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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俄羅斯歲月

第十五章 遇險三仙洞

我的俄羅斯歲月 安德烈嗯 9920 2020-06-29 10:15:46

  元旦過后的第五天,早上起來金鋒匆匆忙忙的來到我們屋子說:“臥槽,昨天忘記和你們說了,李健仁,米沙你們倆和林哥去給謝爾蓋送三箱啤酒去吧,俄羅斯過年了?!?p>  “哦,好好”我和李健仁幾乎是同時說出來的,說話時畢恭畢敬的。

  宋偉不在,他去烏蘇里斯克送松子兒了。這些松子兒是老板在山上叫人收的,然后雇了輛俄羅斯人的卡車送到烏蘇里斯克的,宋偉押車去了,所以他不在。

  “幾點走???”我問李健仁。

  “一會兒林哥上完廁所,和他說下,得和林哥一起去,他開車”李健仁邊穿衣服邊說。一件綠色的厚毛褲,褲腰提到肚臍眼,毛褲很臟,衣服邊上都磨亮了,清晨的陽光照在骯臟的毛褲上,甚至都反光。尤其是襠部,全是一圈一圈的尿漬。綠毛褲外面套了件同樣臟兮兮的厚罩褲。上身穿一件高領的厚毛衣,由于他脖子很短,高領要折兩下才不至于蓋住嘴巴。李健仁掏出襪子,用手搓著,襪子沒怎么洗過,都已經硬邦邦的了,他挫著挫著,突然“哎呀”一聲大叫,原來是襪子太硬了,讓他搓壞了,在腳掌的位置裂了一個大口子。

  “要把內衣五羅特!”李健仁的口頭禪又來了。

  “你這襪子實在受不了你了,選擇了自殺”我調侃道。

  “哈哈哈,看來這襪子得一個禮拜洗一次才行!”李健仁邊笑,邊翻起襪子來。

  “一個禮拜時間太長了,最多3天洗一次的,你太鳥的窩囊”我笑話著李健仁。

  “靠,沒有襪子了,你有襪子嗎?”李健仁找了半天沒翻出一只多余的襪子來。

  “我也沒有新襪子,都穿了,昨天剛剛洗了,就腳上這雙是干的,你要不?”我嘴上說,其實箱子里還這有一雙新的,我舍不得給他,我是留著半年后回國時候穿的。

  “暖氣片上是誰的???宋偉的吧?我特么替他穿吧”李健仁看見宋偉搭在暖氣片上烘干的襪子,毫不客氣的穿上了。

  “靠,人家穿過的襪子也你穿?”我很驚訝,心里想著,這宋偉要是有腳氣,你就中招了。

  “靠,沒鳥的事兒!閉著眼睛穿就是了”李健仁說著,就把宋偉的襪子穿上了。然后聞了聞手“靠,這襪子好像沒洗呢?這么特么臭!”

  “哈哈哈哈,宋偉前天鞋子進雪了,襪子濕了,脫下來涼的”我看著李健仁一臉懵逼的樣子憋不住笑。

  “我說呢,靠的,咋比我的襪子還特么臭呢!”李健仁邊說還邊聞手,然后把自己的破了的襪子扔到了垃圾桶。

  “你還不脫下來,多臭??!當心腳氣!”我一陣嫌棄的說道。

  “靠,怕毛,別說是襪子了,我上學的時候褲摟子我都借過!穿完又還回去了!”

