆回來的晚，去食堂一人盛了一碗涼了的大米飯，我們給他們留的菜，我?guī)退麄儫崃讼?。李軍講述著白天監(jiān)裝的事情，李軍一臉抱怨的和大伙說道“我草泥馬！那貨場，老特么大了，我倆在那監(jiān)裝，人家工人根本不愿意鳥我們，那老毛子說話，老特么快了，我倆根本就聽不懂啊！那木頭，陳的一塌糊涂?。∽跄厩闶欠植磺?！要是能跟一個俄語好點(diǎn)的還能聽得懂！”李軍幾乎是喊著對我們講述他們的遭遇。
“就特么怨你，早上非要逞能，我說我不去，你非要去，之前小海哥就說那邊的木頭陳了，分不清，不好裝，你特么的非不信，非要逞能，再說我也沒說要和你一起去?。∧阆游叶碚Z不好，你和米沙一起去啊，和呂云龍一起?。 彼蝹タ蠢钴娫谀抢锉г?，就氣不打一處來。
李軍臉漲的通紅，反駁道“我不也是為了~”李軍話說了一半，又咽回去了。
“反正啊，米沙你倆明天得謹(jǐn)慎著點(diǎn)，那木頭，不是我說啊，真是不好認(rèn)?。e到時候裝柞木，把曲柳給裝一根上去，那就麻煩了，弄不好得罰款！”李軍囑咐著我們明天謹(jǐn)慎些，然后扒了口米飯，夾起一根蘿卜咸菜，放到嘴里咔嚓咔嚓的嚼起來，眼睛盯從貨場帶貨來的碼單，若有所思。
回到宿舍，我半宿沒有睡著，想著能不能去伊曼，還有明天裝車的事情，心里總像是有快大石頭壓著我，喘不過氣來。孟明也翻來覆去的沒有睡。呂云龍的鋪空了，他搬去前屋住了，是大偉今天去了騰達(dá)辦事處，那里的翻譯回家了，他去頂替那個人，然后把管理俄羅斯工人的工作交給了呂云龍，所以呂云龍搬到他的床鋪去睡了。我內(nèi)心里多少還是有點(diǎn)嫉妒的，因?yàn)槲矣X得自己的口語也挺好的，干嘛不讓我接替大偉管理俄羅斯人呢？后來想想也是，我能力確實(shí)不如呂云龍強(qiáng)，他在班級里就是班長，人很謙虛，口語也不錯，年齡也比我大，說起來，他更適合。
還有就今天伊曼辦事處來人了，老楊開著吉普車過來的，據(jù)說是來挑人了，我想想也應(yīng)該是符合邏輯的，那邊要人，總是要過來看看這群“小孩”，從里面挑些能力好的走。
第二天早上，我和孟明早早就起來了，去食堂吃飯。今早是呂云龍做飯，做了一個西葫蘆炒雞蛋、一盤豬肝炒青菜、大米粥、還有面包片、煎雞蛋、咸魚干、老干媽、咸菜。我吃了一大碗粥，4個面包片，吃了一些菜。孟明往面包上涂了厚厚的一層老干媽，放了個煎雞蛋，再用另一片面包夾起來，中間還夾了一片白菜幫，他把面包剛放到嘴邊，想想又從我的盤子里拿了個咸魚干放了進(jìn)去，然后一口咬了個滿月，用力的嚼了起來。
這時李健仁來食堂了，一進(jìn)來就立刻盛了一大碗粥，呼呼的吃了起來?！澳阌植蝗ケO(jiān)裝，起那么早嘎哈？”我莫名其妙的問李健仁。
李健仁搖了搖頭，啥也沒說。他今天怪怪的，不像往日那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了。然后老楊和小海哥進(jìn)了食堂，叫我們上車出發(fā)，每人手里還拎著一個超市的那種購物袋。我趕緊把飯碗里剩下的粥快速扒拉到嘴里，燙的夠嗆，又拎了一片面包片就走了出去，孟明緊隨其后。
老楊其實(shí)并不老，30歲左右的男人，小平頭，個子細(xì)高，平時咋咋呼呼的，一臉的精明，據(jù)說是老板身邊的紅人，大伙都說要溜須好他。但是我心里不信邪，那個時候的我很傲氣，我一直心里認(rèn)為自己是最優(yōu)秀的，只會我開除老板，不可能老板開除我，所以老楊越是受寵，我就越不鳥他。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其實(shí)我很快就闖禍了，甚至在若干年后，我在這個公司的職業(yè)生涯都受到了影響。
到了貨場，真是像李軍說的一樣，遍地是木材，我們公司的木材沒剩多少了，而且都是很陳的木材。先是我和孟明檢尺，老楊和小海哥，還有后過來的李姐在旁邊看著，我?guī)缀跏堑谝淮握降臋z尺，我非常大聲的喊出徑級，生怕對面聽不見，其實(shí)距離也沒多遠(yuǎn)，主要是我想檢出氣勢來。然后站在我身后的老楊說“檢尺不用那么大聲喊，喊啥呀，能讓對面聽見就好，那么大聲干啥？！”。
