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瀾帶著龍嫣然一路馳騁,這兩日,他們來到了冀中地界。
繼續(xù)往北走,錦衣衛(wèi)和番子們密探會越來越多,他們的職責(zé)就是查詢一切可疑之人,找出威脅皇權(quán)和朝廷的人,將他們“繩之于法”。
張瀾坐在馬車之中,龍嫣然跪坐在對面,在車廂中間的固定處,煮著茶。
那個燒水的小壺,放在一個被懸吊在半空的卡扣中,地下正好是固定的泥爐,點燃的火焰正好在小壺下面,不一會兒水就沸了起來。
馬車外的十名兄弟,全部著錦衣衛(wèi)常服,領(lǐng)頭的兩個兄弟,一個總旗、一個小旗,一見是錦衣衛(wèi),周圍的百姓紛紛避讓。
平日里,錦衣衛(wèi)對百姓都會不屑一顧,在紀(jì)綱的概念里,能讓他穩(wěn)固發(fā)財?shù)木褪悄切┻_官貴人、富豪商賈,普通百姓何有油水可言!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雙眼睛看著張瀾的車隊路過鎮(zhèn)子,他的眼睛里冒著怒火,雙拳緊握、身體微微抖動,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看著馬車從身邊駛過,他的目光閃爍,身影快速消失在了后面的小巷之中。
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仇恨錦衣衛(wèi)或是紀(jì)綱,或許是一個義士,畢竟,這是一個專權(quán)當(dāng)?shù)赖臅r代,被冤殺或者故意殺害的人太多、太多了。
“有一種殺氣,斷斷續(xù)續(xù)的……我們選個酒館,吃飯先。”
張瀾掀開布簾,看了看車外的人來人往,輕輕地說道。
“嗯,好。”龍嫣然明白張瀾的意思,點了點頭,下了馬車。
半刻鐘后,張瀾和龍嫣然走進了一家酒館,酒館在大街旁邊,是一個鬧中取靜的地方,酒館二樓可以看到不遠處的大街。
十個兄弟分成兩隊,護衛(wèi)著左右。
一看是錦衣衛(wèi),酒館老板嚇壞了,有幾個吃飯的客人哆哆嗦嗦,站起來溜走了。
“你們吃飯無妨,我等就是打個尖,掌柜的上幾個拿手的!
今天吃酒的這些食客,本千戶請了?!?p> 張瀾說完,一旁的龍嫣然直接掏出一錠銀子扔了過去,掌柜的見銀光一閃,入手沉甸甸,用牙一咬、心里樂開了花。
這錠銀子足足十兩,趕緊招呼伙計伺候張瀾等人吃喝,又安排打雜的給馬匹飲水、喂草料一頓忙乎!
六菜一湯,四葷兩素再加上這里有名的芝麻燒餅,張瀾吃的是津津有味,兩旁護衛(wèi)的迎兄弟都沒人動筷子,張瀾招呼他們趁熱吃。
只是有一點兒,行軍和戰(zhàn)斗時都不可飲酒,這是張瀾的一項嚴規(guī),即使喝酒的話也必須是非常安全的地方,無論龍羽、龍嫣然還是眾位兄弟都在嚴格執(zhí)行這一要求,無一例外。
這頓飯,張瀾吃了大半個時辰,之前讓兄弟們一起用餐,只是感覺到四周并無殺氣,并且大黑一直蜷伏在馬車上守衛(wèi),如果真的有人來襲擊張瀾,大黑第一時間就會現(xiàn)身。
吃飽了之后,掌柜的將包好的三十個芝麻燒餅和肉干送上馬車,張瀾一行出發(fā)了……
來到永樂朝這么長時間,張瀾一直是喜歡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精選特色吃食,嚴格意義上講:張瀾從來不在吃上虧了自己,搞得眾人在背后戲稱張瀾:“吃貨大人”!
張瀾打了幾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耳朵也滾燙滾燙,難道有人在背后說我,看來帥氣的人被人嫉妒??!
“大人,方圓一里之內(nèi)仔細查找了,沒有發(fā)現(xiàn)可以人物?!?p> 手下兄弟兩人一組,分出了四組把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看了一下,確認了沒有危險,回來稟報道。
“嫣然,馬匹是否妥當(dāng)?”張瀾點了點頭,問向了龍嫣然。
龍嫣然點點頭,繼續(xù)說道:“除了我們本身的十二匹,我又準(zhǔn)備了十五匹,鎮(zhèn)子上一共就這么多匹了?!?p> “足夠了,帶上干糧出發(fā),如果賊人要動手的話,路上跟他們慢慢地玩!”張瀾嘴角一翹,翻身上了一匹馬。
“官爺慢走!”
酒館掌柜的掂了掂手里的銀子,看著旁邊卸下來飛馬車,心里尋思:“這些錦衣衛(wèi),壓根和聽說的不一樣,飯錢多給不算,還把馬車留給了我,講究……”
張瀾沒時間猜想酒館老板的想法,他半個時辰前接到了密報,有人在閩南沿海地區(qū)發(fā)現(xiàn)了朱允炆的蹤跡,太子和皇太孫讓他盡快趕回去,不得延誤。
對待歷史上這個雖然有些時運不濟,但是又異常神秘的皇帝,張瀾還是充滿了好奇,如果想過個太平年,現(xiàn)在看來是有些奢望了。
即使太子和皇太孫不安排,張瀾也會想辦法爭取去趟閩南,見見傳說中的建文帝,聽他親口說說,為何敗在了自己的皇叔手里。
按照史書記載,當(dāng)時他手里最少有七十萬大軍,后來又流傳出疫病作祟,才堪堪輸?shù)袅藨?zhàn)爭,甚至是兵敗如山倒!
要知道,當(dāng)時朱棣手里的兵馬不足十萬,并且超過三分之二的將領(lǐng),都是從建文這邊投誠過來,如此情況下,張瀾不信…這里面就沒有一些所謂的“說法”。
朱棣為何派鄭和下西洋,除了拓寬貿(mào)易、廣開海路,或許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wù),那就是尋找朱允炆。
再加上胡濙的明察暗訪,兩人一內(nèi)一外,看得出來…朱棣對朱允炆始終放在心上,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擔(dān)憂減弱甚至消失。
史詩上的記載,有多少真、又有多少假,我等也傻傻的分不清楚,只是張瀾從來都是有主見之人,他只確認他能夠相信和掌控的。
對于道聽途說,張瀾始終認為那是“小馬過河”,自己不努力嘗試,總是聽別人所說,永遠不知道河水的深淺,永遠不具備冒險精神,那樣離成功就會越來越遠!
“噠噠噠噠……”
眾人一人雙馬,張瀾一馬當(dāng)先、龍嫣然緊隨其后,眾兄弟分成左、右兩排,將他們護衛(wèi)在中間,向遠方馳騁而去。
他們身后,之前的那個大漢出現(xiàn),只見他皮膚黝黑、身體魁梧,兩只手掌猶如蒲扇,咧著大嘴看著張瀾等人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他娘的,這幫錦衣衛(wèi)真有錢,看來,我得加把勁了!”
黑臉大漢說完,抽了一鞭子,屁股底下的騾子受痛,拼命的跑了起來。