  “褲衩子?”我問道

  “對啊,這你都不知道!”李健仁一臉驕傲的說完,沒洗手就去箱子里拿了個蘋果出來,用手擼了兩把就啃上了“一會兒不知道啥時候能吃上午飯呢,吃個蘋果墊墊肚子吧!”。

  “你說咱們都不吃早飯,以后胃能好嗎?”我看著李健仁吃蘋果墊肚子,心里擔憂起身體來。

  “報灰(俄文臟話,意思是無所謂,沒事兒的意思)!造就是了”李健仁邊說邊啃著蘋果,一個蘋果幾口就吃完了,洗都沒洗,更別說削皮了。

  我也擔心中午吃不上飯,就去廚房找吃的。前一天晚上老孫頭燉的牛肉,我記得有剩的,還有剩的米飯。

  我盛了一碗涼米飯,然后把剩的牛肉湯熱了一下,里面有幾塊牛肉和土豆塊,又加了點水,燒開了泡湯吃米飯,又夾了幾個泡椒和牛肉醬放在米飯上。李健仁看我在廚房找吃的,他也盛了碗涼米飯,把碗里剩的一點菜湯都倒自己碗里了。

  “要不要叫林哥也吃點?”我悄聲問李健仁。

  “報灰!愛吃不吃”李健仁不屑的說。

  李健仁和林哥的關系最差,主要可能是互相看不順眼的原因。李健仁平時咋咋呼呼的,見到好的就想獨吞,但是他卻嫌棄林哥奸懶饞滑,好吃懶做。所以兩人表面上挺好,不過內心里都是互相看不慣的。

  “你倆吃啥呢?”林哥從屋里晃著膀子出來,看我和李健仁吃東西,就問道。

  “涼米飯,還有點牛肉湯!你吃點不?”我說道。

  “靠,這沒湯了??!”林哥盛了一碗涼米飯,但是沒啥下飯的東西了。

  “等一下,我來!”我說道。然后把電飯鍋里剩的米飯全部都盛了出來,往電炒鍋里加了一些食用油,又把牛肉醬摳了一半出來,放進油里炒,然后把米飯放進去,做了牛肉醬炒飯。

  “這個好??!早知道剛剛那碗就不吃了”李健仁說道,然后從鍋里盛了一碗牛肉醬炒飯。

  “米沙行??!這飯做的不錯!”林哥吃了牛肉醬炒飯,不忘夸獎我。

  吃完飯我們把三箱哈爾濱啤酒搬上了車。

  “要不要把這中國方便面也送謝爾蓋一箱?”我看見啤酒箱子下面還壓著一箱方便面,就問李健仁。

  “拿一箱吧,反正我們也沒人愿意吃”林哥進來了,說道。

  “拿那玩意嘎哈?老毛子才不稀得吃方便面呢!”李健仁開始想說拿的,我從他眼睛里看出來了,但是林哥說拿,他卻偏偏說不拿。

  “拿吧,聽林哥的,愛要不要,不要拉倒唄”我說道,然后把一箱方便面也搬上了車。

  搬完東西我們就出發(fā)了。林哥開車,我們開的是白色尼桑轎車。這車底盤不高,性能自然是沒有越野車好了。也許我們開越野車出來的話,就不會有后面的事情了。

  謝爾蓋是給中國人送貨的俄羅斯人,他在山上有采伐隊,用卡車把木材拉下來給中國人送貨。但是別的中國人的價格比我們高,所以他就不給我們送貨。這次金鋒給他漲價了,趁著過年給送點禮物,拉拉關系。

  謝爾蓋住在距離達利涅列琴斯克,也就是伊曼100公里外的一個小村上,冬天俄羅斯的路非常不好走,開車要4-5個小時才能到。車里放著流行歌曲,是大伙從國內帶過來的碟子,有《秋天不回來》、《不得不愛》、《一萬個理由》、《為什么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莫斯科不相信眼淚》、《后來》等等,李健仁一路上跟著音樂唱歌。

  我調侃李健仁道:“靠,賤哥你別唱了唄,聽你的聽人家的?”