“我檢尺的時候不希望別人說話！”我回頭懟了他一句，心里一陣得意，暗爽。氣的老楊扭頭就走了，嘴里還罵罵咧咧的。當(dāng)時我心里有種勝利者的感覺，覺得撅他特別爽，殊不知，我已經(jīng)闖了大禍了。其實(shí)這些人中，已經(jīng)好幾個人都被我給撅過了，所以那會兒我在他們心中估計(jì)是會比較討厭的，至少是很愣頭青的那種。
檢完尺，他們回貨場了，據(jù)說是開會研究事了，我想可能是研究我們這幾個人的去留了。我就和孟明溜達(dá)，進(jìn)了一個屋子，是貨場主的辦公室，貨場主老婆在里面坐著，很大的一張老板桌，嘿，這婦人長的可真帶勁啊！有30多歲的樣子，穿了一件非常時尚的紅色露胸毛衣，上面點(diǎn)綴著亮晶晶的裝飾物，脖子上打著漂亮的紅色領(lǐng)巾，下面露出一條金項(xiàng)鏈，下端墜著一顆碩大的寶石，寶石壓在兩大塊兒白白的饅頭一樣的胸脯上，金色的短發(fā)，燙的卷兒，藍(lán)眼睛，高鼻梁，上面架著一副漂亮的金色鏡框的眼鏡，一臉的貴夫人像，黑色西褲，高跟鞋，旁邊的衣掛上掛著一件貂皮大衣和貂皮帽子。
我們和她搭話，我用俄語問“Когдабудетгрузить?”。然后她張開紅唇，露出潔白的牙齒，說了一大堆話，我聽了個大概，說是在等啥，應(yīng)該最快是午后才能開始裝貨。她的聲音簡直是太動聽了，像風(fēng)鈴一樣清脆，這聲音應(yīng)該是我聽過的最動聽的聲音了，就像在唱歌，我敢肯定，這個美麗少婦原來肯定是學(xué)過唱歌的，后來見這個貨場主有錢就跟了他?，F(xiàn)在想想，那時候的想法真是太幼稚了，多半是出于嫉妒吧！
“Хорошо，японял，пока!”我說“好的，我明白了，再見！”我用在學(xué)校里學(xué)習(xí)的對話方式和她說，貴婦可能是被我的樣子給逗到了，呵呵的一笑，這笑容嫵媚中帶著高傲，又有一絲憐愛?？赡苁且娢疫@個年輕的“嫩黃瓜”（俄羅斯人比喻少男少女）在學(xué)著成熟的樣子很可愛吧。
從貨場主辦公室出來，我們進(jìn)了工人的屋子，這里的工人貌似都很友好，也沒像昨天李軍說的那樣差勁。見了我們都主動打招呼，但是他們嘴里都重復(fù)著“逼茲屆呲！”，后來我才知道，這個單詞是臟話，大概意思是“不好，真糟糕，糟透了”。是因?yàn)檐嚻み€沒有來，他們擔(dān)心今天沒有活干，就拿不到工資了。
一個俄羅斯大叔往爐子里填了塊白樺，我看他的十根手指頭，好像只剩下了三四根，其余的全部都斷了，真不知道他遭遇過什么？他平時是怎么用手工作的。這時候進(jìn)來了個俄羅斯男人，好家伙，個子至少有兩米。俄羅斯人的個子都很高，男的普遍在1米75以上，1米75以下的簡直都快成矮子了，當(dāng)然也有矮的，不過很少見。但是今天的這個就太高了吧。這個巨人又高又粗，有40多歲的樣子，他一進(jìn)來，整個屋子頓時顯得空間很小，我仰視著他，心里忐忑不安，他低頭看了看我，四目相對，我的眼睛里滿是畏懼，他一副高傲的樣子俯視著我，嘴里嘟囔著一句什么，我沒聽清，但是估計(jì)是“爬蟲”之類的諷刺我矮小的話。然后我眼睛挪到了桌子上的一把切面包的刀子，結(jié)果巨人趕緊把眼睛挪開了?？磥碚媸恰皺M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后來我和孟明去貨場看了一圈，孟明從兜里掏出來一些餅干分給我吃，他說是早上怕今天沒飯吃，就帶了些有備無患。孟明這個人挺實(shí)在的，而且人也很好，平時也嘻嘻哈哈的，但是不像李健仁那種憨了吧唧的，做事也算是謹(jǐn)慎的，人也不壞，不像李軍那樣，在背后老說這個不好，那個二逼的，算個“中庸”吧！我們在一起還是相處得來的。
中午李姐買來了韓國方便面“Доширак”，中國名字叫“都市樂”，這種方便面在俄羅斯很多，但是在俄羅斯人看來，只有窮人才吃這種東西。不過對于中國人卻是出門旅行必備的美食。還有俄式胡蘿卜絲拌菜，俄式?jīng)霭韬Ыz，面包，還有巧克力，糖，餅干和蘋果。
吃過午飯，車皮來了，一個車皮，我和孟明一起監(jiān)裝，裝柞木，裝車的過程就不細(xì)說了，結(jié)果是車皮上裝了兩根曲柳，辛虧老楊及時看見，讓卸了下來，不然就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