  “就是,就特么聽你瞎唱了,唱的好聽也行,破鑼嗓子還自覺不錯呢”林哥也笑嘻嘻的補刀。

  “你們兩個鳥人!在國內花錢我都不稀得給他們唱!免費給你們唱還不好?!”李健仁在副駕駛上巴兒巴兒道。

  “李健仁是在發(fā)泄心中的怨氣呢!一天天被金哥罵蒙了!”我說道。他經常被金鋒罵,應該是罵的最多的,因為原來這里的翻譯魯哥回國了,所以李健仁現(xiàn)在是這里的翻譯。所謂“翻譯”,就是干些日常的雜事,去市場買買菜,和客戶的溝通等,所以俄語還是需要好些的。在我們這些小孩兒里面,呂云龍是最先做翻譯的,李健仁是第二個,也是被金鋒罵的最多,最慘的一個。李健仁在這邊一年多了,口語和聽力多少比我強一些。我在國內待了一年,對于我是不公平的,這一年來如果把我放到俄羅斯,口語肯定是會有所鍛煉的。每每想起這些來,我內心就覺得不高興,不公平,也明白是自己當初剛剛畢業(yè)時的過度自負才導致的惡果,所以我現(xiàn)在對這些個領導們格外的懼怕,生怕得罪他們。

  林哥笑道:“正常,你們這些“小孩”都被金鋒罵過!原來老魯在這邊也經常被金鋒罵,他還比金鋒大呢”

  “哎,我已經習慣了,去年一夏天,可被他罵慘了,我這邊都不知道咋回事,那邊哇哇哇的就開始罵上了!就算你做的對,也是錯的!”李健仁說起這些來,還是顯得憤憤不平,雖然嘴上說習慣了。

  “不過你想想呢,為啥你們三個“小孩”非要讓你當翻譯呢,不就是把你罵出來了嗎?不罵不成材!”林哥開導著李健仁。

  “我最早來的,在不咋地,也比他們多鍛煉了一年的口語啊!不給我給誰啊”李健仁顯然是不接受這種開導,依然憤憤不平。

  “林哥,你家是哪里的?。俊蔽矣X得說這些沒意思,就換了個話題。

  “我家就是敦化的”林哥說道。

  “哦,那在全海干了好多年了吧?”

  “是啊,有7-8年了,我很小就來全海了,那個時候也是帥哥一個”林哥說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一臉的驕傲。

  “林哥現(xiàn)在也是帥哥一枚?。 崩罱∪收{侃著林哥。

  “哎,別提了,快30了,都老了!”林哥說道,不過他確實長的一表人才,白白凈凈,一米八大個子,身材也很勻稱,不過這些是外表,實際他是奸懶饞屁。

  林哥繼續(xù)說道:“我年輕的時候真的是帥哥一枚!哈哈哈!”林哥說起當年的事情來,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有一次我出國,在哈爾濱住賓館,對面一個房間有個美女叫我打牌,輸了親嘴兒的”

  “我草!那后來了呢”李健仁聽說“輸了親嘴兒的”當時來了精神。

  “你說呢!都特么親嘴兒了!”林哥哈哈大笑道。

  “誒,我發(fā)現(xiàn)你小子說話真難聽!”林哥覺得李健仁說話太難聽了。

  “就是,賤哥說話有時候跟吃了豬食一樣”我繼續(xù)補刀。

  “草,你特么才吃豬食了呢?。 崩罱∪史瘩g道。

  “誒,瓦夏(李健仁的俄文名字),你國內的對象還處著呢嗎?”林哥問道。但是上次宋偉是和我和林哥說的,就是李健仁被綠了,對象黃了,他還故意問他,這不是傷口上撒鹽嗎!

  “處著呢!好著呢!”李健仁說道。

  “你特么就吹牛逼?。 绷指绮幌嘈爬罱∪收f的話。

  “你看你不信!”李健仁說道。

  “等你試過了就知道了”李健仁用一只手摳鼻子,打開車窗把鼻屎彈到窗外,然后在衣服上擦擦。

  聽了李健仁的話,我心里感到一陣心酸,都這么大了還沒有摸過女生的手,更別說處對象了。如今李清雅也已經有了男朋友,就更不會有機會了!和李丹也一直沒準兒,而且也沒見過面。我內心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沒有女人緣的屌絲,雖說在學校時學習很好,但是家庭條件不好,穿著也不好,吃飯也很節(jié)約,在班級里同學們都知道我家庭條件不好,所以肯定不會有女生喜歡我!只是在畢業(yè)的時候李清雅才向我表白,不過最終也沒能在一起,那是在我心里唯一一次女生給我的溫暖。

  正在我想著自己的心事,我們不知不覺已經走了3個多小時了,但是發(fā)現(xiàn)越走越不對勁兒。

  “林哥,你確定來過?”李健仁問道。他也開始覺得不對了。因為我們開始還路過村莊,路還有人走,但是走著走著,這路似乎沒人走過,上面都是雪,說是路,其實也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不是路了,都是雪。

  “來過啊,就是從瓦西里耶夫卡村出來往左拐?。 绷指缯f道。

  “我們從瓦西里耶夫卡村出來是往右拐了,林哥!”我記得很清楚,我們從瓦西里耶夫卡村出來是往右拐的,我當時看了一眼左拐的路。

  林哥也急了,一腳剎車想把車停住,可是這車確打滑了,然后車子從高處掉了下來,又在地面左拐右拐,最后在原地轉了一圈停了下來。我們把車開到了一個冰面上。

  “草,完了!這咋整!”林哥下車查看了下地形說道。

  “岸邊那么高車也開不上去??!”李健仁說道。

  “我先往前面走看看路,有沒有能上去的!你開車跟在我身后”林哥說道,就往前走了。

  “草,你看看,大林子老特么奸了,他怕車掉冰窟窿,讓我往前開!我才不上他當呢!”李健仁悄聲對我說道。

  林哥轉了一大圈回來了,說道:“這泡子周圍的岸都很高很陡,肯定開不上去??!”

  “那咋整?。俊蔽覇柕?,看看李健仁,看看林哥,他們都是一臉的無奈。

  “你給金鋒打電話,讓他派車來救援吧。沒招了!”林哥蹲了下來說道。雙手挫著頭發(fā)。

  李健仁掏出手機打電話。然后叫道:“我靠,我手機沒費了!這咋整!”我們三個只有他有俄羅斯手機卡,我和林哥都只有中國卡,在我們住的地方的陽臺有中國聯(lián)通的信號,是可以往國內打電話的。但是這里離邊境太遠了,是沒有信號的。

  “要不撥緊急電話呢?”我緊張的問道。

  “你知道俄羅斯的緊急電話是多少?”李健仁嗆我道,他也已經急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

  “要不我們往回走,到瓦西里耶夫卡村看看能不能叫個吊車來。”李健仁說道。這時我們從瓦西里耶夫卡村出來已經有一個半小時了,如果走著回去估計要3個小時能到。

  “太遠了,我們看看有沒有車路過吧,把車拽出去。”林哥說道。

  于是我們坐回車上,等待著有車路過??墒堑攘?個小時也不見車子路過。我們10點從家里出來的,本打算4個小時送到禮物,然后吃完飯往回返,這樣晚上6點也到家了。沒想到我們會走錯路,現(xiàn)在已經下午5點多了。大伙也都餓的不行了,就算中午在沒心情吃飯,這會兒也都餓的不行了。車上也沒啥吃的,就是在瓦西里耶夫卡村的商店買了羊肉大餡餅,每人一個,一杯咖啡,本打算到地方了,墊吧一口,還沒來得及吃,就遇到了這事兒。

  “要不把方便面吃了吧?”我提議道

  “咋吃?。扛山腊。俊绷指缫荒槦o奈的說道。

  “在車上這么坐著不行啊,凍死了,也不敢開空調,一會兒油兒沒了”李健仁說道。

  我四下里張望,看到了剛剛天還沒黑的時候看見的一個山洞,在離我們200米的地方有一片小的山丘,山丘下面有一個很明顯的山洞。于是我提議道:“要不我們去那個山洞吧?籠堆火烤烤,坐在這里太冷了。”

  “走!”林哥說道。我和李健仁都跟著下車了。雖然平時林哥是公認的好吃懶做,但是這個時候他還是發(fā)揮了年齡大應有的作用。

  我們跟著林哥后面走著,很快就到了山丘下,山洞不大,應該是人工鑿出來的,洞頂有2米高,深度有3米,寬3米,我們三個人剛好容納進去。

  “看,里面有木頭棒子,原來肯定有人住過的,還有漁網。”李健仁叫道。

  “這咋還有塑料花呢?”我看見洞口有塑料花,覺得很奇怪,自言自語道。

  “再找找還有啥,瓦夏,給我火機”林哥說道。

  “我火機在車上!”李健仁說道。

  “我去取”我趕緊往車上跑。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根本看不見車在哪里了,只能向著大概的方向走。

  “誒,別跑了,回來!在我褲管里呢”李健仁找到打火機了,原來他的口袋漏了,打火機掉進了褲管里,李健仁摸到打火機的位置,使勁一用力,把褲子撕了個口子,打火機掉了出來。

  “太猛了!”我搖搖頭說道。

  林哥把洞口前的雪用腳踢走,露出冰凍的地面,上面有干草,他又在地上鋪了些干草,在干草上面放了些木頭。

  “這樣不行,木頭太難著了,這有白樺皮”李健仁說道。拿出來一塊白樺皮,顯然是原來的人留下來的。

  “不行啊,風大,點不著啊,這火苗太小了!”林哥點了幾次都點不著,打火機的火苗太小,風也大,調大了就會被風吹滅。

  “林哥,你把打火機給我,在洞里點”我從林哥手里接過打火機,拿了一塊白樺皮,在洞里點著了,然后緊貼著地面小心翼翼把緩緩燃燒著的白樺皮放到了干草下面,干草燒了起來,在上面放上薄一些的木頭,這些都是曲柳,燒的很慢。

  曲柳終于燒了起來,大伙都“耶!”的叫了起來。然后我們在上面架上了厚的長的木頭。我又去山丘旁邊撿了一些干樹枝回來,放在了篝火上了。

  “太餓了,咋整?。 崩罱∪收f道。

  “找找,看洞里還有啥”林哥說道,然后用腳在洞里的干草上扒拉著?!罢O,好像是個鍋,平底鍋!太好了”

  林哥把平底鍋拿到篝火旁邊看“看,上面嘎巴著魚皮,有人煎魚了,這鍋能用”。林哥興奮的說道。

  “我去拿方面便!”我拿出一根燃燒的粗樹枝當火把照亮,縷著來時的腳印往車的方向找。忽然感覺黑暗中似乎有幾雙眼睛在看我,當時覺得可能是害怕的原因,我嚇的不敢看了,趕緊往車上快步走。好不容易來到車上,把一箱方便面拿出來,又把中午買的羊肉餡餅和咖啡拿上了,車上還有一盒俄羅斯紅茶,我拿上東西剛要走,想想又捧了一箱哈啤,又在后備箱找到了一瓶伏特加。車上還有兩件大衣,是用來晚上監(jiān)裝時穿的,然后我竟然找到了斧子和手電筒。我穿上了一件大衣,跨上手電筒,又用另一件大衣把一箱啤酒和一箱方便面,還有餡餅和咖啡茶葉都放到了大衣上,一起兜著走。

  這些東西很沉,我走的很慢,騰不出手來開手電筒,我就順著燃燒的篝火走去。走著走著就感覺身后有東西跟著我,嚇得我大喊了一聲,跟著我的那個東西就停住了,隱約看見好像有3雙亮亮的眼睛在看著我。我頭皮一陣發(fā)麻,心里想著可能是狼!我不敢跑,只能快步走,一路走,一路頻繁的回頭看,那三雙眼睛不見了。

  來到洞口,我到對他們說道:“靠,你倆也不來接我下,嚇死我了!有三雙眼睛看著我,還跟著我!”

  “不會吧?看錯了吧?”李健仁嚇的騰的從草堆上站了起來,四下里張望“沒啥?。∧憧隙村e了”

  “先不管了,煮面吧,餓死了!”林哥說道。他已經用雪把平底鍋蹭干凈了,又往平底鍋里壓了滿滿一鍋的雪,放到篝火上面烤。但是太烤手了,我們找來兩塊平一些的石頭,把平底鍋放在兩塊石頭中間,又在鍋底下放上燃燒的木頭。不一會雪就都化成了水,然后水燒開了。我們在平底鍋里下了六包方便面。又把羊肉餡餅和咖啡杯放到篝火邊烤烤。

  “看這是啥!”我興奮的拿出伏特加和啤酒。

  “哇哦,你太有才了!方便面就伏特加!”李健仁說道。

  方便面的香味出來了,饞的我們都直吞咽口水。

  “好了吧?”林哥著急的說道。

  “還有點硬,在等一分鐘”李健仁撅了兩個樹枝夾了一根方便面嘗了嘗說道。

  “好了,來吃吧!”李健仁說道。

  “來把酒打開,喝伏特加吧,大冷的天,啤酒越喝越冷”林哥說道

  “別喝多啊,一會兒別再來野獸,我剛真的看見了三雙眼睛”我擔心一會真的來野獸,萬一喝多了就對付不了。

  “那你別喝,我和林哥喝”李健仁嘿嘿笑道。

  “靠,我也喝點,剛剛都凍壞了,喝點暖和暖和,不感冒!”我說道。

  “來吧,喝一口”林哥張羅著喝酒,自己先喝了一口,遞給了李健仁,然后從鍋里挑方面便吃。

  李健仁接過酒瓶喝了一口,遞給我,我接過酒瓶,擦了下瓶口也喝了一口。

  “靠,嫌棄我!”李健仁開玩笑道。

  “別再有啥傳染病!”我開玩笑道,夾了面條吃起來。

  “性病,淋?。 绷指缭谂赃吅俸傩Φ?,禿嚕禿嚕的吃著面條。

  “我靠,好燙”李健仁被方面便燙的直叫喚。我和林哥一頓笑他。

  不一會六包方面便就讓我們吃完了,又把羊肉餡餅就著咖啡吃了。大伙才感到飽了,身子也暖和了起來。我們三個人喝了半瓶伏特加,又每人喝了一瓶哈啤,雖然此時有吃有喝的,不過我們還是對眼前的遭遇感到沮喪和擔憂。

  山洞里有一些干草和一個破舊的席子,我和李健仁裹著一件棉大衣,林哥自己裹一件棉大衣,大伙就睡下了。已經晚上8點多了,折騰了一天大伙也都累了。洞外繁星閃閃,一片黑暗,洞口一堆篝火閃耀著金色的光芒,洞里三個倒霉蛋裹著棉大衣,依偎在一起。

  “也不知道這個洞叫啥名?!”李健仁突然開口說道。

  “啥名不名的,哪有名啊,這個肯定是在湖邊打魚的人砸的洞,還有漁網呢”林哥打了個瞌睡說道。

  “我們給起個名字吧,來到這個洞也算有緣?!蔽叶⒅赐獗惑艋鸬墓饬裂谏w的忽隱忽現(xiàn)的點點星光說道。

  “湖邊洞怎么樣?”李健仁興奮地說道。

  “屁,就是個泡子,下午我看過的,不大的水泡子”林哥說道。

  “就叫三仙洞吧?怎么樣?”我想到我們三個倒霉蛋被困在這個洞里,不能叫三人洞,三個倒霉蛋洞,就叫三仙洞吧。

  “誒,這個不錯!”林哥和李健仁異口同聲的說道。

  “明天得提個名,寫點字兒啥的,就寫“公元二零一七年元月五日三個倒霉蛋被困三仙洞”,怎么樣?”我說道。

  “我看行。哎!不知道金哥他們著急沒,有沒有找我們”李健仁嘆了口氣說道。

  “肯定是著急瘋了,這么晚了還沒回去,電話又打不通!”林哥說道。

  “休息吧,明早想辦法回去!”我說道。

  “大伙晚上別睡的太死了,把胳臂腿給凍掉了!”林哥又打了個瞌睡,把大衣裹緊。

  “當心凍掉下巴,說話“噗噗噗”的漏風!”李健仁說道,然后嘿嘿的笑了起來。

  后來大伙都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我稀里糊涂的夢見有狼來了,還聽見了狼嚎。猛然間醒了過來。我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篝火已經快滅了,雖然我睡眼松弛,但是依然看見火堆外好像蹲坐著四條狗在盯著我們看。我趕緊踹醒了林哥和李健仁,然后壓低聲音對他們說道:“不好,有狼!”。

  “噓!小點聲,別讓狼聽見了,在沖進來”林哥小聲的說道,聲音顫抖著。

  李健仁僵在那里,一動不敢動,顯然已經被狼給嚇傻了。我不敢碰李健仁,擔心他清醒過來后發(fā)傻,大喊大叫,把狼招進來。

  我前年出國之前遇到過狼,所以這次雖然我很害怕,但是我還是很鎮(zhèn)定。我把從后備箱帶過來的斧子找了出來,緊緊的握住斧子柄,就等狼闖進來,然后狠狠的朝狼的腦袋上劈去。忽然我腦子里靈光一閃“狼為什么不進攻呢?是不是因為洞口的那堆火還沒有徹底熄滅?因為狼毫很干燥,非常怕火!”。但是火堆馬上要熄滅了,就等火堆熄滅了,狼馬上就會沖進來襲擊我們三個人,怎么辦呢!

  四頭狼蹲在外面,瞇著眼睛打量著我們,就像是獵人在打量著即將被自己吃掉的獵物一樣。

  這時我想起了我們喝剩下的半瓶伏特加。我悄聲對林哥說道:“林哥,你別緊張,慢慢的把你頭旁邊的那瓶伏特加給我?!?。林哥小心翼翼的把伏特加遞給我,我慢慢的擰開蓋子,但是想想,如果直接這樣往火堆上淋,瓶口太小了,起不到作用,如果直接砸進火堆的話,瓶子不破裂,酒就出不來,有可能還會把僅存的一點火苗給砸滅了。正在我焦急的想著問題的時候,林哥伸手把平底鍋抄了起來,他是想著一會當武器和狼搏斗。

  “林哥,你把平底鍋給我,你拿箱子里的啤酒一會兒當武器砸狼。”我接過平底鍋,把半瓶白酒都倒進了平底鍋,然后我對林哥說道:“我數(shù)到三,我們一起向狼扔東西?!?p>  “好”林哥說道。

  “1…… 2 ……3!扔”我喊道,同時踹了李健仁一腳。就聽李健仁一聲慘叫:“媽呀,狼!”

  我把平底鍋里的半瓶伏特加全都潑進了火堆,頓時火苗四濺,火光沖天,林哥把箱子里的啤酒向狼砸了三瓶。李健仁則躲進了洞里的一角大喊大叫的,顯然他被嚇得不輕!四頭狼則被李健仁突然撕心裂肺的一嗓子嚇了一跳,然后又被騰起的火苗嚇的跑開了,有兩頭狼被林哥扔過來的啤酒瓶子砸了個正著,酒瓶子在狼的腦袋上破裂,啤酒撒了狼一腦袋加一身子,兩頭狼慘叫著跑開了。但是另外兩頭大一些的狼并沒有跑開,而是蹲坐在遠處,呲著牙觀察著我們。

  “快把火堆點起來!李健仁,你他媽的清醒點!快往篝火上放干草,別整滅了!”

  然后我們把篝火點了起來,又放了些木材,我們站在洞里盯著狼群,這時忽然一股大風吹過,篝火竟然被風吹滅了!我絕望的看向洞外,四頭狼見勢站了起來,張著血盆大口,一起沖進了洞里……

  “狼!”我大喊了一聲睜開了眼睛,洞口的篝火還在燃燒,林哥往篝火上填著木材。

  “草,踢我干幾毛!夢見狼了?”李健仁埋怨我把踢醒了,問我是不是夢見狼了。

  “我草,可嚇死我了!這夢太真實了!四頭狼向我們撲來……”我給他們講述了我的夢。

  “快睡吧,2點多了”趕緊睡吧,明天早點起來想辦法離開這里”林哥說道。

  我一直擔心真的會來狼,也許我上車去取東西的時候看到的3對眼睛是幻覺,但是剛剛的夢太真實了,所以我后來一直不敢睡覺,一直盯著洞口,直到早上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

  第二天早上醒來,外面很多的霧氣,可能是處在湖邊的緣故,也許是氣溫變化導致的。山丘下的樹上掛滿了霧凇。樹枝上都是松軟潔白的冰霜,此時太陽還沒有出來,四下里有些陰暗,又有霧氣,此時的景色就仿佛人間仙境一般。

  我們又煮了八包方便面,因為我們擔心不知道幾點才能在吃東西,到時候還不一定有時間吃東西。吃過方便面,已經8點半了,天已大亮,太陽緩緩升起,刺眼的陽光照在霧凇上面,霧凇反射著陽光,顯得晶瑩剔透,猶如水晶一般。

  我們三個人分頭圍著圍著泡子轉了一圈,泡子不確實不大,面積大概200平方米,但是水應該很深,因為冰面上有人砸洞打魚時留下的冰塊,堆了一大堆。泡子里的水并不是很滿,所以岸距離冰面有2米的距離,而且岸很陡,開車是無論如何是上不去的。

  我們三個人匯合到一起,我說道:“北面有個位置很矮,估計有1米高,但是很陡,不知道車能不能爬上去”

  “走,我們去看看”林哥說道。

  我們到了地方,只見岸離湖面有1米多高,很陡,但是如果墊出一個坡道是肯定能上去的,于是我們說干就干,大家一起去搬石頭,找粗木頭。泡子邊大塊的石頭不多,就是些小石子,我們把凍在地上的小石子用腳踢下來,用大點的石頭敲下來。然后我跑去洞里把剩下的木頭棒子用裝方便面的紙箱裝過來一些,鋪到了我們臨時修筑的破路上。我們三個人用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終于把破路修好了。林哥把車從冰面上小心翼翼的開了過來,車上坡道的時候打了兩次滑,終于爬上了岸。我和李健仁沒有上車,怕增加車的載重。直到我們車子開到了我們來時的路上,我們和李健仁才把東西搬上車,上車走人。

  我們沿著來時的路回到了瓦西里耶夫卡村,然后按照正確的路去了謝爾蓋所在的村,把禮物給他送了過去?!哀ぇ乍支缨恣咬恣荮?Сдевушкамиспали?Дмитрийуже 10 раззвонил“謝爾蓋看到我們后驚訝的問道:“你們去哪里了?是不是找姑娘去了?德米特里(金鋒)已經打了10個電話了!”

  “Блин!Труднорассказывать,ладно,спасибо!Снаступающим!”李健仁說“很難形容啊,謝謝,新年快樂!”于是我們就踏上了回伊曼的路。

  “你們他媽的跑哪里去?我還以為你們死了呢!”我們一開門,金鋒從屋里聲嘶力竭的喊道。

  “金鋒啊,你先別喊,聽我給你講?!绷指绾芷届o的給金鋒講述了我們的遭遇。

  “我草,你們說的三仙洞是不是瓦西里耶夫卡村出來往右轉50公里的那個小湖邊上的洞?”金鋒面色蒼白的問道。

  “是啊,怎么了?!”林哥緊張的說道。我們都被金鋒的反映給嚇的大氣不敢喘。

  “去年那個洞剛有個打魚的人被狼給吃了,就剩個腦袋,原來那條路一直都走人的,后來都不敢往那邊去了。你們竟然沒事,回來了。”金鋒像是躲過一場災難的人,癱坐在沙發(fā)上。

  我心里想著,難怪我在洞口看見了一些塑料的鮮花,原來那里出過人命啊。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種說不出來的劫后余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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